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萧梦阮手持白蜡竿,黎浅予紧握短粘棒,双方站定,柳独意手持锣,站在二人中间,宣读规则。
“双方持武器粘粉。”
她们照做。
“粘上粉者,主动认输者,倒下擂台者,皆判定为输。”
“顺便提一句,不准闹出人命。”
说完,他站在旁侧,敲响锣。
“哐——”
比试开始!
萧梦阮白蜡竿一横,眼神变换,温温和和的人,浑身散发杀意。
见先生动真格,黎浅予丝毫不敢怠慢。
握紧短粘棒,如临大敌。
“得罪了。”说完,萧梦阮率先出手。
她冲向对面人面前,挥舞白蜡竿,快到出现残影,难以看清,抛起又接住,翻转着白蜡竿,俨然将其化而为枪用。
黎浅予握着短粘棒,快速闪避,身轻如燕,轻轻一跳,避开脚下袭来的白蜡竿,在萧梦阮身后,脚尖轻点落下,正准备袭击。
对方见状,直接跳起,回身反打,再抬起,白蜡竿的竿头,对准黎浅予转圈,戳去。
黎浅予侧身躲避,用短粘棒打开进攻的白蜡竿。
两人有来有回,一时间难分胜负,柳独意静盯,时刻准备冲上前去,生怕两人中谁收不住手,误伤对方,。
谢未叙站在台下,看了会,揽过阮霏微的肩,低声和她说悄悄话。
“那个身穿蓝衣服的男子,和台上拿着短粘棒的女子,正在追求她?那眼睛紧盯着,一瞬也不愿离开。”
阮霏微顺着师父飘忽的指尖看去,果不其然是裴长乐。
当黎浅予险些被打倒,他都下意识抬臂,恨不得直接冲到台上,眼神中的焦急和害怕不似作假。
“哦,他啊,听闻是个撵不走的狗,摇的尾巴多了,就获得了那女娘的芳心。”
萧梦阮常调侃,别人的嘴抹了蜜,阮霏微的嘴,抹了砒霜,不小心一舔,能毒死自己。
“哦……这样啊。”谢未叙收回视线,看回台上的黎浅予,“不被允许的死缠烂打可换不来芳心,会被人乱棒打死,丢于荒野。”
她轻晃阮霏微的肩,“这说明什么?”
“什么?”
“说明,她无意中,接纳容忍那男子。”
阮霏微一脸鄙夷,“师父,你不是告诫我们别随意揣摩人心,怎么自己管不住自己?”
谢未叙一锤打在阮霏微头上,“没大没小,怎么说话的?”
阮霏微吃疼抱头,拖着步子,和她拉开距离,略有些面目狰狞,“嘶,疼。”
“不疼长不了教训。”谢未叙面上笑着,嘴上却是在咬牙切齿的说话,活脱脱一个笑面虎。
此刻擂台上正打得如火如荼,黎浅予忍不住将手伸到衣袖里,片刻迟疑后,一个不小心,她被萧梦阮的白蜡竿轻轻一点。
她败下阵来。
果真,习惯改不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该死。
身边围着的姑娘们一时间欢呼不止,她们早猜到萧梦阮会赢,
柳独意上前,抓住白蜡竿,拍拍萧梦阮,让她快些回神,又收走黎浅予手中的短粘棒,来到师父面前汇报。
“师父,胜负分出来了。”
“嗯,知道了。”
说完,谢未叙招手,示意黎浅予和萧梦阮过来。
周围围着的姑娘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我说什么来着,三娘必胜!”
“我看未必,方才要不是那女娘迟疑,二人明明不分伯仲。”
眼见着越吵声音越大。
谢未叙轻咳几声,姑娘们闻声,接连闭嘴,便看见,谢未叙拿着戒尺在手中拍了拍,阴恻恻开口,“再不练功,加练一个时辰。”
她们立马灰溜溜地离开,分散开练习。
谢未叙瞥了眼裴长乐的手,戒尺指着柳独意。
“臭小子,你和那位……”谢未叙卡壳,方才她并未留心裴长乐的姓名,眼下不知该怎么称呼。
萧梦阮注意到,接过她的话头,补充说,“裴公子。”
“对对对,是他,你俩再打一场。”说着,她招呼阮霏微拿锣,监督他们,别让他们出手过重伤了对方。”
周遭再无旁人,她紧盯黎浅予的眼眸,观察她。
“孩子,你平日里是不是衣袖里藏有袖针,鞋的前端会弹出尖刀。”
黎浅予心下判断:她果然很强,还以为方才她只顾聊天,没认真看。
“是。”黎浅予应道。
“擂台上不准用暗器,你控制住了,这点做得很好,但是战场上,你少些顾虑,用尽手段活下来。”
她拍拍黎浅予的肩,没有责怪,而是赏识她,给予她肯定,“你通过了,欢迎加入。”
黎浅予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加入,她还等着劈头盖脸一顿骂,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结果,下意识道谢,“多谢师父。”
说完,她转头,亦担忧看向擂台。
柳独意和裴长赤手空拳打斗,柳独意出手,裴长乐躲避,弯身躲过,格挡,反击。
脚下的步子没闲着,二人有来有往,随着时间越拖越长,裴长乐由于伤没好全,渐渐体力不支,败下来。
他主动认输。
阮霏微敲锣,柳独意出的拳赶忙调转方向,避开,险些打到他。
谢未叙指着他,下一瞬,感觉巴掌就要扇他头上了,虽站在擂台下,可她身上的威压不减。
“臭小子,没看见裴公子嘴唇发白?还打!我看你找打。”
柳独意行礼道歉,裴长乐摆摆手,“无妨无妨,但是,师父你可别小瞧我,我毒还没医好,不然可以和这位兄台来上几百回合。”
察觉他确实体力不支,黎浅予一脸不悦,对他命令,“下来。”
裴长乐顿时没了嬉皮笑脸的劲,跳下擂台,眼巴巴来到黎浅予身边。
谢未叙眼睛微眯,强压嘴角,控制住表情,她果然猜对,这两人就是一对!有情况。
顾及着在孩子们面前,她咳了咳,装正经。
“这位裴公子通过了。”
留意到角落里开始磨洋工的姑娘们,拿好戒尺,点了点萧梦阮和柳独意,“三丫头,臭小子,带她们四处转转。”
说罢,转身前去教育懒散的女娘,“喂,干什么呢,怎么不练了?”
嘟嘟囔囔地朝她们走去。
柳独意和萧梦阮并肩,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询问对方,“走?”
而后,再次异口同声,语调变得肯定,“走。”
萧梦阮笑颜如画,和柳独意走在前面,路过一处,二人便侧身,向身后的人展示,并介绍。
裴长乐耳朵在听,眼睛时刻留意黎浅予,鲜少有离开的时候。
“裴长乐。”黎浅予回看他。
“怎么了。”
“别看我。”黎浅予忍无可忍,提醒他,扬了扬自己紧握的拳头,“小心下一瞬砸你身上。”
“可是阿姊好看……”没等他说完,黎浅予一把揪住他的嘴,以免他又语出惊人。
“好了,别说,听先生讲。”
裴长乐想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下垂眼里满是失落,看得人心生怜悯。
可恶!又使美人计,偏偏黎浅予好这口,叹息后,松开手。
在又将语出惊人前,准确捂住他的嘴。
还好,他没做些过分举动,黎浅予暗自腹诽:自己到底在庆幸什么?
萧梦阮看二人打闹,嘴角上扬,莫名很欣慰,转身背对她们时,“噗呲”一声,笑出声。
柳独意偏头,看了眼“和谐相处”的黎浅予和裴长乐,顿时明白她在笑什么。
再次看向他的玉香。
“黎女娘看上去,好多了。”
“是啊,可喜可贺,今晚喝点酒。”
萧梦阮挑衅和一脸阴沉的柳独意对视,“我阿姊今夜要带酒来,柳哥哥,可管不了我喽。”
“你呀。”柳独意拿她没办法,妥协,只得叮嘱提醒,“马上入秋,寒意袭来你的疹子又要起来,小心点。”
“放心。”
柳独意曲指敲她的头,“之前也信誓旦旦的承诺,最后还不是全身布满红疹,遭了好几天罪,如今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那是因为救人,跳进湖水里才犯病的。”萧梦阮据理力争。
“你就说你发没发病。”
“发了。”
“你……”
柳独意话还没说完,忽的眼神警惕,侧耳听。
随后,萧梦阮和他同步看向练武场的入口处。
黎浅予和裴长乐停止打闹,也侧身望去。
躁动的人群,平息,只等她的到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让让,让让,马蹄可没长眼!”
尘烟中传来喊叫声,不一会,她策马而来,行至院中。
背光里,她勒紧缰绳,马儿长鸣,前蹄高高抬起,又落下。
卷发飘扬,额前发饰增添亮色,脸上洋溢笑颜,自信张扬,一袭红衣,更衬得她明艳耀眼。
随后,她扬起手臂,吹了个口哨,天上雄鹰鸣叫回应,俯冲向下,稳稳落在她的手臂上。
“师父,姐妹们,好啊。”她勒动缰绳,马儿带她原地转了一圈。
“萧满盈在此,祝各位扎西德勒,新的一日,万事如意。”
说完,她的手撑在耳边,等待回应。
由萧梦阮起头,众姑娘跟随,大声回应她,“扎西德勒!”
她满意点头。
霎时,欢声笑语回荡在山谷间,大声宣告着姑娘们的愉悦和欢乐,她们的欢,被看见,被听见。
谢未叙走近,丝毫不惯着她,赶她下马,“来了就下来练武。”
“得嘞。”
萧梦阮笑着,向黎浅予和裴长乐介绍。
“我阿姊,鲜卑族人,性格热烈了些。”
柳独意接着补充道,“扎西德勒是鲜卑话,意思是样样好,和万事如意的意思接近,师姐每次来都会这般祝福大家。”
靶场传来欢呼声,萧满盈一连多次射中十环,大家为她喝彩。
“在这里,可没什么束缚,做自己就好,没人会怪你。”
嗯,今晚更一章[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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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肆意欢笑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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