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对黑市地形的熟悉和‘影’(零)的巧妙引导,众人有惊无险地摆脱了可能的追踪,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临时藏身处——一个废弃的货物集装箱内部。
“好险!”医生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那个探测仪太厉害了,差点就暴露了!”
“教团的技术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先进。”狐狸面色凝重地分析着刚到手的情报数据,“他们似乎掌握了一种基于‘湮灭’能量的新型探测技术,对秩序侧的力量非常敏感。我们以后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
‘影’(零)检查着购买的“高级认知干扰药剂”和“空间信标扰乱器”,点了点头:“有这些东西,能一定程度上干扰他们的探测和追踪。但治标不治本,关键还是要尽快提升实力。”
他看向江语:“‘刃’,感觉怎么样?”
江语(刃)缓缓摘下面具,露出真容,眼神深邃:“我没事。那个头领,我记住了。”顿了顿,他继续道:“情报分析得如何?”
狐狸将数据晶体插入便携终端,快速浏览:“‘陨落神域’的情报确认了之前的传闻,那里是上古神战最终战场,规则崩坏极其严重。空间是破碎的,时间流速不稳定,还存在大量神祇陨落后形成的‘神孽’、‘诅咒之地’和‘法则风暴’。常规的导航手段基本失效,只能依靠……嗯,某种对神性残留的感应,或者像我们这样,有明确的坐标指引。”她指了指江语手中的钥匙碎片。
“关于‘终焉教团’,”狐狸语气更加沉重,“情报显示,他们崛起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仿佛一夜之间就拥有了攻陷主城的实力。他们的高层极其神秘,被称为‘终焉主教团’,据说拥有直接与‘湮灭意志’沟通的能力。下层则是由被洗脑或利诱的玩家组成的‘肃清者’和‘布道者’。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清除一切秩序残留,迎接所谓的‘万物终焉’。”
“而对我们最不利的是,”狐狸调出一张通缉令,上面是江语的画像(虽然有些模糊),赏金高得吓人,“教团已经将通缉令下发到了几乎所有已知的玩家聚集地和副本入口。我们一旦在公共区域露面,很可能会面临无休止的追杀。”
形势严峻到了极点。他们几乎与整个玩家主流社会为敌。
“没有退路了。”江语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陨落神域’再危险,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出发。”
利用刚刚获得的空间信标扰乱器,他们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启动了通往“陨落神域”坐标的定向传送。这一次的传送极不平稳,仿佛在惊涛骇浪中航行,四周是破碎的时空碎片和扭曲的光影,甚至能听到远古神魔战斗的残响和哀嚎。
不知过了多久,传送的撕扯感终于停止。众人脚踏实地,一股苍凉、悲壮、夹杂着无尽毁灭气息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眼前,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破碎景象:
天空是暗红色的,布满了巨大的、如同伤疤般的空间裂缝,时不时有燃烧的陨石或神兵利器的碎片从中坠落。大地支离破碎,漂浮在虚空中,形成无数大小不一的悬浮陆地。陆地上,随处可见如同山脉般巨大的神祇骸骨、倒塌的辉煌神殿、以及干涸的、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神血湖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死亡和怨念,法则力量在这里混乱交织,时而重力失常,时而时间错乱。远处,还能看到一些扭曲的、由神性污染诞生的可怕生物(神孽)在游荡,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吼。
这里,就是陨落神域。仅仅是站在边缘,就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和脆弱。
“清单坐标指向神域深处,那块最大的悬浮大陆——‘诸神陨落之巅’。”江语感应着钥匙碎片的牵引,指向远方那块被浓郁神性能量风暴笼罩的、最为庞大的陆地,“第三块碎片,应该就在那里。”
然而,想要抵达那里,他们必须穿越这片危机四伏的破碎神域,面对无数未知的危险。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在陨落神域中前行,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混乱的法则让最简单的行动都充满风险。上一秒可能重力正常,下一秒就可能突然失重,或者被数倍重力压趴在地。时间流速也极不稳定,有时感觉过了很久,实际才几分钟;有时刚迈出一步,却仿佛度过了数个时辰。
他们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依靠江语手中的钥匙碎片散发出的稳定力场,勉强在一片混乱中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碎片在这里似乎格外活跃,与环境中残留的神性能量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他们看到一具被巨大长矛钉在山峰上的泰坦神骸,历经无数岁月,骸骨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他们路过一片被冻结的战场,其中交战双方(似乎是两个不同神系的天使与恶魔)还保持着最后搏杀的姿态,表情栩栩如生,却早已失去生机;他们还发现了一处彻底被黑暗吞噬的深渊,其中传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吮吸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光和希望。
“这些……都是上古时期的神祇吗?”医生看着一具比山峦还大的巨龙骸骨,声音颤抖。
“恐怕是。”‘影’(零)神色凝重,“那场战争的规模远超想象。看来,‘秩序’与‘混乱’、‘创造’与‘湮灭’的争斗,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主神和‘湮灭之核’,可能只是这场永恒战争在现阶段的表现形式。”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充满悲伤和怨恨的低语,随风飘入众人的耳中:
“……不甘……吾等……为何而战……”
“……背叛……是背叛……”
“……后来者……小心……阴影中的……匕首……”
这低语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而是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是整个神域无数陨落神祇残留意志的集体哀鸣。这些低语带着强大的精神感染力,容易让人陷入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守住心神!”江语低喝,钥匙碎片的光芒扩展开来,形成一个淡金色的护罩,将低语隔绝在外。“这些残神意志充满了负面情绪,不要被它们影响。”
突然,前方一片由破碎神殿构成的废墟中,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能量爆炸的光芒。
有人?在这种地方?
众人立刻隐蔽起来,小心靠近观察。只见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广场上,两拨人马正在激烈交战!其中一方,赫然是穿着黑色镶紫边制服的“终焉教团”肃清者!而另一方,则是几个穿着各异、但明显是玩家打扮的人,他们似乎是在保护广场中央一座残破的神像。
“是‘黎明之光’的人!”狐狸认出了那几个玩家的徽记,“一个和我们‘破晓’理念相近、也在抵抗‘终焉教团’的小型公会!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和教团的人打起来了?”
战场形势对“黎明之光”极为不利,他们人数少,且明显处于下风,眼看就要被肃清者歼灭。
“要帮忙吗?”磐石看向江语。
江语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战场。他发现,那些肃清者攻击的重点,似乎并不是“黎明之光”的玩家,而是他们拼命守护的那座残破神像!神像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散发着微弱的、但与钥匙碎片隐隐共鸣的能量波动!
难道……
江语眼神一凛:“动手!救下他们,目标是被保护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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