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考成绩一出,梁至野也逃不了要抄作文的命运,被再次封印到座位上。
一天没见梁至野的盛裕也是按捺不住来找他了。
“不是,你咋又抄作文?”
梁至野抬眼看了一眼他,低头继续抄着:“你以为我想啊,唉我也很无奈。”
盛裕直接坐到他同桌的位置上,“你也是,之前是被老吴抓着背地理,现在被抓着抄作文。”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地理可没问题。”
确实,老吴一直被抓着梁至野背地理,地理成绩也算不负众望的提高了不少,在地理上老吴暂且抓不住他小尾巴。
盛裕看了一眼他抄的作文,问:“你抄谁的作文?”
“白枝校的,不然我还能抄谁的。”
“确实,她的作文我们语文还夸来着。”
“那也不看看谁班的。”
盛裕怼了他一下,嫌弃的看着他,“你有病,人家厉害关你屁事。”
“没办法,谁让我是八班的。”梁至野低头说着,眉眼间都有一丝自豪。
盛裕都无语了,虽说都是兄弟,但看他这个样子还是有想揍他的冲动。
陪了一会儿,盛裕实在觉得自己干坐在那里有些无聊,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兄弟。”
他也挺欠的,走了以后回到自己班拿上篮球准备打篮球的时候,还要专门到八班门口叫一声梁至野,当着他的面拍了拍篮球。
梁至野看他那个样子,手都握成拳头,恶狠狠地看着他。
盛裕走后,梁至野看着自己面前的作文也抄不进去了,把笔一扔冲出去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从商店回来的白枝校,刚好看见梁至野一溜烟的从自己面前跑过去。
速度之快,白枝校和江予微都看懵了。
“跑这么快!”
白枝校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说:“估计跑去打篮球了。”
“没跑了。”
回到教室,寥寥几个人在讲台上看多媒体,她们俩也凑了过去。
刚看了一会儿,梁至野高兴地仰着脑袋回来了。
江予微看见他,开口问:“你刚才不是去打篮球了吗?”
“没打成,老吴和年级主任在篮球场抓高三的,盛裕他们就被抓了。”
没打成篮球,其实也还好,但是盛裕在自己面前嘚瑟后他被抓,而自己侥幸跳过一劫,梁至野不开心是假。
谁让盛裕在自己面前嘚瑟。
梁至野放下校服,也凑在讲台前,刚好听见他们在聊生日的事情。
他们聊完一圈,班长把目光放在梁至野身上,说:“梁至野,你零几年的,生日什么时候?”
“我都比江予微他们大一岁。”
所有人都不相信,白枝校也是。
闻言,白枝校上下看了看他,说:“你要么和我们同岁,要么比我们小一岁。”
一般情况课余时间,白枝校和梁至野如陌生人一般,见面不说话,也一个眼神都没有。
这次趁着人群,白枝校也主动和他说话。
梁至野像是被识破一样强装淡定,继续装着:“我说真的,我怎么可能说假话?”
见状,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这个话题很快被带了过去,没人继续追问他的年龄,也没人问他的生日。
晚自习,梁至野两耳不闻窗外事,低头认真抄写着作文。
快下课的时候,老吴来通知事情。
“我说一下明天下午放五一假,三号下午提前收假。假期也不要太放纵了,该复习的还得复习,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时间不多了,要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
老吴的演讲被放学铃声打断了。
还有一天放假,同学们都已经开心的不得了了,更别说放假当天的最后两节课都是按捺不住的激动,放学铃声响的那一刻,拎起书包如放羊般冲出教室。
刚走出校门,盛裕搂上梁至野的肩膀说:“你叫声爹!告诉你一件事。”
“我不需要。”
“有关阮南棠的。”
盛裕说完,梁至野瞳孔微微抖动了一下,很快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五一放假回来?”
“你怎么知道?”盛裕一脸震惊,他还想用这个换他叫一声爹。
没换成的盛裕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梁至野这里占不了一点便宜。
“二号的火车下午就到,听说四号就要走。”
“五一不五天假吗?”梁至野问道。
“是五天,奈何她没抢到只能这样了。主要她五号和我姐出去玩。”
听完,梁至野就“哦”了一声。
看他这个反应,盛裕以为他不在乎。
实则不然。
五一放假第三天,高三理应今天收假回学校。
梁至野直接请假不去了,戴着黑色鸭舌帽出现在甜品店。
坐在甜品店的角落,观察着店外的行人。
不一会儿,门口的铃铛响了。
“你好,还有菠萝包和芋泥蛋挞吗?”
“不好意思,刚卖完。要不您看看其他的?”
“算了,谢谢。”
准备离开时,梁至野抬起头叫住了她,“阮南棠!”
阮南棠惊讶回头看着梁至野,更惊讶的是她最想吃的菠萝包和芋泥蛋挞就在他面前。
阮南棠坐到他对面,梁至野很自然的把面包推向她。
“专门等我的,万一我要是不来这儿呢?”阮南棠说。
梁至野很肯定的说:“不会,你高三的时候我陪你来过多少次,作为这家店里菠萝包和芋泥蛋挞的忠实粉丝,你一定会来的。”
阮南棠点了点头,确实每次放假回来想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了。
她吃了几口,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梁至野,放下手中的蛋挞看着他说:“你不会请假了吧?”
梁至野摊开手让她看自己这身装扮,也不像去上学的。
阮南棠轻挑一下眉毛,笑着对他说:“只要你能考上盛大,我们之间一切都好说。”
说完,他们之间的氛围很微妙。
梁至野也没有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收假的这几天总是微微有雨,天空阴沉,给提前收假的高三生蒙上了一层忧愁。
课间,江予微笑着出去,哭着回来。
她一句话不说,白枝校也能猜到因为什么。
她和纪承泽安稳了一段时间,也该到闹矛盾的时候了。
白枝校头也没抬,低头继续写题,说:“纪承泽又怎么了?”
“我这次一定不要和纪承泽和好了。”
白枝校斜眼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你看我信吗?”
“我说真的。”
“你俩和好的时候记得请我喝饮料。”白枝校停下笔,思考着说:“这次喝和不一样的,真果粒吧,我要芦荟口味的。”
江予微佯装生气的推了白枝校一下,随后说:“同桌,你明天还买早餐吗?”
“买啊。”
“再帮我带一份呗,两份吧。”
“没问题。”
说完,白枝校回头看了一眼梁至野的位置,他请假没有来。
白枝校看着他的位置,忍不住开口说:“不知道梁至野明天来不来,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给她带早餐?”
自从五一前开始帮他们带早餐,开了这个头,白枝校每天都是给她们买早餐的那个。
不过梁至野请假没有来,白枝校我不知道他要不要。
“你问问他呗。”
“我又不加他,我怎么问?”
“这有啥的,你加他问一下。”
回到家后,白枝校打开微信群聊,看着梁至野的头像,纠结着要不要加。
他的头像是是一只黑色的玩偶,微信名也很简单,叫:“3s.”。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发送好友申请后白枝校立马退出微信,打开其他软件。
弹出梁至野通过的消息后,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欣喜地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白枝校磨蹭了许久才打字,给他发消息,【你明天来不来学校,要不要给你带早餐?】
很快,梁至野回复道:【不用。】
他又补充道:【谢谢。】
因为带早餐,白枝校也加上了梁至野的微信。
但也仅此聊了两句。
简短两句话,和他本人一样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
结束话题后,白枝校打开的他的主页,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也会在后来的某一时刻,白枝校总能一次又一次的翻开他的主页。
梁至野来学校那天是和高二高一的收假那天,当天下午到学校,放下书包就去篮球场打篮球。
奈何来的太早,还在篮球场边坐了好久才等到盛裕。
“我还以为你明天早上来学校,给你饮料,帮人代送的。”盛裕把饮料递给他后,坐到他旁边。
梁至野看了一眼手里的饮料,挑了一下眉毛,说:“陈嘉岁送的。”
“猜得很准,这几天天天找我给你送,主要你不在都让我喝了。”
也不用猜都能知道,他把饮料放到一边盯着看了一会儿,开口说:“这几天你帮我给她回送一瓶饮料。”
闻言,盛裕也和他同样的姿势,倚在膝盖上问:“你想做什么,不会几瓶饮料你就想答应了?”
“我有病啊。”梁至野给他翻了一个白眼,“你觉得可能吗?不管怎么说我也要说清楚,现在也是高考关键时刻,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她学习,我也是有良心的。”
“行,我肯定帮你送到她手里。”
当天晚上,晚自习下课梁至野就拿着饮料去找盛裕。
“饮料,还有这张信帮我转交。”
说完,梁至野就回自己班了,盛裕在他们班门口一直等着陈嘉岁出现。
快要上课的时候,陈嘉岁出现在他们班教室门口。
“陈嘉岁。”盛裕叫了他一声。
“有事吗?”
“梁至野让我给你的。”盛裕把东西递给她。
她听到是梁至野给自己的,眼神里立马充满喜悦,尤其是看到那封信,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里面的内容。
“谢谢。”她高兴的踩着上课铃回到了教室。
自从那天后,陈嘉岁再也没找过梁至野,也没出现在八班门口。
周三的体育课上,白枝校和江予微依旧坐在篮球场边看打篮球,只不过陈嘉岁看到她时只有她一个人。
因为江予微拿着篮球让纪承泽教她打篮球。
坐到白枝校旁边时,陈嘉岁抬眼看了一眼梁至野,眼神和以前一样。
不过白枝校能明显的感觉她不一样了,以前浑身散发着一股高兴,眼神里也充满了星星,这次她更沉稳了。
“最近怎么没见你来我们班,饮料也不送了?”白枝校开口问道。
她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白枝校。
白枝校拿过来看了第一个字就知道这是梁至野写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开始跳,呼吸也紧张起来。
她害怕里面的内容和自己想的一样,害怕如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样,一会儿该用什么样陈嘉岁说话。
打开信纸,阅读起里面的内容。
[陈嘉岁同学,你好。
我很抱歉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回应你。
谢谢你的喜欢,能被你喜欢是我的荣幸,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过我不能答应你。
首先,我们即将要面临高考,希望你能把喜欢我的动力放在学习上,你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前途是一片光明的,我们不能拿前途开玩笑,并且我的三观告诉我不能耽误你,更不会吊着你,消耗你的喜欢。
其次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我知道这句话会对你有所打击,但诚实的告诉你,我觉得这是对你的一种尊重,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你应该去拥抱更好的未来,也希望你能遇到喜欢你且你也喜欢的人,有缘自会相逢,愿你高考顺利,我们后会有期。]
看完以后,白枝校没有了看之前的紧张,还给陈嘉岁时她的眼里多了一丝感同身受。
这不止是陈嘉岁的拒绝信,也算是她的。
想了半天,白枝校说:“没事,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网上不说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喜欢你的。”
“那必须的,难过那是不可能的。喜欢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本身就很奇怪。我是不可能因为他不喜欢而伤心的。他不喜欢我,那说明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代表我不好。”
“就是,如果我是一个男的,我绝对喜欢你了。”
“是吧,原来你也为我着迷啊!如果你是男的,一定嫁你。”陈嘉岁突然搂过白枝校,眼睛提溜的转了一圈,和她头靠头的说:“你不是男的也可以。”
白枝校立马懂她什么意思了,立马推开她的头,裹紧身上的校服说:“那不行,我可不喜欢女的。”
被白枝校反应一下逗笑了,她越是躲,陈嘉岁越是想往她那边靠,心情也是好了许多。
其实一开始陈嘉岁也没觉得自己有多难过,只是当下被突然拒绝那一刻有一会儿的伤心。
过后她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就像她自己说的不是她不好,只是刚好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回到教室,白枝校看到梁至野不免想起陈嘉岁被拒绝的事情。
陈嘉岁那样的女孩,他都会拒绝,更何况……
酸涩从喉间滑过,自卑也从心底萌生。
他和自己说话的瞬间,也都只是短暂的乌托邦。
窗外毫无预兆的下起小雨,清风裹挟着雨水,滴答滴答拍在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条条的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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