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没、没去哪儿。”

江照枝后退一步,下意识避开沈青彦的目光。

这事不能告诉他吗?不知怎的,江照枝总觉得表兄会生气。

这种感觉自从她定亲那时起便会时不时浮现,但表兄分明十分尊重她的选择,可如今话已出口,她只能顺着说下去。

她垂眸道:“我等累了,便随便出去走了走。”

沈青彦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淡淡走到榻上坐下,道:“都去哪儿了?”

江照枝这才注意到他已经脱了外衫,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她闪躲道:“就去周围的林子里转了转。”

沈青彦慢条斯理地拿出药膏:“林中危险,下次莫要一个人去了,毕竟畜牲可不长眼。”

江照枝松了口气,表兄从来对她十分信任,她又想的有点多了。

她脚步轻盈走到沈青彦跟前,伸出手道:“还是我来给表兄涂吧!”

沈青彦一顿,将药膏放到她的手上,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过。

江照枝一笑,拢起药膏在他身后坐下,面上又浮出担忧之色:“今日表兄那般用力,伤势定然要更严重了,不是说好只是做做样子吗?”

沈青彦沉默不语,忽而将衣带解开,锦缎材质的里衣顺势从肩头滑落下来。

健壮|光|滑的肌肤忽然显露在江照枝面前,她吓了一跳,连忙闭上眼。

“表、表兄......”江照枝脸色通红。

沈青彦恍若未觉,问:“怎么了?”

江照枝局促地摇摇头:“没事......”

她闭着双眼,脑海中仍是方才冲击的一幕。

她实在想不通,表兄平日看着那么瘦巴巴的,怎么衣服底下的肉这么结实?

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只是不知这样的肌肉,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江照枝脸愈发红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驱散这些怪异的想法。

她小心翼翼敷上药膏,指尖除了伤口外,根本不敢触碰旁的地方,那肌肉的手感她也没体验到。

渐渐地,她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了,沉浸在涂抹伤口中,约莫涂了大半后,她想起自己该瞧瞧表兄的伤势,于是睁开眼眯成一条缝。

看到伤口后却不由得睁大了眼。

眼前的淤青很明显消散了许多,可表兄刚才进行过剧烈运动,应当更严重了才是啊?

江照枝觉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表兄,这伤势怎么还变轻了?”

沈青彦背对着江照枝,正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眼皮微微一动,道:“许是你方才涂的药膏起了效。”

“这药竟这么有用?”江照枝喃喃说着,手下涂药的动作更轻柔了些。

又道:“不过我瞧表兄的伤也快好全了,不如我今日便先回京吧,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沈青彦面色忽地一沉,双眸缓缓睁开。

江照枝没察觉到他话中的冰冷,指尖揉开药膏,闷声道:“这里毕竟有不少认识我的人,若是认出我怕是不好了。”

“谁认出你了?”沈青彦陡然转过身,胸膛几乎抵住了江照枝的头。

江照枝惊得一颤,顿时将手缩了回去,她语无伦次道:“不是、不是......”

沈青彦眉眼冷厉,紧盯着她的头顶。

江照枝埋着头,看不到沈青彦的神情,但不知从何感觉到一股压迫感,不自觉便将实话说了出来:“今日去林子,原是顾玉祯叫我去的,我不是有意想要说谎,我只是不想表兄担心。我想了想,我还是回京好一些。”

沈青彦听到这话,神情缓和了些。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对江照枝的占有欲已经大过了摧毁欲,今日看到顾玉祯带走江照枝时,沈青彦的内心几乎快要发狂。

好在江照枝没有选择再一次欺骗他,这令他的怒火短暂平息片刻。

“咳、咳。”沈青彦抚着胸口轻咳了一声。

江照枝担心地抬头看去,却看到沈青彦微微发白的薄唇。

他轻声道:“你若是想回便回吧,我这伤也快全好了,方才在马背上也不是十分痛了。”

沈青彦虚弱地垂着双眸,江照枝看他这副倔强的样子,心中不禁愧疚:“我不走了,表兄。”

沈青彦善解人意道:“你不必担心我,射猎之后已经没有旁的比赛了,我一人足以应对。先前是我想的太少,没有考虑到你的名声。”

江照枝摇摇头:“不怪表兄,是我死乞白赖非要缠着表兄来的,表兄原就跟我提醒了这事。射猎之后虽没旁的比赛了,但明日还要去林中围猎......”

江照枝抿了抿唇,下定决心道:“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陪表兄。”

沈青彦敛着幽黑的双眸,唇边缓缓吐出一声叹息:“你既想好了,我不强求你。但你明日若是仍想走,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了。”江照枝十分听话,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二人正说到此处时,外面传来一声恭敬的问候:“沈公子可在?”

沈青彦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盒,顺手将衣衫捞起披在身上,一边系腰带一边往门口走去。

掀开帐帘,却是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

边兴恭敬地弯腰道:“沈公子,恭喜您在射猎比赛中拔得头筹,大殿下办的庆功宴就在前头,您可愿赏个脸?”

“承蒙殿下抬爱,沈某这就过去。”沈青彦略作拱手,转身回了帐中。

江照枝正紧张地站着,看到他回来低声问:“是谁呀?”

沈青彦走了过来,重新将衣衫理了理,“大皇子的人,邀我参加去庆功宴。”

瞥了她一眼又道,“你与我一同前去。”

江照枝懵懵点了点头。

-

庆功宴规模不大,设在驻地右侧的一片空地中,众人围着篝火,以大皇子为首,分坐在场地两侧。

沈青彦的位置在大皇子右侧,距离大皇子不远,他落座时,场上已经座无虚席了。

江照枝紧紧跟在他身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她方才进来时瞥了一眼,瞧见顾玉祯就坐在对面,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名不见经传的侯府表公子在射猎比赛中拔得头筹,已到场自然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当中的眼神有嫉妒的、难以置信的、好奇的,自然也有不屑的。

对面坐着的世家公子面带笑意,说起话来却刻薄:“这菜都上了好一会儿了,沈公子才姗姗来迟,莫不是帐中藏了美人呢?”

江照枝虽知道这话不是说她,但心里却还是不自觉颤了一下,将头埋得更低了。

“殿下还没开口,你混说什么?”

江照枝没想到顾玉祯会出来阻拦,看上去顾玉祯在这群人中倒是有些威信,他一出口,那人便闭上嘴了。

沈青彦微微一笑,朝台上举起酒杯:“臣后背受了伤,方才在涂药,是以耽搁了,让殿下久等了。”

说罢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江照枝看到后不由心口一紧。

“哦?”萧楚似是十分担忧,“怎么好好地受了伤?可是方才比赛太激烈了?若是伤势严重,沈兄不如先回去休息。”

沈青彦放下酒盏:“多谢殿下关心,这伤是先前便有了,方才又严重了些,不过刚刚已经涂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萧楚若有似无地往沈青彦身后看了一眼,关切道:“我瞧你来就带了一个仆从,你这受了伤,一个小厮怎能伺候得尽心?不若我派人过去,好让你住得舒适些。”

顾玉祯坐在对面,饮酒的动作一顿。

江照枝听到这话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攥着放在身前,大皇子为人阴险,谁知道他提这做什么,但大皇子倘若真派了人来,她的身份怕是要暴露了。

江照枝屏着气,凝神听沈青彦回话。

沈青彦神色淡淡,回绝道:“多谢殿下关心,人就不必了。”说着视线不经意扫过对面,“我这小厮原先学过些推拿,敷药也略懂一二,有他在,倒也不需要旁人了。”

江照枝身形一怔,她什么时候学过推拿了?他又怎么敢将她给他敷药的事在外人面前说起,万一大皇子看出她的身份怎么办?

萧楚不知是何意味地勾了勾唇角,笑道:“那你可有福了。”

江照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所幸大皇子没再继续说什么,她堪堪松了口气。

坐在对面的顾玉祯神色却僵硬了,攥着酒盏兴致全失。

篝火噼啪燃烧,一旁的乐人看到手势,纷纷低头奏响手中的乐器,美妙的乐音随之缓缓流出。

萧楚坐在高台上,责怪般看向顾玉祯:“说起来,倒是顾兄的不对,侯府有如此英才,却被你藏到了现在,若不是今日比赛,我还不知道侯府还有这档子人物!”

顾玉祯唇角滞笑:“殿下谬赞。表兄刚来京都没多久,平日不喜出门,是以京中的集会都不常参加,莫说您了,连我这个表弟都不知他有此等本事。”

顾玉祯说最后几个字时分明咬着牙,大皇子离得远也许没听清,但江照枝却听出来了。

但她懒得想他话中的意思,悄悄上前将案上的酒壶推得远了些。

她记得那郎中曾说过,近些日子表兄不能沾酒。

顾玉祯唇角的笑意顿时消失了,额角猛地突突直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小动作,她是生怕旁人发现不了她的身份吗?

他目光紧紧盯着那个被推远的酒壶,忍着怒火,微笑着举起酒杯:“今日表兄夺了冠,我还没敬表兄一杯,这杯我干了......”

话还没说完,酒便尽数下了肚,火辣辣地直刺咽喉。

江照枝原以为沈青彦会找个由头搪塞过去,却见他伸手捞过酒壶,将酒斟得满满的,同样喝得一滴不剩。

沈青彦将酒杯朝外,回道:“世子爷见外了。”

江照枝担心极了,不禁在心底暗骂顾玉祯,这伤分明是因他而起,如今难道又要害得表兄旧伤复发才作罢?

顾玉祯对江照枝的心声一概不知,扫了一眼沈青彦的酒杯后,暗暗朝身侧众人使了个眼色。

席间一众公子纷纷起身道贺,短短一炷香内,沈青彦接二连三喝下好几杯酒。

眼瞧着沈青彦体力不支,顾玉祯淡淡瞥了一眼排队等候敬酒的队伍,神色不由舒缓下来。

然而下一刻,正当他将视线重新投向对面时,案几上的酒盏却蓦地被人一把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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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蓉儿第一次进城时,手里就一个褪了色的布包,包里是她十几年来拥有的全部。

厚重的防盗门被人打开,门后一道修长的身影,他带着无框眼镜,白色衬衫领口微微翻开,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人。

廖蓉儿受沈熠资助十余年,终于在这一日有能力走到他面前,尽自己所能还掉一点债。

然而在看到他之后,她忽然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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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蓉儿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那一刻她就已经做了决定——

他若是光,从今往后便只能落在她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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