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次造筏经历的猴哥,思路清晰,行动果断。
只半天就把将干粮和竹筏准备好。
初生牛犊不怕虎。
龙屿对猴哥也是百分百信任,完全忽略了零经验出海的危险。
直到夜间,两人突遇海上雷暴雨,被七八米高的海浪高高抛起又重重拍下。
龙屿被暴雨打得睁不开眼,只能紧紧抱住猴哥的腰,而猴哥死死扒住竹筏。
两人在浪里翻滚浮沉,直到后半夜雨停,才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龙屿全身都冻僵了,被发抖的猴哥抱在怀里,隔着衣服猛搓腹背取暖。
她偏头吐出掉嘴里的海雨混合物,看了眼旁边黑黢黢的海面,反手抱住猴哥的胸膛,牢牢贴紧,从中汲取安全感。
晚上的大海好恐怖。
远远不如山上眺望的那么平静。
黑暗,寒冷、未知,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人心。
刚才她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在山上与猛兽搏斗命悬一线时,她都没有这么无助过。
“不怕,不怕,哥哥在这。”小猴哥搂紧了妹妹安慰,打开腰间的牛皮袋,取出一块烧饼给龙屿吃。
托小白之前行事莽撞的福,猴哥从一开始,就把物资挂在了自己身上。
只要人在,食物就丢不了。
他不会再让妹妹挨饿。
他让猴妹吃饼,自己则抽出提前备好的麻绳,动作迅速地将自己与竹筏固定住。确定不会松开后,才安心抱住龙屿,吃她剩下的烧饼,勉强补充体力。
“猴妹别怕,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猴哥忙着照顾妹妹,都忘了自己也会害怕。
他给龙屿提供了足够的安全感,而龙屿的存在也让他诞生了应对未知的勇气。
孤零零竹筏承载着两只小幼崽,随着汹涌的浪涛,继续在海面漂泊。
明月无踪。
猴哥和龙屿只能通过体温来感应彼此的存在。
两人都担心接下来还有变故,强撑着眼皮等待天亮,直到天边朝阳升起,才确定平安度过一劫。
午后,艳阳高照。
小猴哥睡醒看见波光粼粼的海面,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赶紧拍拍怀里的妹妹把人摇醒,见她无恙,才放她躺着继续睡。
为了不再经历昨晚的风暴,小猴哥就着冷水啃了两个饼,就开始疯狂摇船桨!
龙屿晚了一个时辰醒来,对着猴哥的背影喊了声“哥”,就被塞了淡水和烧饼。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大口吃完,把嘴一抹,替代猴哥划桨。
两人力气都不小,小小的竹筏在两人的轮换下,持续不断地前进。
但大海实在太辽阔了。
两个小大力士划了一天都没有看见岸。
转眼又入夜。
筋疲力尽的猴哥,提前把自己跟竹筏固定住,连同妹妹一起。
他们从天黑开始睡觉,睡到海面起浪时,精力也差不多补回来了。
“这南海好没有道理!”猴哥气急败坏,迅速抱紧猴妹做好被“吞”的准备,手腕和腰间也都用了麻绳相连。
随着海面汹涌,两人被送至浪尖,瞬息间又被更高的大浪拍下。
咕噜噜…
两人在冰冷的海里三百十六度翻滚,等到下一波浪来时,又被踢出海面。
猴哥快速拍拍龙屿的背示意她换气,紧接着闭上眼,再次被“巨兽”吞吃入腹。
在小猴哥有规律的调整下,昨夜动魄惊心的暴风雨变得不再恐怖。
龙屿放松精神,随着海浪上下起伏,直到又一夜过去。
大海突然又不可怕了。
渐渐的,兄妹俩也不再着急赶路。
水性较好的猴哥,还时常下海给龙屿捉来鱼虾改善伙食。吃饱又教她游泳,学习延长闭息时间。
在猴哥的耐心教导下,龙屿很快也学会了潜水,对大海的恐惧也减免了一分。
但没有指南针,两人只能随浪逐流。
无聊时,就在身上绑两根绳子,一根系着竹筏,一根系着彼此,在海里肆意遨游。
龙屿玩累了上潜,扒在竹筏边晒太阳。
一直没离开过的猴哥率先爬上竹筏,甩干身上的水珠后将懒洋洋的猴妹也拉上来。
龙屿盘腿坐在竹筏上,突然想起来说:“哥,如果我们有避水珠,就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了。”
“避水珠?”猴哥没听过,但他觉得:“或许有一种法术,学会之后,可以让我们上天下地。”
龙屿扭头看过去,惊奇:“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没有细说你在菩提祖师那边学了什么。
猴哥凑近去,悄声告知:“小白大伯就会这些,如果有人教,我们也可以学会。”
龙屿呃了声,给予肯定道:“会学会的。”
猴哥:“不急,等我们回花果山问问那些老头子。他们活了那么久,肯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
龙屿继续点头。
法术还是要学的。
回去长大一些再出来!
两人消遣完后继续划桨。
漂泊了一个月左右,终于看见了大陆的影子。
这时候的兄妹俩已经吃鱼吃到想吐了,看见海岸线,也没管是不是花果山,铆足了劲一心想上岸。
靠岸后,弃筏直奔树林。
半个时辰不到。
一缕白烟从林中冉冉升起。
龙屿给猴哥摘来三树杈的果子,猴哥给龙屿烤了两只野鸡。
一顿胡吃海喝后,两人拍着鼓鼓的肚子,躺倒在地,享受久违的惬意。
“还是山里适合我们。”小猴哥眯眼枕着双手,任由阳光穿过叶隙,打在他脸上。
龙屿在他旁边张开四肢,无比赞同:“我们不是鱼,肯定更适合在陆地生活啦,就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猴哥休息够了,一骨碌坐起来,爬上最高的树梢探路,很快就回来拉起龙屿说:“前面有个村庄,我们过去问问看。”
两人在林间赶了一会路,成功抵达村庄,发现了新的人种。
猴哥和龙屿听着对方叽里呱啦一大串,面面相觑地对视了眼。
不用想了,肯定又漂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好在龙屿有一个作弊利器,可以通过别人的心声捕获信息。
兄妹俩为了回花果山,开始学习当地语言。
从偏远山村走到小镇,又沿着官道进城。
而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他们也学会了当地的日常用语,成功得知自己所处的地界在西牛贺洲。
西牛贺洲?
龙屿抬头看了看天空。
这也…太巧了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得来全不费工夫?
更离谱的是,此时此刻,他们正在爬山。
爬山的原因是猴哥觉得这里万壑千岩,很神秘、颇有花果山的韵味。
好家伙。
剧情吸引力法则!
龙屿落后猴哥一步,看着他的背影,在脑中翻阅曾经看过的原文。
心里盘算着:如果他们真的误打误撞来到灵台方寸山,那么在上山的路上,他们应该会听见一个樵夫唱歌。
刚这样想着,林子就深处传来:“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龙屿:“……”
听不太懂,但好像有点不妙。
龙屿抬头对上猴哥的回首,那双眼眸水灵灵的亮极了。
得。
龙屿交出自己的手心,被猴哥牵着往歌声处寻去。
太奇妙了。
明明一路上都没遇到别有用心的人,居然也能来到灵台方寸山。
那原著里猴哥游历的十几个年头算什么?
此时龙屿的脑子里塞满了疑问,跟着猴哥找到了砍柴的樵夫,听着他们叽里咕噜地交谈,再然后就找到了斜月三星洞。
斜、月、三、星、洞。
龙屿看着石碑上略眼熟的文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到底是猴哥需要师父,还是师父想要猴哥?
等猴哥摘下旁边松子,不会就有道童出来接引吧?
如果猴哥不摘松子呢?
龙屿动了动唇瓣,还没开口,猴哥就松开她的手心跳上枝头,摘下几颗松果,倒出松子咬开递给她说:“妹妹,这个香,好吃。”
话音刚落,洞门开启,童子现身。
龙屿:“……”
哥啊,你这师,必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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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山外游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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