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谓干净的钱,都给了精心打扮的体面人。”温语蓉冷哼,指指楼下:“这次,他们又在谋划什么?”
李禹回答说:“为即将打造的综合体项目造势。”
“类似于启幕仪式,怎么选在这?不是该找个超五星酒店,把媒体叫来,搞大搞强吗?”温语蓉略带讽刺地望着楼下。
李禹伸手,把她碎发勾到而后,看着她忽然僵硬的模样,轻笑道:“因为这座项目规划中有一座超大的艺术中心,所以,选了美术馆的场地举行启动仪式,蹭蹭热度,造造势。另外,因为积届的关系,林高翔不敢太过张扬,所以搞了个小型仪式,暗搓搓宣传。”
“酱紫啊。启幕式有什么好看的,看他们炫富吗?”温语蓉正怀疑要白来一趟,只听见楼下话筒骤然失声,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走到舞台前,抬手,并对着上方的林高翔出示了一份文件。
他们位置太高,听不清下面的说话声,只是看着楼下一片哗然,林高翔在看见文件的时候,像被霜打的茄子,瞬间就蔫了。
“什么呀,发生什么了?”温语蓉万分好奇,恨不得立刻到楼下近距离吃瓜。
“他的项目存在未批先建的问题,按理说是不能动工的,可那边已经动了一个多月了。”李禹看着楼下,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暗搓搓造房子未必能立刻被发现,但是,赵富仁后边的人最近倒了,正在‘喝茶’,有什么交代什么,这个未过审的项目自然逃不掉停工的命运。”
“希望这次能彻查积届的资金动向,追回赃款,补偿给那些苦主。”温语蓉望着楼下,那里的人都懵了,像一根根电线杆杵在原地,纹丝不动。
林高翔暂时没有被戴手铐,应该还在配合调查的阶段。只见他顺从地走下了舞台,对着一侧人群摆了摆手,似乎是在安慰大家自己没事。
“她会牵涉其中吗?”温语蓉忽然问。
李禹知她说的是谁,摇头道:“她只是股东之一,今天来捧个场而已,项目具体还是由林高翔操作,和她的关联不大。”
“哦。”温语蓉看一眼彭姨,她站在一边也是纹丝不动,估计也是惊呆了。
李禹也在看彭姨,闲闲道:“这事伤害性不算太大,无非是损失点钱,不过侮辱性不小,和逃犯的儿子扯上关系,人还被现场带走,动静可不小。此事一出,直接让她从投资高手的女企业家,成为圈子里的笑柄,丢人丢大了。”
“这种后台出状况,会一点风也透漏不出来?”温语蓉挑挑眉,瞥一眼身侧。
“的确是突然被叫去喝茶,这事无人能够料到。”李禹淡淡道:“况且,这种隐秘的交情,林高翔也不会到处去说,只有被对方咬出来,才会为外人所看到。”
“林高翔这个人这么复杂,她没前期做个背调?”温语蓉又问。
李禹轻笑:“你说为什么赵高翔姓赵,而不是跟着他父亲姓赵。”
“切割的那么干净?”温语蓉惊呼:“所以,她根本不没调查清楚。”
“何必让她知道那么多呢。”李禹扯嘴角笑,眨眨眼说:“林高翔这两年来成绩不俗,手握几间实体公司,做过不少成功案例,资金储备充裕。审核调查的员工只看合作公司状况,不会去调查他的身家背景。更何况,他以前从没在公众视线中出现过,自然没人会把他和暴雷P2P公司挂钩。只要他手里的公司合法、合规,就能继续谈业务、谈合作。”
“这么一闹,项目要搁置恨久了吧。”温语蓉双手撑着栏杆,望着林高翔穿过大厅,消失在视线死角。“这事挺闹心的,最近彭姨应该没空惹其它事了吧?”
李禹笑,漫不经心:“有她忙一阵的,分身乏术,最近她闲不下来。”
“还好他们没请记者,否则现在网络平台上早爆了。”温语蓉扫一眼楼下,人们三三两两地往出口位置散去。
“你以为现场这些人都的嘴很严?”李禹嗤笑:“林高翔去喝茶这种风声很快会传开的,过程、内容、涉及的人、事、物自然有人去深扒,到时候,她还要应付一波媒体质疑,可能还会影响自家公司的声誉,挺头疼的。”
“影响李氏你不担心?”温语蓉好奇问。
“她有自己的独立公司,和李氏无关联。”李禹并不以为意,挑挑眉说:“等舆论出来了,会有人出手,把她打造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受害者形象,给她按个没本事乱投资的帽子,让大家笑笑她蠢,她只要忍忍,这阵风很快会过去。之后,她再做一些公益事业弥补一下公众情绪,不用一个月,事情也就过去了。”
“还是你们会玩。”温语蓉摇头无奈,楼下的客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活动工作人员散在各个角落,收拾着各种器械、装置。“演完了?”她看着三场后的大厅,有些意犹未尽。
李禹松开温语蓉的腰,笑:“走吧,落幕了。”
“走啦?”温语蓉愣愣地应一句,瓜是挺大,就是过程有点短。
“否则咧,再教你一遍?”李禹低头,眼底含笑,慢慢凑上来。
“走走走。”温语蓉耳朵瞬间红透,推开李禹,先一步走向暗门。
两人从暗门出来,按原路回到主会场,直接从画展的出口离开。
刚踏出画展,李禹就顺势拉上温语蓉的小手,十指紧扣,紧紧交缠在一起。
真软。李禹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光滑柔软,捏一捏Q弹实足,让人有点上瘾。
“我是捏捏吗?”温语蓉想抽回自己的手,缠得太紧,根本脱不了困。
“呵呵。”李禹满眼噙笑,忍不住又捏了两下,软绵绵,滑嫩嫩。他还想继续逗她玩,抬眼正看见小沁一脸疲态地靠着栏杆站着,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袋的文件。他的步子瞬间缓了下来,在小沁不远处停下。
怎么还没走?温语蓉也看到了,觉得烦,下意识掐了一下李禹,硬生生把手从他指缝里抽了出来。
“你……”李禹气恼没抓住温语蓉的手,又看见小沁苍白的面色,有点担心地提醒:“小沁你脸色好差,赶紧找个地方坐会儿?”
“我是来给您送文件的,公司说挺急的,所以我拿过来给您签字。可惜,我没邀请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小沁真是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病恹恹撑着身子离开护栏,步履不稳地走上来,吃力地递上牛皮纸袋。
她此刻昏倒,阁下又该如何应对?温语蓉看着颤巍巍的小沁,腹诽。
不出所料,就在小沁将文件袋递到李禹手中的当口,她便身形一晃直接倒进了李禹怀里。
“小心。”温语蓉惊呼,一步上前直接顶开了毫无防备的李禹,然后从一侧紧紧扶(箍)住小沁的双臂,用尽力气将她慢慢放到地上,顺势侧躺在地上。
“……”小沁。
“……”李禹站在三步开外,吞了吞口水。
唉,你惹她干嘛?李禹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沁,扯了扯嘴角,转身前往画廊。
“你没事吧?”温语蓉蹲在小沁身侧,关切地问。
“她怎么了?”有几个客人看见了,纷纷走上来关切地询问。
“有点不舒服。”温语蓉替她解释。
此时的小沁脸贴着冰冷的地面,醒也不是,睡也不是,真是尴尬到了极点,完全没有应对策略。她觉得自己其实算得挺准的,都躺入李禹怀里了,谁曾想被这个女人直接接过,就地躺平,真是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水。”这时李禹赶了回来,顺势递了瓶水给温语蓉。
“喝点水。”温语蓉在盖子里倒了点水,缓缓灌入小沁嘴里。她这是给对方留面子,灌点水你就赶紧醒,如果还要继续躺着,咋可就得在商场里过泼水节了。
喝了点水,小沁也知道自己此刻形象有多丢人,于是借了个台阶缓缓张开眼睛,顺势咳嗽几声,算是醒了。
“坐那里沙发上。”温语蓉指不远处的公共区域,那里的座位都空着,如果小沁还要躺,可以继续躺那上面,至少不凉。
“麻烦你了。”小沁轻声道谢,缓缓起身。
温语蓉扶着她,小沁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待她坐定,温语蓉把水递给她,关心地说:“喝点水,缓一缓。要不要替你打120?”
“谢谢。不用了,缓缓就好。”小沁苦着脸道谢,喝着水,缓解情绪。
众人看她没什么事,便各自散去,小沁这才从被围观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好点没,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李禹看着脸色难看的小沁,给她批假:“休息三天,调整一下。”
“我没事的,您签完字,我再送回去。”小沁关切文件,一脸焦急:“公司说很急。”
“没事,先让司机送你回去,然后让他把文件给公司的人就可以了。”李禹拿出文件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便签好字,重新装回公文袋。然后他打电话直接把司机叫了上来,让他先送小沁回家,然后把文件送去公司。
安排完一切,李禹又把小沁的假期从三天,延长为一周,关照她回去好好休息。
望着两人最终消失在电梯之中,现场奇怪的气氛也跟着一松,又恢复了先前的平和。
李禹重新拉起温语蓉的手,却被她机敏地避开了,她顺势还往后退了一步,和李禹拉开点距离。李禹蹙眉,回身瞥一眼温语蓉:“……你刚才……”
“她为什么会来?如果有人陪你,你就不应该拖上我。” 温语蓉不快地咕哝:“能轻易被抢走的,说明这个人心性也不坚定,我、不、要。”
“我没有邀请过她,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李禹一脸无辜,委屈道:“她自己跑来,又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温语蓉直截了当地问:“李禹咱们坦诚一点,她的出现有没有让你感到愉快?或者说,有点心动。”
“没有。”李禹也直接回答:“她出现吓到我倒是真的,我一点也不愉快,你到底从哪里看到我心动的?”
温语蓉翻个白眼,懒得回答。
李禹叹口气解释说:“我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她是故意在这里等了半天,其实画展她进去了,还到了暗门那里。”
“你听见她叫你了。”温语蓉蹙眉,想到自己刚才一着急强亲他,就尴尬到无地自容。
“听见啦,我又不聋,我没应她,而是应了你,我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李禹压着嘴角笑意,满脑子都是这个二货着急上头亲自己的傻样儿。
“嗯。小秘就是好,可以频繁接触上司。”温语蓉敷衍回应,耳朵热得很。
“我有边界感,我和她仅为工作关系。”李禹再次拉上温语蓉的手,十指紧扣,这次她没逃:“她在我这里仅实习一个月,等她修完一周假,就会调去其它部门,这是面试的时候都谈好的。”
“不用跟我解释,我不在意。”温语蓉随口说。
李禹一脸你就装吧的表情,直接揭穿道:“呵呵,不在意你刚才把我顶开三步,在意的话,岂不是要把我顶出三米开外。”
“切,”温语蓉挑挑眉,反问道:“真掉你怀里了,还抓着你衣服不松手,你打算怎么收场?”
“嗯……”李禹想了想说:“可能也会平放到地上,毕竟躺下对昏迷的人比较好。至于抓着衣服,那就让她躺着抓,姿势那么奇怪,自然就松手了。”
“哈?哈。”温语蓉摇摇头笑。
“走了,吃完瓜就去吃饭吧。”李禹心情好,拉着温语蓉走进电梯。里面没人,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刻,他突然回身,把温语蓉拥入怀中,深深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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