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同意加入学生会后，片仓就在课间就不再来抓一个人了，它变成了两个。

柳在数字上是有独到的敏感性和天赋的，即使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他依然能将事务整理、分类的井井有条，资金也能谨慎地留好预算和规划。

“阿征，”和赤司熟悉后，柳也改了称呼。他无奈地道：“还有多少事情？”

赤司数了数：“片仓学姐给了两沓，现在还剩四分之一。”

柳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片仓学姐…这个前辈当的还真是悠闲，怕不是学生会的一大部分事务都给我们了吧。”

赤司靠在椅背上，手上的钢笔即使说话也没有停下：“毕竟是‘锻炼’和‘适应’嘛。”他看了看桌上的文件，长舒了一口气。

约莫是前几天操劳太多，片仓学姐良心发现。柳来了后，也从他的事务中抽了一部分出去，混合着其他的交给了柳。现在的他倒是比前几天清闲多了。

柳心里也有数，有些哭笑不得：“那你就陪我在这坐着吧，能让班长掏出后续的空闲时间陪我浪费，班里估计也没人能想到。”

开学没多久就选了班干，他们班是按成绩顺下来的。赤司和柳，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都是能管事又会管事的那种，足见班主任的良苦用心了。

赤司平日里雷厉风行，时间掐的紧张，课间又会准时去学生会加班加点，在班上的人心中虽然形象温和，但做事争分夺秒，浪费时间几乎是没法想象的。

“说的像是莲二你感慨事情太多的样子，能有人想到似的。”赤司不为所动。柳是不会或很少拒绝别人的要求的，这对于他来说是收集数据的一部分。他又是实实在在的心软和体贴他人，却又很少在外表上展露。

这就导致虽然经常帮助别人，但短时间内，班上的同学似乎总有了些误解。认为柳莲二是喜欢做事的性子，体贴、可靠的“公仆”形象。

“……完成了。”柳选择不再接话。他转而把手上看过的文件垒齐，看向赤司，有点叹气：“剩下的一并都给我吧，早处理早好。”

赤司直起了上半身，扬了扬手里的文件。“不用了，”他一只手撑着脸：“我处理好了。也不可能真陪你浪费这么多时间，对吧。”

柳倒也不觉得惊讶：“毕竟是阿征，你会做出这种事的概率有67.4%。”以赤司平日里，时间比金子还贵的表现，帮自己完成课间积压的任务，放学早点回家确实是他会做的。

“概率比我想象中的低，”赤司评价道：“棋盘我看到你拿上来了，下两盘吧，莲二。”

放学后的夕阳很柔和，像是在地面上洒下了一层红色的薄雾。基础训练已经结束了，幸村理解柳的请假：“毕竟是片仓学姐呢。”

更换社长需要去学生会那里报备，幸村也得以在开学仪式结束后，又见到了片仓一面。这位学姐显然不同于她当主持人时甜美的模样，大大咧咧地道：“幸村君啊，在这里签字就可以咯。情况我听说了，幸村君真是难得一见的猛人啊。有没有兴趣加入学生会？”

幸村想了想，赤司和柳脚不沾地的形象如此深刻。他摆了摆手，笑着拒绝了：“国一还是算了，片仓学姐。等我处理好网球社再考虑，谢谢学姐了。”

片仓惋惜：“啊，行吧。幸村君空闲了，可千万不要不好意思，来找我就行。”

赤司踩到了落到地上的枯叶，有一点“嘎吱”的声音。他看向柳：“明天下午的社团课就是正选选拔了，片仓学姐要带我熟悉一下各个项目的流程，你课后告诉我结果。”

柳点了点头。片仓知道他要参加网球社，特别给他放了假。赤司这边，想去看比赛这个借口肯定是无法说服片仓的。

“我其实一直想确定一下，”柳的声音平稳，没什么变化：“你既然这么喜欢网球，为什么不参加网球社。”

对于阿征这样的人来说，柳想，这么关心网球社的一切活动，应该也只有“喜欢网球”这个理由能够解释了吧。

赤司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想着反驳。这毕竟不是根本原因，他想：“莲二，我可不想输啊。”

柳思考良久，走到校门口才出了声：“那你会加入网球社，对吧。”

赤司失笑，从容地肯定道：“当然。”他顿了片刻：“毕竟……我这么喜欢网球啊。”

许是知道大家的心情。社团课的前一节是数学课，下课铃一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了看座位上明显已经按捺不住的同学，由看了看自己黑板上讲解到一半的题，无奈放下了粉笔：“下课吧。”

作为开学来第一节社团课，大家都表现的很是兴奋。赤司停下了手里的笔记，看了看同桌桌上已经整理好的东西：“要过去了？”

柳点头，他难免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收拾的速度更快了些：“嗯，提前去熟悉一下场地。”

正选选拔赛在二、三年级的网球场进行，即使和新生球场相邻，他们平时也无法进去。

“那就祝你如愿了，可别让我失望。”赤司说完就笑了，柳当然会成为正选的，他当然知道。

柳看着和颜悦色，吐出的话却毫不相干：“当然，我会击败所有对手的。”

在收集完大谷前辈的数据后，就算是全胜时期的大谷，获胜的概率也不会再有变化了。

幸村披着外套站在比赛场地的一侧，由风拂过，他身后的外套袖子随风摇晃。

明黄色的外套和蓝色的发丝、绿色的发带相呼应，竹野内难得有点走神，没将注意力放在比赛上。他想，幸村君的外套好像在发光一样欸。

上原面色复杂：“大谷已经被看穿了……柳要赢了。”

他和大谷虽然赛前有过商量和探讨，但上次的比赛毕竟是柳占了体力之便，他们都以为，即使输了也不会太难看。

但上次好歹打到了抢七，这次的比赛却……

“第7局，6比4，柳莲二获胜。”充当裁判的三年级学长惊疑不定，迟疑了半天才报出这个结果来。

柳收起了自己的球拍，走到网前：“大谷前辈，承让了。”

幸村看了看小白板上的战绩，笑得温和：“柳君也成功了呢。”

真田想起了自己的战绩，再对比一下柳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真是太松懈了！”

“……，你一般这么说，那群人就会给批。”片仓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经验传授给赤司，恨不得立马将这些全部塞到赤司脑袋里。

赤司点了点头，姿态仍然是雍容的。仿佛他们不是在讨论庸俗的金钱关系，学生会的餐补，而是在谈什么深刻的哲学问题。

片仓盯着他看了半晌：“赤司君，你真的很适合去演时下大火的霸道总裁。”

最近的电视节目里，霸道总裁恋爱的故事总是能火的一塌糊涂。片仓每次回家，吃饭时都能看到妈妈一边把饭盛好，然后迅速地坐到电视机前。

“是难得的消遣嘛，虽然男主不像我想的那么帅，”姐姐评价道：“明和你也可以看看哦，学校里的男孩子样貌完全不达标嘛。”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已经在学生会里掌管了两年金钱关系，片仓朋和毫不犹豫地吐槽：“那也太不现实了嘛，怎么会有傻子冤大头花那么多钱只为了别人开心啊。”

但此时，她却觉得赤司十分具有冤大头，啊，是富豪气质：“你要是去演霸道总裁的话，那肯定能迷住很多人啊，赤司君。”

她想了想：“不过要再高个一点才行啊，赤司君还没我高呢。”

赤司难得感觉嘴角僵硬了。混熟了之后，片仓那种难得天下不乱的本性渐渐表现了出来，这样的话就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接。

“不要再开玩笑了，学姐。”赤司恨不得扶住自己的额头。

“好了好了，”片仓从对方那里拿回批下来的餐补：“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加社团呢，赤司君，我看你跟柳君混一块儿，也挺喜欢网球的吧。”

这一点上，她是实实在在有些好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赤司对网球社的关心，更别说，赤司还以学生会的名义，自己掏钱给网球社配置了十台发球机和别的设施。

赤司很难解释这是自己跟幸村之间的默契，或是心照不宣的暗示。他既然想跟着正选活动，自身又不是正选，总要付出点什么来做交换。资助就是其中的一种。

他只是笑了笑：“还是先准备交接学生会的事情比较重要吧。”

片仓见赤司不想说，就也没再追问：“事情大概就这些，社团课应该也快下课了。赤司君先回去吧，记得照顾好柳君，明天还有得忙呢。”

她突然想起了姐姐的感慨，自言自语道：“也不是都这样嘛，毕竟立海大的帅哥还是挺多的，都比那个男主角好看多了。”

补昨天的更新。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