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昀停顿了下，握筷子的手指变得有些僵硬。

“没商量过。”陆月时倒是没太大反应，表情跟以往一样透着点漫不经心，他自顾自吃着饭，瞥了温昀眼，“你为什么想跟我一起？”

很奇怪，在管松当面说出温昀跟陆月时关系的时候，费煜黑化值先是猛地涨到100，再然后又慢慢落到95。

系统看得心惊肉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温昀并没有多意外。

温昀只是淡淡笑了下：“跟你一起不好吗？”

陆月时往后靠了靠，这个姿势使得他离温昀更近了些：“这件事有外人在不方便讨论，等回家再说。”

费煜冷冰冰地望过来：“陆元帅这外人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陆月时浅浅一笑：“字面意思，你怎么理解的那就是什么意思。”

他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人看了火大，费煜几乎要维持不住面上的温和：“我怎么不知道阿筠跟你关系这么好了？”

旁观这一切的系统：居然还真的让温昀猜中了，该说什么？不愧是海了这么多人的男人，这么有经验。

桌上火.药味十分浓烈，就连一向神经比较粗的管松都后知后觉不对劲，他迟疑了会儿，视线不住在费煜跟陆月时间徘徊，纳闷道：“这，费先生也认识温昀吗？”

费煜淡淡点头：“认识。”

管松：。

仿生人做到温昀这个份上，能跟联盟两位重量级人物搭上关系，他也算是独一位了。

管松甚至开始有点好奇，温昀的出厂厂家是怎么设置的参数。

“费先生好像对仿生人很感兴趣，”管松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若有所思道，“之前在监狱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仿生人，费先生是最近对仿生人有什么研究计划吗？”

“议会长记性真好。”费煜视线一直落在温昀身上，说话很慢，“我对仿生人并没有想法，只不过眼前坐着的这位，是我三年前消失的伴侣。”

管松接话：“哦，我当是什么计划呢，原来是伴侣啊……嗯？”

他咬到舌头，不由得疼得哆嗦了下，倒吸了口凉气：“这，这，费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温昀不是陆月时独家定制的吗？怎么可能跟费煜有那种关系？？

还三年前，陆月时的白月光不也是三年前消失的？

等等，三年前陆月时的白月光是费煜伴侣，不久前两人为争一个仿生人大打出手……这关系他怎么就捋不清了呢！

“是啊昀昀，”陆月时拿叉子随意挑着盘子里的食物，斜斜望过来一眼，似笑非笑道，“是他认错人了吗？”

一直没再吭声的温昀语调平稳：“我只是个仿生人而已。”

陆月时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昀昀不要害怕，没有人会为难你。不过是认错人了，费先生可能是最近事多，比较疲惫，看走了眼。”

费煜面前的食物一动未动，那精致眉眼仿佛被冰霜冻结了似的。

温昀：“目前两个人的黑化值为多少？”

系统犹豫了下：“费煜95，陆月时99。”

陆月时的这个黑化值，好像几乎没怎么变过，不像是其余两个人有起有落的。

温昀隐隐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旋即冒出了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这顿饭吃得极为艰难，不过好在费煜之后都没怎么说话，而管松看出他们仨之间情况不对，非常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吃得差不多时，林瑞过来找陆月时有事情说，温昀识趣地到外面走廊等待，然而一出门，他便对上了双温润的眼。

费煜倚在墙边，他衣着考究，干净笔挺，温和儒雅的气质浸透浑身上下每个角落，他声音很轻地喊他：“阿筠。”

该来的总会来。

温昀停在个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处，没有说话。

费煜声音低了下去：“你骗我。”

之前他问温昀跟陆月时到底是什么关系，温昀说是上司下属。

“我骗你什么了？”都到了这种时候，温昀索性懒得演，恢复了最初的状态，他唇角挑起，“陆月时对于我而言，的确是我上司，就算有点什么，那也是曾经的事情。”

费煜定定地望他：“你明明说过喜欢我。”

“是，我是说过。”温昀笑得温柔，“但我有说过只喜欢你吗？”

费煜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费老师，”温昀不紧不慢地道，“三年前我们在一起，是你情我愿，我并没有逼你，你也没问我有没有别的男朋友，是不是？”

费煜：。

系统：……

它默默观测黑化值，然后发现黑化值在95—100间反复横跳，却始终没有超过100。

“如果你不愿意继续这段关系，”温昀目光很柔和，“那你可以选择分手。”

偶尔有人经过，发出轻微脚步声，衬得包厢门口极为安静。

温昀对情人一向温柔有耐心，仿佛倾注所有，却原来，这一切全都是场梦。

分手？

费煜此刻已然是孤注一掷的赌徒，无论是魂牵梦萦，还是心魔使然，全都与温昀一个人有关。

他怎么可能放手？

费煜面容沉静，眸色晦暗不明，抬眸那瞬间，所有情绪全都消融得一干二净，他温温然笑了：“阿筠，现在提分手，你有没有觉得太迟了？”

温昀哽了下，面色有些古怪。

光从窗户漏进来，将费煜影子拉扯得修长，像是伺机而动的野鬼，他脸上的笑容毫无瑕疵：“不过，既然阿筠把选择权交给我，那么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