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且看佳偶皆如愿

又聊了些关于朝堂上人们的异动,江云辞不便多留,起身准备离开。

“萧满盈呢?她怎么没来?”她离去前,看不见寻常在屋顶拉满弓,时刻准备攻击的人,有意询问。

“被萧大将军叫走了,看来以后要少麻烦阿阮,那老狐狸藏不住了,懒得再掩饰不公了。”王若幸不禁忆起萧梦阮眸中一闪而过的无奈,心下止不住的惭愧。

江云辞冷哼,替萧梦阮愤愤不平。

“我早说过,那老狐狸,装成严父,落得个好名声,平时又装作畏惧慕容夫人,实际上,压根没表面上爱她。倒是委屈慕容夫人,被外人传成溺爱子女的罪人,还得不到伴侣的真心……”

先前江云辞的父亲与萧继业打交道,去萧府做过客,归家后,让江云辞对萧梦阮好点。

他提及此事,眉头紧锁,不满,不解。

“桌上的果子,一看便知放得不好了,萧继业命小厮拿下去。等我离开时,在他们给萧家三姑娘的吃食里见到,一问才知,萧继业特地嘱咐说,说是这是西南夷特有的果子,给三丫头准备的,不准给旁人。”

若不是慕容愿正好归家,注意到果盘,及时叫住,不然坏果子真就要被送到萧梦阮的房内。

一盘果子,萧府完全买得起,别扯他们家规上写的: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分明就是不在乎,不然,为何执意要给萧梦阮,而不是其他人?

也是在那时,江云辞终于读懂,为什么阮霏微明明知晓礼数,却总是口无遮拦,她在用装出来的獠牙,将这些看不见的恶意吓退,让它们离萧梦阮远远的。

萧满盈和萧微瑕总说小妹不愿与她们交付真心,不怪萧梦阮不敢对她们任性,因为她知道,在萧家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偏袒。

江云辞想再说些嘲讽的话,王若幸见有人路过,戳江云辞,示意她住嘴。

“好了,我先走了,过会闹起来,我的身子骨可遭不住。”说着,白纱放下,遮住她的神色,她被护得严严实实。

“可惜了,看不到你八抬大轿迎娶言策知的场景。”她故作遗憾,言语间充满无奈,说完便轻声漫步地走了。

王若幸扶额,对着离去人的背影,无奈开口,“你又打趣我。”

……

黎浅予跟着萧梦阮来到院外,阮霏微戴着面具,早早等候。见萧梦阮和黎浅予出来给二人递上面具。

等二人戴好,阮霏微希冀的目光投向远处,乌泱泱的人群里,根本找不到她们希望看见的那位。

“走吧霏微,别等阿姊了,她不会来的。”

阮霏微垂眼,闷声应答,小声嘀咕。

“慕容夫人先前问过需不需要帮忙,可……”

萧梦阮摸她的头,安抚失落的她,“你我知道就好,别让有心之人听到。”

说着,阮霏微看向一旁的黎浅予,欲言又止,想了想,选择不开口。

“她不算外人,可以说。”

阮霏微点头,感受到不善的目光,回身注视,野性的视线锁定在一处,起跳,前去追杀。

黎浅予看向萧梦阮,明白是自己不该问的,住嘴,担忧怜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似有所感,二人的视线相撞。黎浅予迅速别开视线。

“躲什么?”说着,萧梦阮朝着黎浅予看向的方向,探出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没有躲。”

钟楼传来悠长钟声,宣告着吉时将至。

萧梦阮招呼黎浅予和自己从王家府邸出去,藏在人群中。

“走吧,先解决其他的事。”

黎浅予跟在她身边,穿过吵闹拥挤的人群,中途看见宿心洋身穿常服,手紧握配佩剑,带着王府的侍卫巡逻,王夫人身着华丽,与宾客谈笑风生,举止得体。

余清欢负责清点流程,时不时看向别处,藏着掖着,面露胆怯,整个人有着说不上的怪异。

黎浅予警惕多看了几眼,收回视线时,发觉萧梦阮也在看她。

“浅予,过会多留意她。”

黎浅予应下。

出了府邸,走出一条街,见柳独意双手抱胸,头戴斗笠,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一转头,看见裴长乐在附近的摊贩,与邻座交谈甚欢。

四人默契对视,点头致意。

萧梦阮拉着黎浅予到别地监视。

她紧盯着王府的侧门,好一会,理清思绪,对身边人说道。

“名声,真是个好得到的东西,无论好坏。”

黎浅予不知她为何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细细想来,她似乎懂得萧梦阮在感叹什么。

“他人总说,大伯是个克己复礼的好人。曾经,母亲告诫我,让我远离大伯,别给萧家带来麻烦,我还不解,现在明白些许了。”

“还好,我给他添的麻烦不多。”

萧梦阮凄凉笑着,她说不了过多的,她依靠萧家过活,没遭受虐待,已是庆幸。

黎浅予记得柳独意来找自己帮忙那天说过,在西南夷的萧梦阮,是任性的,鲜活的,可以大声说出自己不满的,身边充满为她托底的人。

再回看现在,她恐慌,乖巧,忍气吞声。

怪不得,萧梦阮和阮霏微时不时会回忆西南夷的日子,她们只是在贪恋,不曾再有的宠爱。

黎浅予伸出手,一把抱住萧梦阮。

再多言语不如一个拥抱,黎浅予在告诉萧梦阮,自己在她身侧。

或许先前,萧家真心待过她,只是可惜,人心会变,萧梦阮总归胜不过亲生的,再者,她比不过多才多艺,口若悬河的萧满盈惹人喜欢,也没有萧微瑕那般,有出众的才学,温润如玉的性子。

她平静对事,平淡对人,与他人相比,终是平庸之辈。

黎浅予将她抱紧,十分笃定开口。

“先生不怕,我会在你身侧。”

萧梦阮笑着,回抱她,“好,快松开,大街上全是人。”

“快松开,我们今天是来护送若幸的,别耽搁正事。”

在她的催促下,黎浅予恋恋不舍松开她。

街上一阵骚动,她们警惕看去。

众目睽睽下,盛斯年盛装出席,按照王皓月的心里的话来说,穿得勉勉强强,算是人模狗样。

顾及外人,王皓月没说出这句嘲讽的话,而是笑脸相迎。

“恭迎盛尚书,您能赏脸来,可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寒舍”、“蓬荜生辉”听到这些词,盛斯年知道,王皓月这是有意无意提及自己母亲当年对王家讽刺,如今再听,还是会羞愧难耐,觉得对不起她。

“谢肆主宴请,女儿出嫁,终归要来看看。”

王皓月继续明里暗里,话里话外皆是嘲讽之意,“还以为您得了儿子,忘了女儿,还好您没忘,您快落座,我可不想再捞人口舌,”

盛斯年心想:宿心洋,你在哪?快来帮帮我。

另一侧,检查青庐的宿心洋打喷嚏,感觉有人在叫他,心想是不是盛尚书来了?盛尚书,您先挺一会,我这边还有事呢,顾不上你,有什么刁难先受着,反正是你应得的。

他来到马厩牵着打理好马匹,找到等候良久的王若幸,递给她缰绳,对着满脸难色的她打趣。

“东家,当初强抢民男的勇气哪去了?要抢就抢彻底,别半途而废,反正咱们也没名声……”

王若幸一巴掌打到他身上,他吃疼躲开,“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路上小心,外面有我们。”

王若幸点头,侧身上马。

宿心洋带着换上便服的侍卫出门,悄悄潜入人群,时刻准备。

过一会,王若幸骑马出门,率仪仗、鼓吹的乐手、花轿,从宣阳坊到永宁坊,以最大的排场,一路敲锣打鼓,声势浩大的迎娶言策知。

怎料,言策知的友人,齐聚在他家门口,阻止王若幸进入。

言策知最好的友人——桑扶疏,率先起哄。

“王女娘,旧时男子迎娶女子入门,都需过这第一关,如今你想带走言策知,也要过这一关,不作诗,不放人。”

众人跟着嚷嚷,要她作“催妆诗”,她没办法,硬着头皮上。

常人皆道,王家女娘,终日与铜臭为伴,怎知作诗雅事。

岂料,她轻咳几声,作诗,一路跟着的余清欢等人,则是大声吟诵。

昔年孟冬逢武都,仙郎解佩赠琼琚。

今朝红丝系秦晋,愿启鸾镜待画眉。

屋内的言策知闻言,会心一笑,太好了,东家还记得。

原本王若幸准备了十首,生怕第一首不能让他满意,这样她好再换,就在她准备吟诵第二首时,传话的人道。

“新郎官说,莫为难东家,劳烦各位才子佳人让让道,莫丢了配饰,莫蹭花妆,大家今日高高兴兴来,再尽兴而归。”

桑扶疏眼睛一转,刚还想率众亲友起哄,让王若幸再作,“障车文”以此答谢。

手便被人拽住,嘴也被捂住,一看,是言策知的另一位好友。

“策知都说了让王女娘进,你啥掺和什么,人家压根没想着拦住王女娘。”

桑扶疏还不知道他的秉性,知道言策知入赘时,他叫得比谁都大声,如今……

肯定是言策知私下给了他好处。

“策知说,嫁过去后,给咱们说说媒。”

桑扶疏白眼直翻,这种没有任何作用的话,亏他还愿意信!

这边的王若幸可管不了那么多,既然言策知让她进,她就昂首挺胸,光明正大的进。

何必怕?何必不好意思,宿心洋说的对,反正也没了名声,倒不如大方面对。

让各位开开眼,是我,迎娶,而非我嫁。

王若幸行至堂屋,心里忍不住嘀咕,他们果然藏着言策知,不让他出来。

到行奠雁礼时,王若幸双手捧活雁,朝着北面跪下,置雁于地。

言策知父亲早逝,所以,原先需要他父亲受雁,如今,改为他的母亲,只见老妇人交予身旁同样年迈的侍从,而后青紫为王若幸斟酒,她接过酒,浅抿一口。

到这,言策知才被众人放出来,不再藏着掖着。

他头戴进贤冠,一身绯色朝服,腰佩银鱼袋,手持笏板。

二人视线相撞,慌乱错开,唇角皆染上笑意。

言策知母亲,对着言策知说了些,要夫妻和睦,平日里多忍让,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言策知辞别母亲在王若幸的带领下,登上迎亲的轿子。

随后,王若幸向老妇人行礼告辞,骑马绕轿子转了三圈,率队伍离开。

言策知迎亲的队伍跟在其后。

众人此刻,警觉。

路上遇人“障车”,嬉闹见,危险悄然降临。

王若幸绷直脊背,握紧袖中藏着的暗器,在暗处护卫五人,无一例外,皆紧握腰间的佩剑。

昨天细数了下,目前可能会成亲的几对,都是入赘[害怕][害怕][害怕]不错不错[点赞][点赞]

姑娘们再也不怕被欺负了,要是真被欺负,萧梦阮提着长枪就来了,黎浅予在暗处亮出短刀[墨镜][化了][墨镜][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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