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仔细想想。”温语蓉苦笑，这事可真不好猜。她和同事虽然偶有不愉快，但也犯不着要她的命，至于其它人，交集就更少了，几乎为零。在脑中疯狂思索，她甚至想到了达忱建筑的余总，为了5000块劳务费干蠢事？余总应该也没蠢到这种地步，何况事都解决了。

李禹看出温语蓉的迷茫和纠结，他唇齿微动，终是没再相逼，只淡淡说：“不早了，回了，你休息吧。”

“好。”温语蓉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拿起地上的垃圾袋，走到门口，快速给李禹开门。

李禹：“……”我在这，让你那么不自在吗？

“送你下楼，我顺便丢垃圾。”温语蓉从门边的钩子上取了钥匙，笑笑说。

“我替你丢了吧。”李禹伸手。

“NO.NO.NO.”温语蓉慌忙摆手，用后背顶开了房门，退了出去。

“无所谓的。”李禹闲闲地说。

“不需要，不需要。”温语蓉表情点抽筋地倒退到走廊，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哇欧、哇欧、哇欧！”

李禹：“？”怎么了？

“好……魁梧啊啊啊。”温语蓉站在门口，眼睛瞪得像铜铃，仰头看着眼前巨高、巨壮的黑西装男人，像一睹墙一样站在自己眼前。

“什么？”李禹快步出来，瞥一眼保镖，见惯不惯地说：“他是夜班保镖，很专业的，他站在这，没人敢过来。”

“有……有两米高了吧。”温语蓉表情惊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别说没人赶过来，她若是不知道其身份，她也不敢过来啊。他如果出手，生死难料啊！

“198。”保镖面无表情地回答，向着李禹恭敬地点了点头：“你好温小姐。”

“你好，你好。”温语蓉满脸惊恐地点头。

“张森。”李禹随口报了个名字，看着满眼震惊的温语蓉，有点无语地说：“他和曾凯晚上10点换班，你从来没见过？”

“并没有，10点以后我基本都上床睡觉了。”温语蓉放下仰着的脖子，往楼梯的方向走。

“作息挺规律。”李禹迈开步子跟上去，见保镖也要跟来，他眼神示意对方不用动了。

张森领命，又笔直地站在门口。

“对呀，第二天还要上班咧。”温语蓉随口说：“睡晚了，早上起不来。”

“曾凯进屋的时候没提过？”李禹看一眼窗外，漫不经心地问。

温语蓉已经走到楼梯口，回头瞥一眼李禹，捕捉到他看向窗外的侧脸，轮廓流畅，透着一丝俊朗。她先夸了一秒大佬长相真好，一边下楼梯，一边说：“他没进过屋，他到了之后都站在门口。”

“哦。”李禹跟着下楼，一边打开手电照明，一边又说：“无聊可以发消息闲聊的，反正他站在外面也没什么事。”

“没什么好聊的。”温语蓉转弯到三楼，继续往下：“工作一天也很忙的，大家都图个清净。”

“熟了，就有的聊了。”李禹跟在他后面，帮她打手电。

温语蓉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李禹没收住脚，还撞了她后背，手电灯光在楼道里胡乱地晃。“抱歉。”李禹退回一阶楼梯，淡淡说。

“你是不是想开了曾凯？”温语蓉撇撇嘴，继续往下走：“我知道了。”

“啥？”李禹莫名。

温语蓉一副了然的样子说：“你想辞退员工，又找不出解雇的正当理由，就让我跟他聊天，然后以上班聊天不敬业为借口，借机开除他。这样，你就可以省一笔赔偿？”

李禹：“……”

“是不是？”温语蓉走到一楼，伸手推开铁门，走了出去。

“不是，他很敬业，我没想过开除他。”李禹哭笑不得，解释说：“我意思站在外面也挺无聊的，聊天打发时间也可以。”

“那张森呢？也需要我跟他聊天，打发时间？”温语蓉走在小区的路上，垃圾袋在她手上晃呀晃。

“他的时间段比较特殊，都是半夜，你要是不嫌累，你随意，随便聊。”李禹笑。

“呵呵。”温语蓉挑挑眉，忽然瞥见路边李禹的车，于是说：“你回吧，今天谢谢了。”

李禹走在她一侧，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说道：“我陪你过去，保镖也没跟着，这一路也没个人，不安全。”

“麻烦你了。”温语蓉也不好再拒绝，想着几步路的事，就只好麻烦大佬了。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直到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恶臭，抬眼，垃圾站已近在咫尺。

“你别动，站着，我过去。”温语蓉叫住李禹，自顾自加快了步子跑过去，把垃圾袋丢进桶里，又一溜烟跑回来，催着说：“快回，好臭，都发酵了。”

李禹点点头，是够臭的，也加快了步子，跟着她逃离。

李禹跟着她一路快步地走，语速也变得很快：“对了，有件事疏忽了。”

“啥事？”温语蓉揉了揉鼻子，味道好像散去了不少，她的步子也缓了下来。

“我把人安排在你家门口，周围邻居会不会有意见？”李禹看着她的背影，补充道：“如果邻居有意见或者投诉，我可以再安排一下。”

温语蓉摆摆手：“放心，不会，邻居都是各管各的，无交集，无接触，大部分时间都照不上面。”

“好。”李禹点点头，稍稍放心。

两人走到车边，温语蓉再一次指车：“你回吧，很晚了。”

“我送你上去。”李禹看一眼黑乎乎的楼道。

“不至于，”温语蓉哈哈笑：“我们才从上面下来，鬼影子都没一个。”

“我把张森叫下来，带你上去。”李禹拿手机，要给张森打电话。

“不用了，不要让人家跑上跑下了。”温语蓉小跑着走到楼道里：“我到了在窗口给你打信号，放心。”说完，一转身钻进了楼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别……”李禹话还没说完，人就不见了，只听见楼道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他叹口气，退到车边，点了颗烟等着。

没过多久，楼上就传来温语蓉的叫声：“李先生。”

李禹抬头，看到五楼窗口探出半个身子的温语蓉，正对自己摆手。“你小心点。”他对着楼上喊。

“到了哈，赶紧回家休息，拜拜。”温语蓉说完，身子一闪，再次消失在窗口。

李禹看着空空如也的窗子，过了几秒才把目光收回，默默抽完一支烟，转身上了车。

车子开出小区，在路上缓行，最终在一间便利店门口停下。

李禹下车，径直走了进去，直接到了关东煮的锅子边。“我要……”李禹看着九宫格内热气腾腾的串，一个名字也叫不出来，于是就按着记忆，指着几个款式说：“麻烦，我要这个……这两个……还有这个。”

服务员快速把几串关东煮夹出来，放进纸杯，淋了一些汤汁，递给李禹。

付完钱，李禹拿着纸杯走出便利店，坐进车里。

车里飘散着一股馋人的香味，惹得前排司机和保镖忍不住往后瞟。

李禹闲闲地坐着，从杯子里挑出一串鱼丸，慢慢地吃。丸子很Q弹，有点墨鱼香，淡淡得鲜香，还挺好吃。

吃完丸子，他又尝了另外两串鱼竹轮和虾球，鱼竹轮较为松软，虾球的味道依旧Q弹，两款味道都不错。吃完串串，最后吃的是海带结，这款李禹不太喜欢，有点腥，有点难嚼，下次不点了，PASS。

架子上的手机忽然闪动，震感明显，李禹就把杯子放进杯架，擦了擦手和嘴，慢悠悠接起手机。

“老大，查到了，那个杀手不是这儿的，从外边重金请来的。”说话的是他的得力助手秘书冯达。此时他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不方便大声说话，后边说具体内容的时候声音更小，像蚊子叫。

“确定？他为什么会去请外面的人来做事？”李禹默默听着，眯起眼睛，一丝冷光从眸子中闪过，脑中闪过一丝疑惑，派杀手的人和温语蓉有什么交集？

“**不离十。”冯达回，有些好奇：“葛聪和温语蓉怎么会有交集的？”

“不清楚。”李禹摇头，也没搞明白，一个打工人怎么会和此处高高在上的大公司老总扯上关系，有机会，下次必须试探一下。沉默两秒，李禹淡淡对电话那头说：“把事情落实，我不要模棱两可的证据。”

“知道，全查清楚了，会给您交代。”冯达语气坚定地保证。

“好。”李禹点点头，面色更加阴。

“另外，陈秘书已经找到了，在他父母家藏着，现在动手吗？”冯达问。

李禹思考两秒，淡淡说：“好好把人带出来，别惊动老人，祸不及家人。”

“是，明白。”冯达领命，打了招呼，挂了电话。

李禹靠着椅背，扭头看向窗外。天色已晚，街道安静，只有他们的车在路上疾驰。忽然，他心中划过一丝灵感，软肋要放在关键的时刻用，不能太急。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