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改。”甄豪连线“无头人”是先和店主沟通过的，“只是想和你视频聊两句。”

“哦。”翻动客户计划，金阳公式化问：“今天跳操了吗？”见甄豪点头应是，他道：“不错。明天继续加油。”说完这句话他便没了兴趣，目光涣散。

手机能上网后，他在商城里看东西，翻到了鳄鱼蛋。一颗鳄鱼蛋500元！五颗鳄鱼蛋2500块，两条鳄鱼两万块，买鳄鱼划算但是需要他花多少时间攒钱？

甄豪纳闷：这就没了？

“我在直播，介意聊些问题吗？”

没有回应。甄豪当他介意，把手上移，弹幕出现了“别关别关！”

由着粉丝们看了足足三分钟，对面的金阳见他又问了一次，这才反应过来。“你在直播？”金阳立即端正坐好。

“没问题，你尽管问！正好给我们宣传宣传！”

甄豪笑眯了眼，“你们公司有多大？”

金阳：“一百来平方。”占地面积。

“嘶——”甄豪不信，发钱这种大手笔，公司只有一百平方？

“你多大？”

“你指哪个？”

弹幕一阵呜呜声。

甄豪正色，“当然是问正经年龄。”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

“怎么想到来华国当监督师的？”

“被逼的。”

甄豪惊讶，“被逼的？什么情况？”

“就是打输了。”金阳瘪嘴。

直播间忽然闪了闪，对面变成花屏，一行加粗红字划过。【温馨提示：本店监督员皆为虚拟人物，请分清现实与虚构。】

画面闪回金阳的脸，直播间一顿沉默。有人发现这段话放在了监督员界面上方。

“卧艹！这么像真人的吗？！”

“他脖子上是绷带还是什么？受伤了？”

“楼上你眼睛是放大镜吗？不能是时尚领结边角料？”

“呵！知道是知名主播，故意吸引流量吧！”

甄豪略过那些言论，虽然现在数字人确实很像真人，但是生动到对面这种，还真是第一次见。

“对于想申请契约的人你有什么建议吗？”

碧绿的眼珠看向屏幕，众人只听金阳一字一句道：“有拖延症的，不要找我。”

……

打发完主播，金阳向苏叶邀功：“老板！我和主播说了帮我们店宣传一下！那个主播有八十万粉丝！”

“有拖延症的不要找你？”十个失败有八个拖延。不找监督员的话，我们开店干什么？

没想到被抓包了。“这样可以过滤一些人，提高完成契约的成功率！”对着无脸面具人，金阳绽放自以为最灿烂的笑容，“不过，老板觉得不好，下次我就不这么说了！”

【警告！契约者15号即将违约！】

契约者15号的契约是“不可以吃糖果”，这份契约最具不确定性。像跑步这种，只要一天内做完这件事就行，不需要太多时间。而前者则需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来控制自己的行为。

苏叶立即点击了“摆摆锤”的精神提醒。

“不可以吃糖果”契约定时15天，制定计划的名叫秦以言，年纪十六，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二百三，刚治了蛀牙。她家境富裕，嗜糖成性，每周必要去超市采购一次甜食。糖果是其中最多的品类。

秦以言苦恼，但是甜食能给她带来满足和愉快感。

她的皮肤不好，身体肥胖，在学校不受欢迎，没有人喜欢她。父母经常出差，对她的肥胖也无可奈何。即便给她办卡去健身馆，她也不喜欢出门。她远远看过健身馆，那里的人多半漂亮帅气，她根本不想进去丢脸。

她想要改变，知道同学签了监督契约后，她也偷偷填了一份。

已经两天了，想要吃糖的渴望像虫子在不停啃咬她的心。

住在附近的同学袁希月邀她出门。秦以言欢快答应了。她朋友本就少，她又沉默寡言，能转移注意力又能和朋友一块玩是再好不过。

逛了一会儿，两人在奶茶店停下，天气实在太热，袁希月给她点饮料。“我请你喝！”

秦以言不好意思说她有蛀牙的事，就说她在减肥。

“好吧。”

看着袁希月有些失落的神色，秦以言道：“其实喝一点也应该没事。”奶茶又不是糖果。

“本来就是啊，减肥更应该靠锻炼！要是你不想喝，我给你买瓶矿泉水吧。”

“我有钱！”秦以言慌忙摇摇头。

袁希月看她抢先付钱点了一杯奶盖，却在拿饮料时，手一抖，奶盖掉在了地上。

“还好没流出来。”秦以言有些庆幸。

“你怎么心思重重的。”袁希月先把饮料捡起，“老班说五一放假前有考试，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和以前一样。”秦以言小声回道。拿回饮料放桌上，低头喝了一小口，正要和朋友聊天，却猛地发现饮料盖上有密密麻麻的蛆虫。她突地全吐了回去。

秦以言定睛一看，饮料盖上并没有蛆虫。她晃了晃头，看着袁希月靓丽的脸蛋，心里的想法杂七杂八。“我们分数差不多。你上了补习班，肯定比我考得好。”

“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偷去报别的课。”袁希月打趣，却见对方盯着饮料发呆。

一堆蛆虫蠕动爬行最后形成了两个字：蛀牙。这回秦以言眨了两下眼，蛆虫仍旧没有消失。她瞪大眼，把饮料盖拿掉去看饮料，那饮料里是密密麻麻的S型虫子。其中一只体形略大的白色肉虫子站在椰块上，张大了黑色的嘴，向她嘶吼：“蛀牙！”

“啊！”秦以言惊叫出声，但她还是注意了下动作，没有把饮料打翻。

“你怎么了？”

秦以言指着桌上的饮料，“虫——”

虫子消失了。

秦以言紧张喘了喘，对着袁希月望过来的担忧眼神，“我，我——我牙疼。”

看她眼里的惊惶恢复平静，袁希月注视她一会确认没事才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被吓着后秦以言没有逛街的心思，和袁希月告别便匆匆回了家。

叮叮的即将违约警告声变回平静。

168系统的声音频率变快，向苏叶炫耀：【我刚刚补充了一些恐怖影片，比如《蛆吃人》，您说的触及心灵恐怖类正在精准下载中。】

苏叶记得不少恐怖片有用过面包虫代替蛆虫拍电影，小时候养过不少蚕……都是一扭一扭的动物，对于女生来说，应该，大概，或许没有那么恐怖吧。

不然，精神提醒，就变成精神污染了。

他调出庭院界面，给金阳留了信息。

“什么？嗜甜上瘾容易生病？这是要我开解她的意思？”金阳看着对话框，上瘾是她的心理有问题！

没有收到苏叶的回复，金阳又慌了，监督秦以言不吃甜食现在已经是他的工作，万一她想不开要去吃甜食，那他的提成也泡汤了。况且，面具人老板才送了他东西……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上网搜查对嗜甜的相应解决办法。

看了两篇，金阳总结了下对付嗜甜的方法：一，多喝水及水果；二，三餐规律；三，多休息；四，做喜欢的事转移注意力。

转头打开APP找到联系列表第三个发语音。

他扶住自己的脑袋，“不吃甜食是对的，影响美丽。”

秦以言微微沉默，“她确实长得很漂亮。”

“噢，你难道不是吗？你的声音这么好听，像黄鹂鸟。”金阳直白道：“你唱歌肯定很好听。”

秦以言有些羞涩，虽然对外貌自卑，但她确实喜欢在家唱歌。在她还没有这么胖的时候，她曾经上过舞台表演……

“你说她在补习，那你没去？”

秦以言低低嗯了声，原本她有在上课的，但她觉得难受，每天去都难受，就自己退出了。

“虽然长得好看也是一项资本，但是学习好就更厉害了。你们华国人不是说，美貌这张牌，单出必死，双出就是绝杀？”

被他的话说得心里沉了沉，秦以言想到自己已经这么丑了，还不努力读书，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语音忽然变成视频，秦以言慌乱点成同意。金阳帅气的面庞出现，开屏雷击。

“这不是长得挺可爱么。”金阳笑脸迷人，夸奖得诚心诚意。

“下次再想吃甜的，我就要罚你做十道题。”金阳笑容微收：“记得跟我汇报。”

秦以言愣愣点头。挂断通讯，她兴奋找到店主头像询问：“你们店里的打赏功能呢，我想打赏无头人！”

画出声明里的虚构二字，苏叶问她你确定？

秦以言又愣了，可是刚刚和自己通讯的“无头人”明明那么鲜活！

“我确定！”与其吃糖变胖，不如把买糖的钱花给二次元！

苏叶从善如流，168系统迅速上线打赏功能。打赏全由监督员得，且是实时到账，不需要等月薪一起发。

【试用契约已生成。】系统168接着道。

新增试用契约：单次项目2元一天，不满意可退款。活动时间：一个月。

两元的试用不计入正式契约，所得收入由系统、苏叶、监督员三方分成。

【风险和利润相辅相成，宿主您的责任比他们更大。加油喔！：）】168系统道。

试用一天的项目一出现，APP开通的新链接便被点击了数千次。新流量确实能给店铺带来巨大业务，可店员太少也是个问题。好在苏叶叮嘱168只能放出限量订单，没有出现爆订单却没后续服务的情况。便是这样，苏叶也还是接到了无数个申请信息。

得扩招人手了。

得亏苏叶有系统，不然回应顾客的询问都能让人崩溃。

这段时间里，那位打电话的男生曾经回复过苏叶，说女朋友情绪已经稳定了些。“我在帮她找工作，她总是怕拖累我。虽然我也还没找到工作，但是我在网上接图。我想让她安心。”

“祝福你们。”苏叶笑道，他想起自己的学习生涯，“你们学什么专业的？”

“我女朋友学会计，我学美术。她时常说她以后要吃国家饭，我说我去当包工头。”男生自说自笑起来。

“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这里。”苏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