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单打三了。”幸村看着报幕上的6-3，竹野内和野泽刚刚从比赛场地回到观赛席。

上原已经拿好了球拍，赤司向冰帝的方向看去，深蓝色头发的忍足也站起身，向场内遥遥看来。

幸村转头，望了望真田严肃的表情，若有若无地感慨了一声：“看到迹部是单打二了，真田。”

忍足作为迹部之下的第二人，迹部打单一，他肯定是搏一搏单二的真田的。既然忍足打了单三，就意味着迹部不打算要单一了。

“无所谓，”真田在调整自己的呼吸：“我的‘风林火山’已经完成了。”他的声音很坚定。

上次的练习赛，这些招式还处于一个完善阶段，在场下当观众、用心观察每一个人缺点也算一种修行。而现在已经完成，真田需要一个够分量的对手来衡量，却又不能像幸村一样，跟自己有巨大的实力差，迹部是最好的人选。

幸村笑了笑，目光挪到上原身上：“看看上原前辈的表现吧。”关东大赛胜三场就算取胜，双打二和双打一都获得了胜利，那这场比赛已经没有悬念了，只是看早还是晚而已。

上原感觉很难受。

忍足不是用精神力进攻的类型，他恰好绕过了上原最厚重的“盾”。打网球时日也长，基本功牢固。

是自己最讨厌面对的类型啊……这些从小就开始打网球的天才。上原咬了咬牙，提高自己注意力，稳扎稳打地进攻和拿分。

忍足其实也不好受。

锁闭心扉也是完全的防守技，对手既不是那种靠预判他人打球的选手，忍足甚至怀疑对方根本不会关注自己的习惯和表情，本身实力也是稳扎稳打、找不出破绽的类型，这个技能形同废纸一张，毫无用处。

虽然提前有考虑过对策，但没想到，还是这么棘手。忍足忍着自己的不耐，一点点将局势往自己擅长的地方牵引。

“7-5，冰帝获胜。”

幸村拍了拍上原的肩膀。上原刚刚回到观众一头坐下，幸村安慰他：“上原前辈，立海大已经获胜了。”

对于幸村来说，无论是上原对忍足，还是真田对迹部，结果都已经无伤大雅了。而且上原平日里即使是国三，在网球上依然毫不松懈，还时不时协助幸村整理事务，幸村是尊重且认可他的。

这场输给忍足，也只能说，实在没办法的事情。幸村叹气，“精神力抗性”范围还是有点狭隘了，上原前辈的基础放在他们之间，也确实是更不扎实的那一个。

上原虽然知道，但内心还是有一点没能为立海争分的难受。他默默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大口。草野见状，也凑了上去，安慰一直很照顾大家的前社长。

幸村看到这幅景象，把注意力从上原身上挪开。他嘴角弯弯，阳光下更显得他眼睛剔透，仿佛有一汪泉水藏在里面：“去吧，真田。”

上场的人没有悬念，是迹部。

迹部走到了球场内，外套还没脱。他拿着球拍，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自信。

赤司生出些预感来，要来了么，迹部大爷的仪式。

迹部伸手向天空指去，他闭着眼，还是一幅高高在上的表情。

大谷刚刚安慰完上原，接过了草野的棒棒糖，还没来得及拆开。他看见迹部的动作，怔愣地放下了拆糖纸的手，大脑放空一般地出声：“不会吧……”

练习赛，迹部的“开场白”可是震惊了不少人，尤其是大谷、上原几个国三前辈。为什么迹部这么做？难道真的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吗？种种疑问在几个人脑子徘徊，甚至还为此凑了个课间。

这样真的很社死啊，拜托。大谷恨不得抓住迹部的肩膀，狠狠地摇一下，把他脑子里可能存在的水晃出来。看完迹部的起手，大谷感觉自己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可能……敢于面对这样的社死，就是身为“帝王”的一部分吧。草野当时坐在大谷旁边，一脸复杂地肯定道。作为国一的冰帝网球社社长，迹部的名气是不亚于幸村的，自然也有自己的称呼。

那可是练习赛、还有普通赛事。现在可是关东大赛的决赛，其他地区来的人也不算少，迹部不会依然要坚持自己的作风吧。大谷将糖和水都摆得整整齐齐，他不想再被噎着了。

迹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这就是“帝王”。

冰帝这次来的人比以往都多，声音自然也比以往洪亮：“冰帝、冰帝、冰帝……”

随着迹部向天上举起一根手指来，加油的呼喊整齐地变向：“迹部、迹部、迹部……”

他的手指向场外指去，眼睛仍然没有睁开。“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

迹部举起了球拍，对着真田。真田因为这一系列的闹剧，脸已经黑了不少。迹部却丝毫不怵，声音从场外传来：“赢家是迹部、赢家是迹部……”

迹部张开双臂，他是陶醉于这一切的。赤司失笑，他觉得迹部的这一点，是永远不会随着年岁增长而改变的，“胜者是冰帝、赢家是迹部、胜者是冰帝、赢家是……”

迹部打了个响指，全场立马鸦雀无声：“是本大爷。”

冰帝的运动外套像一朵雪花一样落到地上，冰帝的正选已经见怪不怪了。忍足扶了扶眼镜，看着后援会的几个学生将外套捡起，放在迹部的位置上，声音没什么变化：“这么大的排场公开亮相，迹部还真是一点都不会有压力。”

向日正好在拿水喝，闻言放下了水瓶道：“要是有压力，那就不是迹部了吧。”他将头转向网球场内，红发的边缘滑出一道弧来：“等着看吧，比赛开始了。”

没有什么试探，真田是惯于大开大合的。他摆出的起手式有些像剑道，迹部在一瞬间发觉，但毕竟是真田发球：“其疾如风！”

是个超高速击球，迹部的精神力告诉他。迹部勾起了嘴角，挑衅地大喊打了回去：“太慢了！”

迹部没有刻意去控制旋转，但他技术不俗，精神力铺开后，这个球在迹部早有准备下回的相当有威胁性。

“太松懈了！”真田大吼：“其徐如林！”

柳莲二看了看自己的本子：“真田的‘其徐如林’，能够化解任何的旋转，是个堪称无解的防守式削球。”

迹部笑得很张扬：“不赖嘛，”他像是兴奋了起来一样，场上的精神力越发凝实，却好似有一缕缕寒气：“我勉强承认你还算华丽！”

二人的气势一往无前，比分也交替得上涨，速度甚至可以说有些快了，不过平常半局的时间，比分就达到了5-4。

赤司看着场上，真田的情绪明显已经被带起来了，“哈！”他大喊一声，一个扣杀向迹部打去。

迹部看上去也异常兴奋，那种棋逢对手的宿命感甚至在燃烧他一样：“再加把劲吧，黑面神！这就是‘皇帝’的全部实力了吗？”

但精神力能暴露一切。

赤司冷眼旁观，天帝之眼的感知中，整个网球场都被迹部无死角地覆盖，寒气越发地明显，像是一地破碎的冰凌。

积冰为凌，迹部的精神力已经冷静到了一种地步。

这场看似两个人都全身心投入，一往无前、攻重于守的对决，实际上真正完全沉浸的只有真田。

他不知道幸村是否会对真田比赛里的“率直”加以控制，但这一场对局，迹部不是被情绪所影响的真田能打败的对手。

“破灭的——圆舞曲！”

真田的拍子落到地上，“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中吧！”

“喔！”观众席的呼喊声冲破云霄：“胜者是冰帝！”

“7-5！冰帝胜！”裁判的吹哨声响起。

两个“7-5”，冰帝的帝王和天才，为冰帝争取到了在关东大赛上打完5场的资格。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