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烧毁了,工作却不能毁。班还得继续上,活还得继续干,工还得继续打。
曾凯一早照常来接温语蓉上班,只是接送的地点从出租屋换到了更远的别墅区。第一次天从新地点出发,温语蓉提早了四十五分钟起床,她觉得应该能混个早到,哈哈。
一连打了十七八个哈欠,温语蓉困得泪眼婆娑,眼皮子黏得都能拉丝。
“怎么换地方住了?这里离公司更远了。”曾凯开着车,随口问,他对昨天的火灾一无所知。
“嗯。”温语蓉侧坐在椅子里,脸对着窗户,困意重重。
“那么困,或者今天就请假不要去了。”曾凯提议,放缓了车速。
“已经请了两天假了,再不去,就要算旷工了。”温语蓉又打了两个哈欠,心里一百个不想去上班,无奈背负狗血使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工。
“待会买杯咖啡带上去。”曾凯提议。
“好。”温语蓉用鼻音回复。
曾凯扯出笑,停车等红灯。
“怎么会那么困,昨天……”曾凯刚开口,就被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打断。他扭头望向窗外,只见一侧另一辆车里,金叶紧绷着脸,冷漠地望着正前方,随手拿起一副墨镜,戴了起来。
车窗开着,扭头就能说上话,可这两人完全没有要交流的意愿,连眼神都不想碰一下。不满和嫌弃溢于言表,漫过了所有物理距离,等车的两人不免都有些心浮气躁,默默关上了窗户。
也不知道李禹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温语蓉满脑子都是出租屋的事,只在驾驶位车窗抬起的时候,迷瞪瞪瞥了一眼,她倒是看到金叶了,可她没功夫跟金叶掰头,想到火灾,她一个头就两个大。
红灯跳动,很快就转了绿灯,金叶率先发动车子,驶了出去。
曾凯等着金叶半个车身过去,才发动车子,稳定向公司的方向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在路上,行驶一段后需要进入一条小路,这样可以节约一点时间,还能避开拥堵路段。
在即将转弯的时候,曾凯刻意放慢车速,想让金叶的车子先过去,避免和她因为争路,又起冲突。
可惜,曾凯的好心金叶不领。她狠狠踩着油门转弯,直接贴着曾凯的车开进小路,在前方行驶途中,甚至踩了两次刹车,试图别停后边的车。
这些伎俩在曾凯面前毫无用处,他反应迅速地操作着方向盘,完美避开了了刮擦、撞击事件。
不过车辆突然左摇右摆,温语蓉没逃过猝不及防地撞击。她的脑袋重重砸在车窗上,“咚”一声响,瞬间感觉眼冒金星,脑袋“嗡嗡嗡”围满了蜜蜂。
“没事吧!”曾凯蹙眉,后边有车,他不能停,只能硬着头皮开出路段,把车缓缓停在路边。
“撞头了?”曾凯停好车,转身查看温语蓉的情况,手背触到她额头,感觉神经在突突突跳。
“幼不幼稚呀!”温语蓉顺势挡开他的手,揉着剧痛的额角,不爽地问:“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几世孽缘全罚到我头上了!”
撞得不轻,好像都不太清醒了。曾凯不放心地看着她,有点犯愁。
温语蓉把头发都揉乱了,疼痛只稍稍减缓了那么一点点。她咬着牙,顶着乱发光火地问:“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么?”曾凯不明所以。
“让李禹换人吧。”温语蓉重重吐出口气,火大地说:“我不要你保护了,越保护越危险。”
“……”曾凯蹙眉,眼底闪过失落,愣了几秒才说:“没保护好你的确是我工作失职,李先生自会惩罚我的。但是现在换人,还要入职景途,时间太过仓促,不是那么快就能解决的。”
“真麻烦。”温语蓉咕哝,吐出口气,额发乱得像鸟窝,一脸不开心。
“换人需要花时间安排,而且景途最近不招聘。”曾凯勉强挤出个笑,犹豫着说:“如果不急着换我,我一定尽心尽力,不让你再受委屈。”
“ε=(?ο`*)))唉。”温语蓉瞥一眼曾凯,凉凉道:“要不这样行不行,我不受金叶的气,也不想被牵扯到别的圈子。你能不能把自己的问题处理了,再决定是不是要继续现在这份差事。”
“我没有什么问题要解决。”曾凯肯定地说。
“没问题,你和金叶两个人没问题,你当我瞎呀?”温语蓉扯嘴角嗤笑,八卦之魂燃燃,等不及李禹去调查了,她干脆自己问:“说吧,你和金叶是不是情侣?是不是恋人?你当着她的面每天送我上下班,她把所有敌意都TM给了我,我在给你的渣男行为买单,我冤不冤?现在我求放过,我不想背锅,你们爱怎么玩闹是你们的事,别扯上我。”
“我们现在不是情侣。”曾凯不带思索地直接说。
“什么叫现在不是?”温语蓉白他一眼,忽然明白道:“哦,是不是李禹那个变态老板,让你工作中不准谈恋爱,逼你们分手?他真不是人。”
“不……不是的。”曾凯哭笑不得,连忙解释:“我们在两年前就和平分手了,和李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他什么也不知道。”
“为啥分手?”温语蓉八卦地问。
“性格不合。”曾凯简短回答,并不太想提过去,只觉得无味。
“(ˉ▽ ̄~) 切~~好无趣的理由。”温语蓉有点不屑地翻白眼,万能型回答,放哪都能用。
曾凯看出了她那十足的八卦表情,一改平日里的严肃,笑道:“唉,你是想吃我瓜是吧?”
“哪有。”温语蓉挑挑眉,抿了抿嘴唇笑:“不过你如果愿意说,这瓜我也吃得下。”
“哎,女生。”曾凯笑着摇头,发动车子继续往公司去。
“到底有没有瓜吃?”温语蓉来了兴趣,吃瓜的意愿很大。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才确定的关系。谈了两年,最后是真的因为性格不合适,才和平分手的。”曾凯一边开车一边给瓜。
“具体点。”温语蓉颇有些不满,这瓜淡的美味,特别无趣。
“这要怎么具体?”曾凯有点没辙,淡淡道:“都是些琐事累积,感情逐渐淡了。”
“举个栗子。”温语蓉靠着椅背,望着前方:“比如说……比如说……”
“我想想。”曾凯安静了几秒,想了半天,才说:“比如说,她喜欢热闹,经常拉着我和她的朋友泡吧、唱K,我不喜欢这些,但是我同意她去玩,也不加干涉。可她执着于每次都要我出场,拒绝多了就会有争吵,搞得大家都不愉快。算不算?”
“凑合算吧,小事。”温语蓉耸耸肩,估计也听不到啥劲爆的瓜了,曾凯实在没有造瓜的潜能。
“或者工作上,不算景途,从前我们在另一间公司共职过一段时间。”曾凯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淡淡说:“她比较强势,需要一直接触乙方,说不清什么心态,她总想把乙方压得死死的,以显示她作为甲方的权威。”
“原来她也干过甲方,还是最让人讨厌的那种。”温语蓉嗤笑。
曾凯叹口气说:“就很……仗势欺人,非要压得乙方喘气都难,才觉得舒服。当然,这个形容可能不太确切,但是我个人很不喜欢,和她沟通也比较困难,争执自然在所难免。”
“呵呵。”温语蓉哼笑,这倒是很像金叶的作风,狐假虎威,拿了鸡毛当令箭。
很多事都模糊了,曾凯实在记不清了,只能总结说:“我们立场太对立,就会产生很多冲突、累积矛盾,时间久了,就会疲累、烦躁、想放弃。其实没有人对或者错,就是不适合再待在一起了,深思熟虑后的和平分手。”
“你们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温语蓉问。
“没有,谈了两年多,草草收场,没到这一步。”曾凯如实回答。
“两年还不够?”温语蓉觉得两年也不算短了,问道:“你父母知道她的存在吗?”
“知道,没见过。”曾凯转个大弯,公司大楼近在咫尺。
“可我看她好像没放弃的意思,你们又分到了一个组,机会翻倍,这得重新搭台唱戏啊?你加油,说不定能挽回她。”温语蓉感觉眼前一黑,车子驶入停车场。
“她想复合,我不愿意,就这么简单。”曾凯平静地说:“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你也别太绝对了。”温语蓉劝道,她希望能成人之美,虽然金叶很讨厌。“过去那么久了,性格脾气都会变,干嘛不给彼此机会,重新接触试试,说不定绕了一大圈,还是当初的那个人最适合。”
曾凯没说话,认真地开着车,直到车子停进车位,熄火,他才扭头望向温语蓉,笑道:“这不是电影,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城市,手机号、地址都没变,如果要复合早就复合了,不必等到今天的。”
“男人就是绝情。”温语蓉撇撇嘴,开门下车。
“你怎么看待前任?”曾凯下车,忽然反问。
温语蓉一愣,果断大言不惭:“前任不该都和死了一样,不要出来诈尸吗?”
“你可真双标。”曾凯摇头笑,有点儿无力反驳。
“呵呵。”温语蓉耸耸肩,看一眼手机,惊呼道:“赶紧上去,要来不及打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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