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酸涩

相比其他地区,西部肉眼可见要繁荣得多,或许用繁荣这个词不够准确,确切的说是它的房屋相对于村庄的其他地方要更加古老庄重。

它比其他房屋建立的时间更久远,本应该会看起来更加破败,俞疏沉却明显察觉到细微的不同,它肯定在近阶段进行过一次维护。

西部与整个村落格格不入,从中部开始过渡,越到西部边缘房屋越陈旧、典雅。整个村庄像最初从西部落座,由这个点逐渐向东部开始发展,壮大。

俞疏沉有些好奇,如果说风家村最初从这里开始对外扩展,为什么不是向四周扩散,反而向东部进军?

这个疑问围绕着她。

来到西部最边缘处,这里只有一户人家,家中老人年迈,年轻人没有看见,只看见老人搭个小板凳坐在屋门前,干枯的大手抚摸伏趴在他脚旁的一条毛皮光滑,身形结实流畅的黑狗。

黑狗警惕性很高,俞疏沉想凑近一点仔细观察,未等凑近,它唰的直起身子,锐利的眼神扫视周围,耳朵蹭地竖起来浑身戒备。

面对黑狗反常的现象,老人先用粗劣干涸的手掌安抚一遍,从头摸到尾,嘴上轻松道:“大黑,乖!”

随即抬起苍老的脸,本该没有光泽的眼眸一改浑浊,出乎意外的犀利。他认真仔细审视一圈,慢腾腾直起身子站起来,黑狗随之站在一旁。

一人一狗精神极了。

老人迈着还算稳健的步伐巡视周围,黑狗跟其旁,一人一狗开始巡查。

早在老人站起来的时候俞疏沉就察觉到不对劲,隐去身形离开这里。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很正确,因为老人首先走来的方向就是黑狗先前望去的地方,也正是她所待的位置。

趁着一人一狗巡查,周围没人,俞疏沉把老人的房子搜查一遍,主要是检查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突兀的地方。毕竟一个老人和一条狗独自待在这里就很可疑。

可惜的是并没有发现线索,俞疏沉对这次结果并没有多大的失望,这个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搜查完了,她决定放弃这里,老人不知去了何处还没有回来。她决定去找一找他,万一有什么发现呢?

一个老人独自守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家里的青壮年都去了田地里,或许是小孩子都跑去玩耍,又或许是因为他本身不受到村里人的待见……

以上种种都有可能是他独自一人的原因。一种莫名的直觉,俞疏沉不认可以上的猜测。

老人所住的房屋年龄很大,可能在很久以前这座屋子就已经立在这里,说不清楚是多久,俞疏沉推测,村子存在多长时间它就可能存在多长时间。

随着岁月的洗礼,摧残,房子经过一遍又一遍的维修。也许是没有前人那么精湛的手艺,也可能是缺乏相同的材料,这所屋子在整个西部中最为年老破旧。

不可否认的是这掩盖不了它的雅致、朴实、更甚至是庄严。

是的,庄严!

可以看出在建立初期它的繁华,在岁月的沉淀下显得更加庄严,如同一位岁月已久依旧精神矍铄的老人。

老人找到了,他离自己的房子已经很远了,远到超出本该所搜查的范围,远到抵达别人家的附近。他身边的狗不在了,不知道去了何处。没了狗,她可以跟上前看看老人究竟想干什么。

很可惜,接下来的行动被打断了。

一张传信符来到她面前,催促她赶紧回去。

她最后再看了一眼老人所在的位置,颇为遗憾后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此刻在风夏家等待的时荼白还在面无表情糊弄中,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催人回来。时荼白是第一个回来的,回来后没多久风夏就进来了。

之前确定风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们才放心所有人都出发。好在时荼白回来得及时,在门口拦下风夏找她聊天,没拖延好久屋内传来说话声。

时荼白暗地里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不应该是她站在这里做这种事,业务不太熟练。好歹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没出错,糊弄过去了。

风夏听到房间里的动静,视线移到她身后,礼貌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时荼白摇头,依旧是之前的那副神色,却能让人从中看出她的诚挚:“多谢姑娘为我解惑!”

风夏:“没关系!”说完便走进房间。

走入房间,理所当然所有人都在。风夏一如既往,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吩咐众人:“今晚所有人都待在这个房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出门。”

风夏面色严肃,再三强调今晚不准离开房间的重要性,得到所有人应答后离开。

人离开了,时荼白立刻关紧大门,俞疏沉下意识施了个小结界,与外界隔开。

配合的很默契,全程没一人察觉到不对劲。

接下来所有人开始分享自己得到的线索,从俞疏沉开始依次往下走。线索零零碎碎,无法串成一条线。

在其他人分享线索时,俞疏沉意识飘到最后离开时老人所站的位置,以及风夏突然到来再三强调今晚不准出门。

还有一些违和的地方,比如她很确定自己掩盖了气息等一切能被狗发现的东西,却还是被察觉。还有为什么时荼白的传送信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她。要知道在这之前她们是没有交集的陌生人,离开前也没有互换过……

这些违和让俞疏沉在心底将警钟拉到最响,不露声色往后挪了下,找个合适的位置将她们的神色尽收眼底。

发现的线索没有多少,很快交换完。习惯把注意力放在俞疏沉身上的巫黛珂最先发觉她的动作,没说出口,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为了不被其他人察觉,还给她打配合:“今晚我们要出去吗?”

话题转移。

时荼白没太多想:“当然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俞疏沉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巫黛珂,收回心里的想法,对她提出的话题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认为今晚的事与我遇见的老人有关。”

老人寻察没多久,本不该早出现的风夏回来了。

俞疏沉再提出:“我最后离开时看见老人所站的地方,隔西部最边缘那栋房子有三栋的距离。”手不自觉开始蜷缩摩挲,今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直觉告诉她所有的疑惑都能在今晚得到答案。

巫黛珂没多想,询问那里有什么。

俞疏沉仔细回想下:“没什么额外的不同。”她斟酌下,尽量用更能让人想象的语言描述出来。

西部地区的建筑本就比其他的要古老,所有的建筑上或多或少都存在修补的痕迹。

老人站的位置处于两个房子之间的中心处,他看的是偏向西方的那边,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她没见着狗,不排除狗在哪个方向的可能。

如果硬要说有毛病的话,她搜查房子大概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还是较长的,以老人不便的腿脚来算,他搜查的速度肯定到达不了那里。

毕竟不是单纯的走到那里,途中还要将周围检查一番,这样所花的时间更长了。除非是狗在搜查怀疑的地方,老人只需要牵着狗带它去那个地方罢了。

这种可能很大,这才符合老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检查这么大的范围。唯一一点是,这对狗的要求很高。

俞疏沉不太相信这种可能,她更偏向于那里有更重要的存在需要他去检查,不能有误。

对了,她们不是要找一个东西吗?会不会就存在哪里?

俞疏沉把这个想法提出来,得到一致认同。众人一律决定今晚前往查看。

全程划水直到这场讨论结束的柯瑜九除汇报情况外没说一句话,他状态有些恍惚。从最开始的醒来到现在,他总觉得自己有毛病,在她们讨论时这一想法达到巅峰。

他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往俞疏沉身上跑,在看见另外两个人时不时望俞疏沉时,泛起酸涩,等俞疏沉同她们说话时,酸意蔓延,心脏泡得抽搐,身后虚幻的尾巴耷拉下来,整个人被酸劲儿淹没,无法拔出。

这也导致他对除俞疏沉以外的人极度不爽,总有一种感觉,明明……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偏偏俞疏沉对自己与其他人更加疏离。

这让他更加难过了!

一难过,整个人就怏不拉几的,格外没精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可是他们从未见过,上哪去认识?他不会真的脑子有病吧!柯瑜九陷入深深地怀疑自己中,无法自拔。

会谈结束时间没剩下多少了,中途风夏又进来端着大盆送饭过一次,等她们吃完后又拿着碗走了。她们都准备休息片刻迎接今晚。

俞疏沉留意到怏怏不乐的某人,上前安慰两句。肉眼可见,某人状态提升。

俞疏沉没太在意,见他有所好转就不管了,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准备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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