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村民正在与刀疤一行对峙着。
几个五大三粗的村民拿着锄头砍刀站在最前面,后面十几个中年人正对着被队友围住的钟梦吟指指点点。
“不是我说,你家这姑娘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不嫁人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反正都是赔钱货,还不如嫁到我们这。”
“跟一群男的待在一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这么一把年纪在外面瞎混我要是你爸妈绝对打死你。”
“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这种女人嫁到别的地方人家都得嫌晦气,也就我们这里能包容。”
“瞧瞧这细胳膊细腿了一看就不好生养,我们村愿意娶你是你的福气。”
“你们!”一个红毛拿着把木仓就试图冲出去,结果被钟梦吟摁下摇摇头。
——她还没开口呢。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一把年纪能不能要点脸。怎么,女人就一定要嫁出去……”钟梦吟一边开口,一边试图推开拦着她的刀疤,手中紧紧攥着一把长刀:“吕叔,跟他们这种不可理喻的还理论什么!”
这刀是她上个副本得到的道具,纯黑色泛着寒光,虽做不到削铁如泥,但是砍出生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刷——”刀疤的刀刃出鞘,“姑娘家家的不要老是玩刀,用的又不对。看好了我是怎么用刀的。对付他们,用刀便可。”
对面的一群那些锄头砍刀的村民顿时脸色一变:“怎么,你还想杀人?哟哟哟真让人害怕。”
“不过是一个女人呵……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怕不是姘头。”
“还敢跟长辈顶嘴,要是这是我家的儿媳妇我非打死她不可。”
“放屁!”钟梦吟脸色越来越黑,眼看着就要把刀扔出去砍人。
刀客一把按住她,随后将她往旁边一推。
“老二,带她走。”
边上的红毛立刻应声,拽着钟梦吟就走。
“放开我!我今天非得去砍死他们!”钟梦吟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但红毛只是拽着她往边上跑,手上的木仓已上了膛。
“钟小姐,队长说了让我带你走。”
他的手紧紧隔着袖子扣住钟梦吟的手腕,竟是完全挣脱不开。
不像是一个小混混该有的力量。
钟梦吟惊愕的看着他,眉目清秀却坚定,若不是一头狂野的酒红色头发,也会是某个学校的一棵草。
“快点!”刀客一边用刀挡住砸来的锄头一边转头对钟梦吟喊。
他的额角不慎被飞来的石子砸中,顿时渗出了鲜血流经疤痕处显得更加恐怖。
“快点带她走!这是命令不容置疑!”
“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这不重要。”红毛只是拽着她,一边跑一边冲其他彩毛使眼色。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他们所到之处皆有其他人在一旁帮他们堵住追赶的村民。
“吕叔呢!他就一个人跟那些混账东西对峙!”钟梦吟一边频频掉头一边对红毛喊道,“明明我能一挑十!”
“这是在救你,也是在救我们其他人。若是你在他们就永远会追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红毛一边子弹出膛点射半路冲上来的村民一边回答钟梦吟,“钟小姐。保护好自己!”
“……是。”钟梦吟一边顺手从路边拎起一块碎砖头向一个拄着拐杖追来的村民头上砸去一边冷声回答。
“唔!”红毛不慎间被一根飞来的锄头砸中左肩顿时鲜血淋漓,随着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顿时从额头滚落。
两人的脚步瞬间慢了下来,钟梦吟立刻手指飞舞从商城买了板砖就扔。
“怎么样!”她有些不顾后果的将一块砖头砸到追来村民的太阳穴上后连忙急切问道,同时立刻抓了止血药粉就往红毛伤口上拍,“忍着点,剩下交给我。”
“没什么大事。”红毛摇头,惨白这脸往嘴里塞了几片止疼药,同时对准几个村民的小腿开枪,“我们继续走,上山!青藤他们在山上,你与他们不是有交情吗!”
“你怎么知道!”钟梦吟扔完了板砖挥刀直指村民的脖子,“对他们何必收手!”
霎时间鲜血四溅,她一把抹掉脸上粘的血,不禁嗤笑出声。
“抱歉习惯了不击毙犯人留活口问讯,我会改的。”红毛喘着气说道,“……先上山再说!”
“你们究竟是谁!”钟梦吟一边三下五除二解决追兵一边又问。
“你觉得呢,能和你父母认识的。我们队长能是什么简单的人。队长不让我说,”红毛不慎间牵动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只能告诉你,我隶属于特殊执行部。”
“特殊执行部?干什么的!”
“我们专门干一些不能明面上干的事,偶尔也去砍砍鬼什么的,实际上隶属军部……”红毛一边嘴唇一张一合像个漏勺,一边抬头看了看满目惊喜,“山脚到了!我看见青藤他们了!快上山!”
“特殊执行部……杀鬼……军部!”钟梦吟一边喃喃。一边毫不含糊的就跟着红毛往山上跑,同时向下扔新买的板砖。
她突然觉得她妈祁敏女士当年说的有道理,板砖确实是打架利器。
如果她妈杀鬼的时候带上板砖恐怕就不会出事了……
“顾少校!”红毛看见山上的众人顿时激动大喊,双眼冒星星,然后看见穿着红嫁衣的林苑:“啊啊啊鬼啊!”
钟梦吟:“。”这……他真的能杀鬼吗?
“你认识?”祁司篁挑了挑眉,用胳膊杵了杵顾风浔,“看起来挺崇拜你啊。”
“不认识。”顾风浔立刻回答。
“不认识也正常。”红毛忍着疼痛立正行了个军礼,看着顾风浔的眼里带光:“特殊执行部,贺若竹。”
秦皖:“0.0”所以你为什么染红毛,不觉得绿毛更有适配度吗?
“……”顾风浔回忆片刻,像是终于明白:“想起来了,执行部啊。”
“对对对!”贺若竹激动道,“您可是我偶像!”
“哦?”祁司篁笑着看向顾风浔,“这么厉害?”
“你不知道吗?当年少校边境1v20的战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贺若竹此时仿佛卸闸般滔滔不绝。
“仔细讲讲?”祁司篁将手搭上顾风浔肩头,“这么厉害啊。”
顾风浔浑身绷紧,连脊背都又直了几分。他嘴唇不自然抿了抿,“……都是小事。”
贺若竹:他没看错!偶像的嘴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
“你不知道,当时偶像还在边境,一天对面突然挑衅进攻,说时迟那时快,偶像上去chuachua几下干倒对方20人!!!20人啊!搞得之后对面直接认输道歉啊!活生生的一等功!”
“咳咳咳!”祁司篁顿时呛着口水,看向顾风浔的眼神顿时带上了钦佩:“这个我听说过,没想到是你啊。”
“啊对对,偶像的事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止是因为这个……”顾风浔抹了把脸,“我当时已经有军衔,被派下去历练。当时是半夜,是我临时指挥……取得胜利才获功,不是因为我一挑二十。而且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那次之后我被调任,去国外呆了几年完成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任务但不太方便明面上表彰就借着那次的名义……”
“那你也很厉害。”祁司篁笑着说,“我们小顾的优秀从来都是不容置疑的嘛。”
顾风浔抿抿唇,悄悄捏了捏祁司篁的手。
“行了。”
“。”秦皖实在忍不住,带着背德感默默翻了个白眼——是谁听了两句夸奖耳朵红了她不说。
“所以说,你们之前一副小混混的样子是演的?”钟梦吟颤颤巍巍开口,“特殊执行部……你们都认识我父母?”
“是。”贺若竹开口,“我们特意去选修过表演。之所以扮作小混混是因为经过统计,小混混遇鬼的可能性比较大。”
众人:“。”是因为平时总是乱逛吗?
“至于钟立心和祁敏烈士,是我们的老师兼前辈。你作为他们的遗孤,自然是我们的保护对象。”
“……是吗。”钟梦吟垂眸,“我还真以为你们是缺人缺的厉害才让我加入的。”
“人生处处是反转吗。”贺若竹笑了笑,一头红发尤其晃眼。
“祁敏……”祁司篁抿了抿唇。
“怎么了?”顾风浔问道,“认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二十年前祁家旁系确实有这么一位。据传言天资聪颖天赋异禀,是被接到本家长大的,但后来突然失踪没了音讯。但她应该叫祁潜敏。”
祁司篁顿了顿,转头问钟梦吟:“你母亲是哪里人?”
“……临安。”钟梦吟有些发怔,随后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从领口拽出一块白玉,上面刻着四字小篆。
“给我看看。”秦皖上前一步,“……‘临安祁氏’。”
“那就是了……”祁司篁闭了闭眸长叹一口气,“祁家老宅就在临安。那块玉当是旁系的身份证明。她隐了那一代字辈应该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毕竟二十年前的形式,祁家人大都选择避世不出……”
“那时候特殊执行部还没建立,明面上肯定不能……”夏若竹叹了口气,“虽然后来也不能出现在明面上。”
“那是。”祁司篁摊手,“天域的出现撕开了最后一层布啊。”
“所以你跟我妈是……”钟梦吟攥着胸前的玉,“我妈只是告诉我她是个神棍,教了我点东西,但没告诉过我她是……”
“你应当知道什么是世家。”祁司篁说,“那可以这么理解,你母亲出自搞玄学的几大世家中的一家的旁系,而我是现在唯一……三活着的嫡系?我不清楚想你这样活着的旁系还有多少人,但是……”
“把玉收收好。有这玉的估计也不多了,”他叹了口气,“哎……作为唯一通晓事理而且思想正确的嫡系——嫡系庇佑旁系,是我的宿命啊。小孩儿恭喜你,蒙承你母亲的基因,你有机会成为祁家山头的继承人之一。”
祁家嫡系那一脉一般都是一代中年纪最长的,家中长辈庇佑晚辈罢了。
钟梦吟抿抿唇:“这是我妈的玉,不是我的。”
“?”祁司篁挑眉,“不是,你妈没有把玉给你?”
“这是遗物。”钟梦吟垂眸,“我从小就跟我妈不是很亲。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抱歉二十年前我也就才……”祁司篁比了比自己胸口,“这么高,还什么都不知道。我似乎只和你母亲有过几面之缘,如果最后能找到……”
他哑然失笑:“如果能找到我那个不知道想干什么的亲哥哥,他说不定与你母亲相识。”
“这样啊……”钟梦吟惨笑,脸色苍白道,“借你吉言。”
“虽然我不是很想看见他……”祁司篁嘟囔道,“他身上的债,特别是欠……”
他指了指自己和顾风浔:“他欠我两的债有点多,我还得去找他好好谈谈。”
“到现在你们两个是怎么了。”林苑突然插话进来,“啧啧怎么还受伤了?”
她一动,身上的挂饰叮铃作响,配上那张惨白的脸和鲜艳的红嫁衣,尤其渗人。
“她是?”贺若竹灿灿开口,“她是哪位?”
“哦,林苑啊。”祁司篁耸肩,“通俗点说,她是这个副本的1/2和boss,还有1/2是山下的村民。”
林苑:“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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