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语蓉点头。
李禹又说:“可他今天来找你,却很坚决地要求你承担一半债务,笃定你有能力替他还债,甚至清晰知道这间公寓的租金。”
温语蓉感叹道:“你让我感觉你就在现场。”
“都说了,我放在景途的人不是乱选的。”李禹不屑道道:“每个人所处的位置,都有他的功能作用。”
“不就是摄像头的功能。”温语蓉咕哝。。
“……”李禹,你这样讲,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可以在我们公司安‘摄像头’,那么别人也可以查我,不是吗?”温语蓉眨眨眼,说的气定神闲。
“可以。”李禹不否认:“今天很明显,你父亲是有备而来。但这里有个疑点,你父亲都知道你一穷二白了,如同弃子……”
“伤自尊了。”温语蓉瞪他一眼,你也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吧!
“抱歉,”李禹颔首,抿了抿唇说:“我的意思是,按照你的当下的情况,就算是想找人一起还债,你应该也不在你父亲的考虑范围内。毕竟,你没有丝毫还款能力。找朋友帮忙,也比找你有用。”
“……我是废柴,行了吧。”温语蓉摊手,现场摆烂。
李禹勾了勾嘴角继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的信息不是你父亲派人查的,很可能是有人查好,给你父亲的。”
“谁要查我?”温语蓉一脸茫然。
“暂时不清楚。”李禹摇头。
“我竟然也能树敌了。”温语蓉不以为意,还有点小得意。
“……挺淡定”李禹勾了勾嘴角。
“我这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您罩着稍微自信了一点,嚣张了一点麻。”温语蓉看着李禹大言不惭。
李禹嗤笑,起身走到她面前,阴影笼罩上来,她慌了一下,侧脸避开了。
“我会护着你的。”李禹垂眸,低低地说。
“那个……也可能是反噬。”温语蓉心跳有点不稳,侧身逃出他阴影,一屁股坐进单人沙发里。
李禹眼中划过一丝失意,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转身问:“什么反噬?”
“把我爸的地址给要债的,图一时痛快,现在被反噬啦。”温语蓉仰着脸讥诮道:“这算不算射出的子弹正中自己眉心?”
“呵呵,有那么一点点,但也不完全是。”李禹轻笑,坐回沙发,想了想说:“如果有人铁了心要针对你,不是要债的事,也会有别的事发生,你父亲只是一颗棋子,仅此而已。”
“我何德何能,需要别人如此用心地针对。”温语蓉有些好奇,和她过不去的人的确有那么几个,但能把自己底细查得如此清晰的,似乎这几位都还不够格。
“你有怀疑对象吗?”李禹问。
温语蓉摇头:“没有。好像谁也对不上。”
“对方的目的很模糊。”李禹勾了勾嘴角,开玩笑道:“让你父亲逼你一起还债,对方图什么?图恶心你吗?给你制造点不痛快。”
“哈哈,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有怀疑对象了,人还不少。”温语蓉哈哈笑。
“查人花费可不小,光图恶心你,好像不是太讲得通。”李禹否定了这个玩笑,转而又想到什么,于是说:“或许是想逼你离开公司,这样倒是可以讲通你父亲不是来公寓先求你一起还债,而是直接跑到公司去闹。”
“让我离开公司?为了KPI和销冠?”温语蓉眨眨眼:“可我们组现在仅为中流,不影响其它组发挥,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对了,U盘,会不会和U盘有关系?”李禹灵感还挺多。
“U盘的人现在没空管我,不可能的。”温语蓉摇头否定。贾嫣然现在保胎,哪有闲工夫来给她添堵。
“都不是……”李禹挑挑眉,一时也有些迷茫。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瞥一眼,脸上显出不解:“查到了,不是讨债公司透漏的消息,他们拿了地址就去要钱,对方……两个星期前就还了180万的债务?”
“什么?”温语蓉一愣,从单人沙发里一跃而起,坐到李禹身边,紧紧盯着他的手机看。
消息写的很明确“已还180万债务,剩余120万将在一个月内尽快归还。”
“他可是让我还180万……他不仅要让我背债,还要从我这里再讹60万。”温语蓉火冒三丈地说:“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杀熟杀到家里人了。”
她话音刚落,火头正大,又一条消息再次滚进屏幕,揭露了更残忍的真相:“温良耕是有钱的,他和讨债公司的人说,理财和股市里都有资金,他想等理财最后二十天到期后取出,再从股市里套一部分现金,凑够这120万的债。因为钱已经收到一大半,要债的又看过股票账户以及基金合同,也不怕他跑,所以在征得债主同意后,允许他缓一个月还清余款。”
“所以当时,他带走的可不是所谓的180万,起码也得有三五百万。”温语蓉冷笑一声,气得脑仁都在冒泡。自己是充话费送的吗?还是超市里免费领的鸡蛋,这么不值钱?
“不气,他从你这里拿不到一毛。”李禹抬手拍拍她肩头,轻声安慰。
温语蓉还是气不过,抓狂地说:“他有一个月的缓冲时间,也有充足的资金应对……却跑来让我我担债……还要从我这里额外再赚一笔,他怎么有脸……”
“叮咚,叮咚。”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两人对话。
“上门要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
“我去看看。”李禹起身,走到门口,门禁显示屏上出现一张愤怒、焦躁、变形的诡异面容。
“你爸?”李禹看着屏幕问。
电子屏上,温良耕不耐烦地对着摄像头上下左右打量,时不时抬手按门铃,发出“叮咚叮咚”的噪音。见没人搭理,便大力地拍门,连吼带叫地制造事端。
“是。”温语蓉点点头,无奈笑道:“公司那边等不到我,又跑来这了,我的行踪他倒了如指掌。别管他了,按累了,就走了。”
“他的还款到期还有一个月,有充足的时间和你耗。”李禹看着屏幕,微微眯起眼:“天天躲着,也不是事。”
“我不想躲,但是……也不想撕得太难看。就算现在出去一时占了上风,事后还是会因为对长辈的无理感到些许后悔,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温语蓉淡淡说,她的确不想和父亲起太大冲突,她能清楚地感知宿主残留的意愿,能避尽量避,宿主始终不想把大家的脸面撕个粉碎。
“先叫保安带他走。”李禹拿过一侧电话,向楼下安保说明问题,没几分钟,就有几个高大的男人上来,把温良耕架走了。
被保安团团为住,温良耕更确定女儿就在家里,于是发疯一样不断解释自己身份,拉着门把手拼命反抗,连吼带叫还带了哭腔。好在保安不为所动,温良耕最终因体力不支,被架了出去。
“这儿的安保真给力,公司的安保和死了一样。”温语蓉关掉屏幕吐槽。
“公司那边肯定是有人故意使绊子,想让你下不来台。”李禹看透一切,扭头看向温语蓉,直接问:“这件事不难搞定,你想自己解决,还是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温语蓉看向李禹,纠结道:“我不想替他还债,也不想让你花钱,更不能让你把他真给‘处理’了。”
“……”李禹凑近她一些,哭笑不得地说:“我能把他怎么‘处理’?怎么看我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
“切。”温语蓉退后一步,偏了偏头,他离太近,她心神不宁。“你打算怎么正儿八经地让他离开?”
李禹勾了勾嘴角,笑笑说:“我不想告诉你,反正你也觉得我不是正儿八经的人。”
“……不皮一下,浑身难受是吧?”温语蓉咬了咬后槽牙说。
“嗯。”李禹点点头,回客厅。
温语蓉跟过去,迂回地问:“我明天能去上班吗?”
“上班很好玩吗?”李禹坐回沙发里,仰头笑眼盈盈。
“不好玩,”温语蓉直接回答:“混日子而已。”
“明白,明天去上班吧。”李禹点点头,表示可以。
“你别用钱打发他,”温语蓉认真地说:“他不是真没钱,别助长了歪风邪气,怎么说你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人儿。”
“呵呵,”李禹乐了,揭穿她:“如果给他钱,让他得逞,你大概率会火山爆发吧。”
“嗯,会,”温语蓉点点头,肯定地说:“会原地爆炸。”
李禹勾着嘴角笑,让她放心:“我保证,债不但让他自己还,还会让他乖乖离开,绝不打扰你的生活。”
“这样最好,我先谢谢啦。”温语蓉扯出个职业笑,李禹感觉她也没对自己很感谢,诚意稍有点敷衍。
“别说这些了,”李禹松了松领带,问:“你烧烤消化完了吗?”
“你饿了呀?”温语蓉点开手机,问:“想吃什么,叫进来呗,不想出去吃了。”
“你们平时吃些什么?”李禹问。
温语蓉翻着屏幕说:“麻辣烫、烤鱼、炒饭、螺蛳粉……附近的都点过一轮了,具体看你想吃什么。”
“你建议吧。”李禹无所谓说。
“那就麻辣烫吧,有一家我们经常点,很好吃。”温语蓉找到那家店铺,准备下单。
李禹也不挑,点点头:“好,就麻辣烫,你帮我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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