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惑蔫蔫的,自打柏隐要赶他走,他的精神就不太好。这天他早早回家,等着柏隐,想当面把话说清楚,也许柏隐不会不要他了呢。
可等了许久,柏隐也没有来,阎惑逐渐心灰意冷,是了,他不走,柏隐怎么回家呢?
阎惑把做好的饭放在桌上,拎起外套罩在身上就往外走。他刚下楼,就看到了柏隐的身影,阎惑眼镜骤然亮起,紧接着,他又想到柏隐对他的态度。
他咬了咬唇,想了一下,还是躲在了灌木丛的后方。
阎惑没等到柏隐上楼,就见到一群黑衣人冲上来把柏隐架走了。他没来得及细想,冲了上去,但对方训练有素,撤退的极快,阎惑拦了一辆出租跟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怕出事儿,开得不快,但架不住客人催命似的在他耳边嘟囔,他只好映着头皮跟了上去。
只见前车不知何缘由突然慢了下来,紧接着,有两个抱成一团的人跳车而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阎惑眼尖,认出了其中一人就是柏隐,他赶紧喊司机停下,下车就往柏隐处奔去。
黑衣人劫持了柏隐后,见车将停,干脆带着柏隐滚落下车,脱离了项秘书等一群人的视线,待身形稳住,手里的刀也直冲柏隐的要害。
柏隐毫无预备的被人从车上拽下,又在地上滚了一圈,只觉得浑身骨头错了位一样疼。
他尚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用手抵住黑衣人的刀,可两者力量悬殊,那刀尖愈发逼近柏隐的大动脉。
柏隐觉得,他今天怕是真要命丧当场了。
可是,他怎么听到了阎惑的声音?
阎惑高声大喊,可那黑衣人听到有人来竟然也不走,反而加大力度,要置柏隐于死地。
刀尖已经刺入了柏隐的皮肤,红色的血渗出来,染上了刀。
‘砰’的一声,温热的血溅了柏隐一脸,黑衣人双眼发直,里面全是不可置信,他身体僵直的倒下,柏隐这才看到此人太阳穴上硕大的血窟窿。
柏隐撑起身体,呆愣地看着满手的鲜血。
司机已然吓傻了,他不敢停留,踉踉跄跄地爬回驾驶位,预备开车跑路。
阎惑杀了人,他摸了摸还在发热的枪口,愣住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熟练地掏出枪崩了那个人的脑袋。
这个动作像是重复了上完遍一样,几乎是他的肌肉记忆。
可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
阎惑的脑子胀的厉害,零碎的记忆闪入脑海,然后像一缕烟一样留不住,抓不到。
阎惑沉着脸,随手把枪放回储物腕带里,他一只手打开车门,另一只手把坐在驾驶位上瑟缩的司机拽了出来压在出租车的引擎盖上。
阎惑侧头去看柏隐只见对方仍瘫坐在地上,他回头看了眼司机,司机满口的别杀我,他听的心烦,干脆一掌将人劈晕,又把人塞进车后座。
这时,项秘书等一行人终于来了,对方看到黑衣人倒在地上,流了满地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项秘书满脸诧异,“柏医生没事儿吧。”
满口的担心,项秘书却是大手一挥,众手下把柏隐围了起来,另有两个去抓远处的阎惑。
柏隐左颊是飞溅的血痕,右眼下有擦伤,还有尘土,他仰头,轻笑一声,“我没死,项秘书很失望吗?”说完,他颤抖着手缓缓擦去唇上的血迹。
项秘书什么也没说,他双眉紧皱,吩咐手下人仔细检查一遍那具尸体。
“你们放开我!”
是阎惑的声音,柏隐兀的回头。
“说吧,”项秘书开了口,“到底怎么回事?”
“哥,你没事儿吧?”
“谁让你你来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项秘书显然不知道眼前的两人认识。
“我不是说让你走吗?”柏隐满脸的厌恶,“你怎么跟甩不掉的脚底泥一样?”
阎惑看着柏隐虚弱又嘴毒的模样,眼眶微红,却还是蹲下身,不顾柏隐的反抗,强硬的让对方靠在自己肩头。
刚刚那人被一枪爆头的样子还在柏隐的脑海里回放,他又看了看眼前的人,明明还是那样。
柏隐忽然感觉累极,但还是强撑着,他欲推开阎惑,嘴里也不饶人,“你tm赶紧滚蛋。”
说完,他侧头看了一眼项秘书,却见对方脸上也是一脸迷茫,这然柏隐稍稍放下心,对方跟刺杀他的人也许不是一伙的,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跟阎惑关系好。
一手下查探完黑衣人的尸体后,附在项秘书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项秘书听完,现实假装呵斥了那黑衣人,“有什么就大声说,遮遮掩掩干什么?!”
“哦,柏医生,实在抱歉,是我们办事疏忽,让这人混了进来。”项秘书转头,对柏隐毕恭毕敬道,“要不咱们还是先上车,李处长情况危急,实在是耽误不了啊。”
兜兜转转,项秘书竟然在这时才说李处长病危。
柏隐靠在阎惑怀里,他隐约知道刺杀他的人是谁派来的,也相信项秘书跟那群人不是一伙的,他看着满头冷汗的项秘书,刚项开口,却被阎惑打断了。
“柏医生也需要医生,他受伤了。”阎惑挡在柏隐身前,声音很大。
柏隐脱力,却感受到了阎惑胸膛的震动。
项秘书一窒,显然,他从没在意过柏隐,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柏隐伸手拦住阎惑,借力站直身体,“车上聊吧。”
项秘书一愣。
“走吧,不是去新川市医院吗?”柏隐扶着阎惑的胳膊,一深一浅走向那辆商务车。
项秘书赶紧跟上前,他的手下也极有见识的替柏隐开了车门。
柏隐坐定,松开扶着阎惑的手,抬头,“你把出租车司机叫醒,然后回家吧。”
阎惑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车灯闪烁的出租车,他摇摇头。
“我要跟着你。”
“这位小兄弟既然跟柏医生认识,不如一起走吧。”项秘书显然是一个也不想放过。
柏隐颊边淌下血水,衬得柏隐越发清冷。
“我要留下。”阎惑。
“……”柏隐一时无言。
商务车缓缓启动,开往新川市医院。
项秘书依旧做咱副驾,他从后视镜中看到柏隐于阎惑靠的极近。
“柏医生。”项秘书开口,“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李处长遭歹人暗算,高位颈髓完全横断,全球也只有您手术成功过。”说到这,项秘书都恭敬了许多。
“不会是刚刚那人暗算的吧,”阎惑嘲讽道,“现在又让伤了柏医生,你们也太废物了。”
柏隐瞪了一眼阎惑,“闭嘴。”
“这事儿确实是我失职,但暗算李处长的不是刚刚那人。”项秘书也冷了脸,“我好歹也跟了李处长这么多年,刚那枪,全球没有第二把。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把那只枪藏了起来,但我相信,没人能逃过新亚联盟的搜查。”
阎惑听了,额头青筋暴起。
“我知道,”柏隐按下阎惑蠢蠢欲动的手,“你说袁老也知道这事儿?”
项秘书一怔,然后道,“是,袁老知情。”
柏隐轻叹了口气,“那你们不知道,我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吗?”
项秘书:“什么?!”
“你拿不起手术刀?”
在场所有人,包括阎惑,都如项秘书一样震惊,但只有阎惑侧头看向柏隐,震惊之余,眼里全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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