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单

在床上躺到下午两点,也没收到慕青鸣所谓的10万谢礼,温语蓉不太在意,毕竟对方是觉得用200万就能还掉五年半人情的软饭渣男,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是断然不肯再多花一笔冤枉钱的。

五年年半,200万,一年40万都不到,和女配曾经在精神和金钱上的付出根本不成正比,所有无私都被男主折成了现金,还打了一折,真是替女配不值。

温语蓉对宿主有着非常清晰的感知,她能感受到曾经的女配对这个男人的万千喜爱之情,甚至还能体会到每一段回忆里隐隐作痛的不甘,可她真的不理解,这TM典型的利用完就扔,为啥非要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自挂东南枝?走大女主爽文不香吗?苦苦坚守,最后落得个悲惨结局,真亏。

“真是……哎呀……呀呀呸。”温语蓉抚着胸口,宿主的执念好深,快把她也整郁闷了。她不敢多想,懒懒从床上起来,梳洗完毕,换了衣服直接出门散心。

今天是周六,四点半她约了个客户在市中心广咖啡馆见面,那是份产品策划的私单,成功了有几千的额外收入,可以缓解一下她拮据的生活。

四点她就到了,坐在咖啡馆里点一杯奶茶慢慢喝,慢慢等。

几口奶茶奶茶下肚,她突然感觉肚子一抽,疼痛感瞬间袭来。四次被踢下楼梯的回忆清晰如昨,一股浓重怨气袭来,满满的负能量。她理解宿主,可还是不理解,五年半的青春哔了狗,还要被家人无情抛弃,还要看软饭男修得幸福,这TM不黑化,难道还白化不成。

憋屈。温语蓉重重吐出一口气,想着找个机会干脆早点作死算了,大不了换一关,难就难点呗,总比拿着这种人设把自己郁闷死好。

“来了。”想得正带劲的时候,约的客人不紧不慢地从门口走了过来。

收起思绪,温语蓉露出职业微笑,起身相迎:“没到多久,您请坐。”

“做完了?”坐下的是个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不拘言笑,浑身透着一股不耐烦加高高在上意味,一脸的不乐意。

温语蓉立刻为她点了杯精英必备冰美式,然后打开笔记本,调出文件,展示到对方面前。“余总您看看,如何?”客户是温语蓉公司同事介绍的,贸易公司某部门经理,此单若谈成,能赚5000。

余总不耐烦地翻阅着PPT,手速很快,一百多页的提报,一分钟不到就翻完了。

温语蓉耐心等着,这段情节她记得,提报成功,她拿到了全额报酬,还花了3000块找小混混袭击贾嫣然,更加速促成了女主和软饭男的好事。

“你一个人完成的?”余总淡淡问。

“嗯。”温语蓉点头。等着她赶紧收货,自己好收钱。

“……”余总挑挑眉,拿过冰美式喝了一口,眉头微皱,似乎并不太满意。

赶紧的,还要拿钱交房租咧。温语蓉内心催促,脑中忽然一激灵,进度条从模糊变清晰,竟然重新启动了,没几秒功夫,“系统重置”从脑中闪过,又逐渐黯淡下去。

啥情况?温语蓉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钱要落跑。

“我不太喜欢,”余总直截了当地说。

“有什么地方要完善?”温语蓉试探性地问,奇怪怎么不按剧情走。

“这样,你写的也辛苦,把文件发给我,我带回公司给几个负责人看一下,再给你答复。”余总给出解决方案。

“行。”温语蓉没啥求生欲,果断点头答应,并立刻把文件发送给对方。

“好,就这样吧。”余总拎包,起身欲走。

“行不行,给我个消息就好。”温语蓉快速提醒一句。

“嗯。”余总微微点头,面色冰冷,头也不回地离开。

“该不会是骗稿吧。”温语蓉看着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冰美式,真浪费,36块钱咧。当时接案子前,怎么不让他们付点定金。

等消息吧,温语蓉也没辙,在位子里枯坐了半个小时,把奶茶喝完,外头天色逐渐黑下来,她才结账走人。

出了咖啡厅,走几步就是交通信号灯,她慢慢晃过去,默默等绿灯。

“语蓉姐姐。”一侧有人唤她,是个年轻俊朗的年轻人,穿着运动衫,背着书包,单手抱着篮球,满眼惊喜。

这不是慕青鸣那个傻白甜弟弟吗?宿主以前帮着男主,还一并帮着男主一大家子。连弟弟的学费、置装费、生活费也是宿主给了大半,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冤种。后来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傻弟弟被女配直接推向失控的汽车,最后被撞成重伤,死在了医院。

“啊,小乐。”温语蓉扯大了嘴角假笑,配合意外表情,还真有点那么回事。

“看到你好高兴。”慕乐宁乐呵呵:“好久没见到你了呢,最近好吗?”

“挺、好、的。”温语蓉说的如鲠在喉,好个屁,好个XX。

“姐姐,我听说了你家的事。”慕乐宁脸上露出忧虑之色,犹豫着说:“以前谢谢你帮我们,你是哥哥最好的朋友,现在哥哥生活好了,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他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嗯,知道。”温语蓉点点头,也不知道慕乐宁是真单纯,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女配都围着男主转了那么多年了,仅仅是好朋友?有没有可能,万般付出,顺便还为了图个色?

“哥哥最应该感谢的是你……”慕乐宁还在碎碎念。

温语蓉不想听,转个话题问:“诶,小乐,你这是要去哪?”

“哦,刚和同学去打球,现在回家呢。”慕乐宁笑嘻嘻回答。

“大三课业重吗?”温语蓉随口问。

“还行。”慕乐宁回。

“好好读书。”温语蓉看一眼灯,绿灯可算是跳出来了,她立刻说:“走吧,绿灯。”

于是,两人就并肩走上了横道线,向对面而去。

不管待会这货去哪,绝对跟他不要一个方向。温语蓉盘算着,扭头四顾,不经意瞥见慕乐宁那边不远处一辆等红灯的车似乎有点怪。它没动,可发动机却发着“呜呜呜呜”的巨响,像是起跑线前等哨音的赛车,随时准备发出。

炸街?温语蓉厌烦地皱眉,只一秒的功夫,那辆车犹如装了发射器,在红灯的情况下毫无征兆地弹了出来,笔直向着横道线冲来。

电光石火,车子瞬间就到了眼前,避无可避。

没时间细想,温语蓉下意识拉住慕乐宁的胳臂,向后扯去。车身擦着慕乐宁的衣服一闪而过,后视镜外端重重砸过稍前方温语蓉的左臂,继续向前冲撞,最后,撞在了一颗行道树上,冒出黑乎乎的浓烟。

与此同时,温语蓉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摔在了地上慕乐宁的身边。

姐姐,你没事吧?”慕乐宁惊魂未定,快速爬过去扶起温语蓉,满眼关切。

“有事,剧痛。”温语蓉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看一眼那辆肇事车。车子撞在树上,引擎盖都变形了。司机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额头冒着血,下车后竟不管不顾,踉跄着向马路一侧狂奔,最终消失在了远方。

肇事逃逸!温语蓉惊讶不已,逃逸保险公司不赔啊。

管不了其他,两人很快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慕乐宁没什么大事,只是手上擦破了点皮,简单处理即可。温语蓉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撞她的是后视镜一角,伤害性被减少到了最小,仅被撞出一大块乌青,并没有伤筋动骨。

刚才就该迎面而上,直接被撞回那个空间得了。从医院出来,温语蓉的心态更摆烂了,毫无斗志,只想躺平。

“哥。”走到医院门口,慕乐宁忽然向着一侧大力招手,他原是扶着温语蓉的,这一招手,带着温语蓉一起摇晃,痛得她想就地给对方两个**斗。

“什么情况?”慕青鸣一脸焦急地快步而来,温语蓉一眼就认出,这不就是给了她四脚的软饭渣。

“我没事,姐姐救了我。”慕乐宁一脸感激地说:“她手臂被撞伤了。”

再次看到温语蓉,慕青鸣先是楞了一秒,收起紧张,只云淡风轻地问:“你……还好?”他原以为他们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他已打定永远不见的主意,没想到却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还好,没大事。”温语蓉忍着肚子的抽痛,敷衍回答。

“姐姐受伤了,先送他回去吧。”慕乐宁一脸担忧地提议,扶着温语蓉就往慕青鸣的车而去。

“不用,叫个车就行。”温语蓉被他带着节奏往轿车去,内心呐喊,求放过,求放过。

“我送你,你这样乐宁也不放心。”慕青鸣心不甘情不愿地发话,径直走到车前,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谢。”温语蓉客套地说,内心抗拒,谁要坐你的这车。

车子发动,驶离医院。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的慕乐宁诉说着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庆幸着当时路上人少,才没有发生更多悲剧。他着急想知道有没有抓到肇事司机,对方的动机到底是啥?

车里只有慕乐宁一个人的声音,温语蓉坐在后排一言不发,偶尔有一次抬头看后视镜,正好和慕青鸣眼神撞上,两人都尴尬,直接避开了。

很快,车子停在出租屋楼下,温语蓉快速下车,也不给两人机会,直接跑进楼里,火速消失。

“温语蓉。”电梯厅里,忽然传来慕青鸣厚重的嗓音。

你妹的,叫毛。知道女配的身世,温语蓉根本不想给对方好脸色看,直接装听不见。

“谢谢。”慕青鸣只站在电梯门厅口,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你该跪谢我。温语蓉内心翻白眼,脸上却是云淡风轻:“不谢。拜。”

慕青鸣望着她侧脸,熟悉而陌生,内心泛起些许歉意,低低说道:“真的一直都很谢谢你。”

“拜。”电梯门打开,温语蓉头也不回地走进去,果断按下按钮。

一路忍着肚子痛回到家,温语蓉第一件事是上厕所,她进去后两秒,就传出骂骂咧咧的声响:“TM,游戏里你还让我来姨妈?你有没有人性?看没看过道德经?”

过了10分钟,她出来,脸色就已经变得极其惨白。

温语蓉一路骂骂咧咧走到厨房区,直接从上刀架上抽出唯一的菜刀,回到房间中间,拿刀抵着脖子,对着空气大声说道:“白羊系播音怪你给老娘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就自杀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有KPI,我TM立志成为拉胯你KPI的泥石流,赶紧的。”

安静,没有回复。

“行,拜拜了您。”温语蓉也不惯着,手臂用力,直接就抹自己脖子。

“别。”空气里传来系统焦急的阻止声。

温语蓉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冷看着空气。

系统说:“自杀不算业绩,你还会重回这一关卡,无法升级。”

温语蓉皱眉,眼珠一转,问道:“所以,如果我自杀,你这单的KPI就不算分数,全部归0。KPI都是按月份算的,这单归0,你本月的总业绩就会被拉胯,甚至,一分不得。”

系统叹气:“嗯。”

温语蓉冷笑,问道:“然后呢?”

系统好言好语:“然后,你就不要自杀,认真玩角色扮演的游戏。”

温语蓉摇头:“玩不来,你干脆把我搞到有修驴蹄子、洗地毯的关卡,累点无所谓,我好歹还能实操一下。”

系统无奈说:“我们没这种关卡,而且关卡都是随机的,不能选择。”

温语蓉提议说:“要不你给我打副手,帮我完成关卡,你能有KPI,我也好赶紧完成任务回归人间。”

系统解释道:“游戏中系统是不能出手的,这次来见你,也是因为前期出过故障,我才有机会获得特批来和你说话。”

温语蓉无语了,肚子又开始绞痛。

系统劝慰道:“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相信你完全……”

温语蓉打断道:“闭嘴,这又不是武侠片。诶,说到武侠,这女配的经历,是不是有点像李莫愁、邀月宫主?”

系统一愣,半秒后回答:“有点像,帮了渣男,还被他抛弃,女配实惨,男主根本没和她确立过关系。”

温语蓉叹口气:“总算说了句人话。”

系统无语。

温语蓉放下刀,举着手好酸。她对着空气问道,“我问你,今天的剧情怎么和书上不一样。客户没让我的案子过,血亏5000,慕乐宁的车祸也提早出现了,而且司机貌似也不像书里写的,把刹车当油门才造成意外。”

系统回道:“因为开始您就没有按照剧情走。慕青鸣提出10万的时候,原书写女配是拒绝的,认为10万带有侮辱性,是慕青鸣对她的挑衅,从而加重了她的报复心理。你不但要了10万,还开价100万,改变了故事走向,所以系统对接下来的故事进行了重置,打乱了后续发展。”

温语蓉冷哼一声,问道:“那之后,就是新故事了?”

系统回答:“故事还是原来的故事,只是某些事件的秩序上会有所变化,具体走向会根据你的判断而发生相应变化,但主线不变。您只要记住需要完成的任务,活着,保证女主不流产就可以了。”

温语蓉嗯了一声,重重叹口气,毫无斗志。

系统劝慰道:“既来之则安之,请沉浸到故事中,开启新的人生。”

温语蓉有气无力地问:“您还会出来吗?”

系统答:“大概率不行,这次是特批。其实我出来意义也不大,我无法控制故事走向,也无法给您什么有效建议。”

“明白了。”温语蓉摆摆手:“退下吧,我知道了。”

系统说:“好,小的这就消失,祝您游戏愉快。”

哔一声过后,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

“跑得真快。”温语蓉叹气,肚子又开始绞痛,受伤的手臂也酸痛无比,她无心多想,果断洗澡,上床睡觉。烦恼给明天,今天就歇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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