1.
五条悟不知晓她怎么了。
他正计划将椎名幸领去下一咒灵处,却倏地望去了街边的小巷。
嗒嗒嗒,不规则,显现出来人浪荡的脚步音。
自幽深的巷中,走出了谁。
“喂喂,今天是我生日诶,怎么祓除个咒灵,还有人抢?”
若让椎名幸说,她只可以不客气的以‘吊儿郎当’来形容这人的姿态──
杂乱的,因为生的直而不至于蓬松成鸟窝的黑发,较长的刘海半遮掩眸子,唇角微斜伤疤。
宽松的和服不庄重的穿着,持刀。
他约莫热衷于凑热闹,似乎没甚执念,但警惕心盛,不可望透彻。
五条悟上前几步,将椎名幸挡在了身后:“什么人。”
“禅院甚尔。”
尽管出生于禅院家,但禅院甚尔对禅院家的认可度不深,或者说极为排斥。
因此自我介绍时,吐诉禅院的姓氏些许厌烦。
五条悟苍蓝泽的眸子望禅院甚尔,微挑眉,显现出些惊讶来:“0咒力?天与咒缚么。”
他回忆了下:“我在家中见过你。”
禅院甚尔没意外五条悟认出自己:“嗯,那一次可真是意外,我还是第一次被他人察觉到呢。”
──尤其是,在他已经收敛动静的条件下。
五条悟没将这以为作多了不起的。
正如他先前将碾压椎名幸的咒灵称作小喽啰,这位大少爷可不是一般的傲慢。
他对别人傲慢,也对自己傲慢。
禅院甚尔自顾自说:“这咒灵本来是我盯上的,追了一路,没想到遇见五条少爷呢。”
或许是因为他的腔调,这五条少爷叫出来莫名掺杂了些许阴阳怪气。
“不过,五条少爷着实是厉害呢,方才是一招祓除了咒灵嘛?”
他又说。
正暗搓搓将自己躲在幼小一只大少爷身后的卷狗一怔──
──诶?
她惊疑的望禅院甚尔,却发现对方似乎望不见自己,仅是对五条悟言述。
才后知后觉──
禅院甚尔是0咒力的,由是,他是看不见咒灵的。
──wait!
那为什么,他会来祓除咒灵,甚至是追逐咒灵一路来的?
五条悟显然注意到了:“你可以看见咒灵。”
禅院甚尔否认:“不可以。”
五条悟拆台:“你说谎。”
禅院甚尔相当随心:“嗯,可以看见。”
他在天与咒缚中是难得可以凭借肉眼而非咒力看见咒灵的,尽管如此,他在没有咒具的情况下依旧不可以对咒灵进行攻击。
甚至见到咒灵,还不若见不到──
──也不至于目睹一群怪物啃食自己的场景。
禅院甚尔选择了摆烂,并且全不遮掩的望向椎名幸:“这位小姐是?”
五条悟蹙眉:“与你何干。”
禅院甚尔被这位大少爷冷漠以待,也没影响心情。
他在家族中可并非如此模样,时时炸刺,针锋相对,甚至目无旁人。
寡言少语的,仿若哑了。
其实他姑且还蛮乐意说话,也凑热闹,听些八卦,
若他冷漠,也就不会去六眼之子的宴会,还被人小孩子发现了。
现在回忆起来,些许的无的脸面。
──少年人自尊心作祟。
椎名幸始终在五条悟的身后不作声。
她自从摆脱了重力,无论是物理还是心理上,皆飘了。
尽管如此,作为才死不久的人,她依旧习惯于脚踏实地。
她的模样与活生生的人没甚区别,因此,禅院甚尔认为她是咒灵,应该是纯粹凭借感官。
──怪物。
彻底读透咒术相关书籍的椎名幸望禅院甚尔,她接触到的咒术师,除去开挂的五条悟,五条家如人偶一般的侍从外,唯有禅院甚尔。
尽管如此,椎名幸依旧可以肯定,禅院甚尔是彻底否认了某种基础设定的例外。
──天与咒缚者不可见咒灵。
“好嘛,与我无关。”
禅院甚尔将腰间悬挂的三节长棍抽出来,“毕竟,我找的是五条少爷。”
如此姿态,哪怕是生在和平时代,执着于卷,未曾接触打架等违纪行为的椎名幸也知晓,这位是希望与大少爷切磋了。
五条悟没应他,问:“为什么找我?”
他小小只的幼生模样,婴儿肥尚未褪去,哪怕再如何超规格依旧是小孩子。
一众咒术师除去接下悬赏希望以他来换取钱财的,也没人想过与他较量──
──赢了不如何光彩,输了更没的脸面。
甚至禅院甚尔作为天与咒缚,哪怕区别与其他人,咒力为0依旧可以望见咒灵,但,终究是无法使用咒术。
对上五条悟只会是99-1的胜负率,这1还是让出来的。
五条悟不明白为何他想打不会赢的战斗。
禅院甚尔挠挠头,他本质上是厌烦被追根问底的,这源自于他生在禅院家,又不幸是0咒力。
许多人怀着‘这人是吊车尾,多寒碜啊?不知倒到底长着怎样一张苦相?’来围观她,就好似将他作为了什么奇行种。
实在是,那么多千奇百怪的咒灵还不够瞧么!
不过,终究是他希望对方与自己切磋,禅院甚尔也按捺了性子,吐诉自己的理由:“也不是专程来找你,这不是偶遇了嘛,发现你是最适合我的。”
椎名幸听了。
大为惊奇──
──不是,你们咒术师说话都这么暧昧嘛?
五条悟:“适合什么?”
禅院甚尔:“适合试验下我针对咒术师钻研出的战斗技巧。”
“再几年,等我祓除咒灵攒够钱后,就会脱离禅院家,成为赏金猎人,因此,对付咒术师的手段越多越有效才好。”
他全无遮掩的说。
──好一只未来的咒术界恐怖分子!
椎名幸望五条悟,这位大少爷听了这么多反咒术师言论后,没甚反映,只是颔首:“可以,现在开始?”
“嗯。”
话音才落,伴随长棍划破空气的音,禅院甚尔已然近在咫尺。
椎名幸被吓得连忙躲开。
她一只才学咒术不到一月的小喽啰,还是好好找一处视野不错的位置旁观罢。
若是被牵扯,少说也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椎名幸不想死!
尽管死了,但还没完全死,她必须珍惜这份没死透的幸运!
她亦十分担心五条悟,再如何,大少爷也是7岁的孩子,在战斗上实在不好说优势。
却,当她回望,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禅院甚尔攻击仿若时间静止一样,停在了半空中,与五条悟隔了空气墙壁。
“诶?”
禅院甚尔明显亦格外惊讶,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兴味笑,“这就是传说中的无下限咒术么?”
他听说过五条家的祖传术式,不过,作为只有六眼才可以使用的咒术,在几百年的失传后,已经只余留概念了。
──支配空间。
单一的,不似禅院家的召唤十影,却几乎无懈可击。
禅院甚尔自信,以他的□□强度,不至于被对方以压倒性的咒力战胜,在游云的加持下,他甚至可以硬生生将咒术撕开。
但,凭借他现阶段对无下限术式的认知,是无法在五条悟专心致志的条件下,破开这无下限防护的。
“呵。”
他以气音,些许的恍然笑,“怪不得,实在是无法战胜呢。”
除非──
禅院甚尔望避去一旁的椎名幸。
──不。
他自己否认了这种不武道的战胜方式。
失策了。
五条悟之于他,几乎无的参考价值,自一开始立于不败之地的,甚至于咒术也与寻常咒术师区别。
“罢了。”
他自言自语,“还是去找禅院家的来试罢。就当是我这么多年心气不平,也为之后脱离禅院家铺垫下。”
计划好了,禅院甚尔收回了自己的游云,摊开手举起。
他说:“我认输,五条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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