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心头大事,相宜一身轻松的折返时,衡毅正被齐大郎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齐父齐母想抱都只得眼巴巴的等着。
看见侄儿相宜心中大喜,兴高采烈的跑过去,牵住他的小手不住的打量,
“哇,我们的小英雄胜利凯旋啦,我等应当鲜花铺路、锣鼓齐鸣、夹道欢迎才是呀~”
衡毅羞红了小脸,
“姑姑说笑了~”
但心中最后那点害怕和委屈也随着家人们的肯定而烟消云散。
他挺直了腰杆,动动身子冲父亲腼腆一笑,齐大郎眼圈到此时都是红的,抚了抚儿子的脑袋无奈一笑,依着儿子放他下了地。
相宜等人无不感同身受这种失而复得的不安与依恋。
大家舍不得错眼的看着衡毅站定,小大人似的朝众人行了个拱手礼。
衡毅小脸肃然,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却是那么的认真有力。
“毅儿让大家担心了,经此一事,毅儿成长了许多,庆幸有你们这么好的亲人,也感激祖父和父亲平日的教诲,毅儿会更用功的,长大后也想成为爷爷爹爹二叔那样有勇有谋的男子汉!”
眼神不小心晃到齐三郎,小衡毅神色一慌,赶忙补了句,
“还有三叔!”
“嘿!你这小兔崽子,还不如不加呢!”
原本动容的众人瞬间破功大笑,看着齐三郎气急败坏的逮着衡毅挠痒痒,齐大郎忍俊不禁的上前解救。
相宜从齐母手中接过捂着小嘴儿正看热闹乐的欢实的小舒悦,轻咳一声,吸引了大家伙的注意力后,压下声音,神秘道,
“你们俩个小友表现都极为勇敢出色,姑姑刚才谈下了一笔买卖,马上就要有银子啦,你们想要什么礼物,这两日好好想想,我让人给你们买回来!”
两个孩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确定是真的后欢呼着凑到一块儿小声嘀咕想要什么礼物去了,俩小孩完全沉浸在可以买礼物的喜悦中,好像一下回到了还在京中时的活泼无忧。
但对齐家大人而言,却听出了远超表面的信息,结合相宜半公开的秘密,几人很快便猜到了所谓的买卖是什么,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兴奋,这意味着他们可操作的事多了!
齐父忍不住拍着女儿的肩膀,语气激动自豪,
“我儿颖悟绝伦,不仅时机把握的甚好,还能说服那位侠士共谋,不知他能为此耽搁几日?”
“具体不知,但如无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合作一段时间呦~另外爹口中的侠士称呼我也打听出来了,名为寒玉是也~”
相宜双手抱胸,得意的挑了挑眉。
惹得大家开怀一笑,只有齐父神情有一瞬迟疑。
“那我们岂不是如有神助,不对,是确有神助!如虎添翼!”
齐三郎讲的眉飞色舞,对恩公的好感又噌噌涨了一大截儿,心里十分期待能一睹其真容。
“今日虽历经了一番险阻,但也可谓多喜临门!”
齐均章顺势道出了与王昌义达成的交易,
“我助他上书表功,他允诺咱们三个年轻女眷的分配名额~”
相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齐父竟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呜呜,腊腊,今日我们的一切惊吓都值了!”
腊腊有点不明所以,但他还从未见过相宜如此激动过,不由得跟着开心,坐在沙发上晃晃jio,大声嗯了一声。
“今天真开心呀~”
齐父深吸口气平复好心情,
“相宜,你再不用恐惧到了流放地后的归宿,届时去往何处你自己来做主。虽仍逃不过为婢或苦役,但绝不会被抓到腌臜之地。”
“嗯,我明白的爹~这样就很好了,我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好!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短短八个字,道出了齐家人的不甘与未来一条长长的无论多难走都会硬闯下去的路。
孟氏笑着擦了擦眼泪,既高兴又心痛,她的女儿没有等到这个消息,但相宜等到了,她值得。
一直到月上中天,王昌义才处理完所有的事,禀明上峰的奏报已经飞鸽传书出去,发往三里之外奉城官署的协办文书天一亮也会快马送达。
至于那几个罪犯,尸体明天该验的验,受伤的则该治的治,连同李程载必须给他活着押送回京,这可都是铁证,像齐均章所言,根本无需他多伤脑筋,这帮犯人见了上官自会自圆其说,毕竟谁也不敢牵扯更多,他只需等着受表抗变有功就好了。
原本李程载还没那么听话,可在齐先生的提醒下,果真在他的铺盖里翻出了迷药,他只剩两个选择,家人合谋或者一人担当。
王昌义讽刺一笑,这人啊,就是学不会长记性,千般算计又如何,到头来反倒彻底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半夜陆陆续续有人从昏迷中醒来,看着院子中亮堂堂的一溜火把和灯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十几个差役手握大刀分守在几处,不时吼上几声安静。
一看这个架势,再傻也知道出事了,胆小的一动不动继续装睡,胆大的见差役们只是不让说话,便偷偷的找自己还没吃完的晚饭。
没办法,实在是太饿了。
可惜,什么都没找到,连自己那破碗都不见了!
随之慢慢回过味来,他们这是被往食物里下迷药了啊!顿时吓的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躺下装起死来,再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待第二日天色大亮,王昌义才板着一张脸出现。
“昨日叛乱,已经肃清了队伍,记住!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老实听话即可,否则下场就像这些人一样!”
旁边差役配合的掀开了盖在葛大虎几人身上的白布,被召集在院中的流放犯们忍不住好奇的看过去,立即吓的神色大变,有的甚至干呕起来。
王昌义满意的看着底下人惊惧的反应,有了这次的威慑,羊该更好赶了~
齐家拉着曹家和余婆婆几人站在人群的最后,齐大郎给他们简单解释了昨晚的哗变,但也隐去了很多不宜透露之事。
齐父冲曹志仁点了点头,后者会意,立刻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他们的婉儿安全了!他简直想立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孩子娘!
余婆婆搂着全须全尾回来的孙儿,吓的脸都白了。
“这帮人真是作孽哦,幸得我小满有贵人相助!”
惠娘子被平安搀着忙不迭的点头,亦是后怕的厉害。
“全仰赖齐二叔趁那些人喝醉之际将我们偷偷接了出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霍小满还不及齐霄峰胸口高,眼神敬仰又郑重的望着他,躬身行了个大礼。
“对对,你段叔说了,多亏齐二郎机敏,小满,以后可得好好孝敬你齐二叔!”
余婆婆深深庆幸能结识齐家人,这恩情将来无论如何都得报得。
“嗯!知道了阿奶!”
年仅二十还未婚娶的齐二郎嘴角抽了抽。
倒也不用那么实在...
此时的寒玉也从驿站外的大树上跃下,休整一晚,该去办齐姑娘交付的正事了。
昨晚的糕点确实更具风味,唯有不负所托。
步入奉城,热闹的街道行人如织,叫卖声不断。毕竟进了闹市,未免引人忌惮,寒玉花光了身上仅存的二十文铜子在小贩的摊上买了一顶最为普通的帏帽顺势扣在了头上。
若没有齐姑娘的提议,他原本是打算先在码头干几日苦力赚些盘缠,再去赶路。虽比进城找活计收入微薄,但好歹不会如此刻般惹来诸多视线,令他浑身不适。
当周围的嘈杂突然一静,寒玉摘下那条灰色覆面的手顿时僵住了,有一种立刻戴回去的冲力。
“娘,那个小哥哥长得好美啊!我长大想找这样的相公~”
年轻妇人被牵着的女儿喊回了神,慌忙俯身捂住了她的嘴,脸红着轻斥道,
“小小年纪,想什么呢!害不害臊~”
旁边熟识的大娘起哄道,
“怎么想不得,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也想找咧!”
“呸,你个老不知羞的,再年轻有人家小姑娘的姿色吗~”
一道的老邻居用下巴点点不远处三五个假装很忙的年轻女子跟着调笑。
在场众人听的都露出了无恶意的嬉笑。
隔着纱幔看着那道仙人之姿,谁还舍得走啊,一辈子能见着这般人物,也够开眼了!
唯有被围观的寒玉,毛骨悚然。
脚尖轻点,在人群的惊呼声中,几个起跃便消失在了众人满是遗憾的视线里。
成功躲入一处偏僻的小巷,寒玉抿着唇最终还是掀开这毫无用处的纱幔,戴上了覆面。
覆面加帷帽...似乎更怪了。
硬着头皮走进奉城最豪华的酒楼——天香楼,原以为会碰几次壁,没成想打寒玉和店小儿开口约见掌柜的开始,事情就出奇的顺利。
直到坐在雅间的椅子上,他还有些回不过神。
事情就这么办成了?不仅比他预想的顺利,甚至比他能想象出的价格还要高出不少。
“韩公子,这是按您说的,一张二十两银票,三个五两银锭,剩下的五两都给您换成了碎银,您收好~”
刘掌柜依次把这四十两装进一个钱袋子,客气的递给了这位神秘的访客,语气希冀道,
“若您再得这样品质的好酒,可要万万想着咱们天香楼呀,即便您不在奉城也不打紧,天香楼各地多处均设分店,好找的很~”
刘掌柜每月经手的流水就高达几百上千两,按理说像今天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转到他这里,但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前脚县令府上的管家来传话让备上一桌好酒好菜,特意点名要好酒,似乎是对他家的招牌琼华酒不太满意,这下可棘了手,短时间内让他上哪找到比琼华还出彩的佳酿!
正在他为难之际,恰听此人荐酒,一瞬间他都怀疑是不是被人做局了...可马管家他岂会认错,遂一切都是天意吧!更何况无论是人还是酒,都非俗物凡品,他岂有不小心招待之理。
可惜,这两瓶造型别致谓之习酒的上品,堪堪两瓶,也不知是真如此人所言偶然从藩外得之还是在图谋更大...
他不是没动过别的心思,但毕竟是习武之人,未知深浅时最好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直至亲自把人送出门外,刘掌柜都没能参透这位气质绝佳却格外深沉的韩公子究竟意欲何为。
无奈摇了摇头,罢,有了这意外之喜好歹能让县太爷满意了。
并打算稍后亲自修书一封将这件事报给东家,以他多年的经验,此事大有可为。
作者:捡一个偷偷自闭了的美人。[坏笑][坏笑]
腊腊:你给我放那!捡的明白吗你就捡![愤怒]
相宜摇头路过,并顺手牵羊。
作者&腊腊:[小丑][小丑][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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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0 寒玉卖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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