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回头看，苏叶已经看不见人了。这我能忍？回家了我也给你拽回来看我不是讹你！

刚进门苏叶就接到了“金鱼泡泡”要求退钱的电话。

“你这破APP害我卸载半天，浪费我时间！你还要赔偿我损失费！”

“骗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天天发消息通知我哄我，这么殷勤！一毛钱的你们签，两百的你们也签。我登APP领宝箱，写了两天四百，领不到！从凑多多那里学到的是吧？”

“我说实话，这是我弟用我的手机搞的契约。我弟弟未成年！我不管你们是搞什么宣传还是骗钱，你不退，我就去投诉你们，让你们的APP下架！”

一连串话说完对面已经挂断，生怕苏叶会打断他的一气呵成。

很殷勤很哄？苏叶对契约者的态度有点迷惑。做生意就是得应付不同顾客。

苏叶问系统666:【你们监督师APP还能卸载？】

【是的，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又不是病毒软件，已经经过了有关部门正经检查的！

苏叶：【你给我看下当时的情况。】

666初来乍到还不明白未成年人的含金量，密码输入，蓝白色线条闪了闪，一段监控画面显现在苏叶面前：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指着贴子问十八岁的哥哥，说你做不做得到？

哥哥瞟了一眼，“稳赢。”

“那我就应了！”弟弟兴奋填写契约，“我们一起监督你！”

【金霖在金遥的同意下申请契约，这是符合条件的。】播放完画面后，系统向苏叶解释。

所以，这几天包括刚才和自己沟通的，就是弟弟，根本不是金鱼泡泡本人金遥。

【他哥哥只当是玩笑。】苏叶抚额，【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先保留，由我来决定。】

【玩笑？】666的表情符号变成了迷糊眼，它还不能熟练判断蓝星人的复杂情绪。宿主说的应当是正确的。【好吧。如果本次契约失败，将不会计入惩罚。】

【你还挺会变通的嘛！那就谢谢了！】

【：）不用谢！】

苏叶在app上给金霖回复消息：“初期阶段不限金额下限，目前只是宣传。”

我跟系统是老板吗？不，我跟你们是一伙的啊！你打卡我领钱，不是，是我们一块领钱！

“目前为止，我没有让你付钱吧。”苏叶：“信则有，不信则无。今日使用手机时间已达半小时。请继续监督。”

头顶两个发旋的弟弟金霖看着挂断电话的页面，“诶？”继续监督？什么意思？

金霖在灶火前跳起来，他怎么知道我不是本人？！他知道我不是本人！

为了监督哥哥少用手机，他把哥哥的手机也抢了过来，从上午玩耍到现在，早就有三个小时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和哥哥提起时，哥哥说APP是假的、没用，昨晚就把APP给卸载了。原来对方知道哥哥今天只玩了半小时手机？

是APP自动打开了摄像头吗？是那个监测功能？

金霖搜索程序，没有看到监督师几个字。一股好奇心促使他再次下载了APP，查看APP会不会偷偷开摄像头。并且拉着哥哥一块查，结论是没有。

“你的反诈软件不是也没有提醒吗？试一试吧，等到时候没有，我们就去揭发他！”

金遥一向拿弟弟没办法，扒了扒火堆里的土豆，“算了算了！晚上要把手机还我！”他暗暗记着，得让叔叔调查下这APP。虽然不信契约失败对方真能扣除十倍契约金，但万一呢。

大门似乎敲了有一会儿了，苏叶打开门。

对上这张白白净净五官端正的脸，小卖部老板心想好好的小伙子怎么耍赖呢。

“我有监控，你跟我来看！”

言之凿凿，苏叶不得不跟他一块下楼。谁知小卖部老板点击播放，视频却出了雪花点。

寻摸了一个小时，苏叶也耐心等着，把小卖部老板急够呛。

“我真的亲眼看见了！”

“你亲眼看见我扔垃圾？”苏叶觉得在听天书。

“不是，我亲眼看到你买了薯片！”

“没有亲眼看见我扔垃圾？”

“这……”小卖部老板卡了壳，“我店里最近就你买这么大的薯片！我还记得你穿着送外卖的那件衣服！黄色的！”

苏叶便坐着继续等，等到晚上十一点，接班的店员快来了，小卖部老板先坐不住了。“行了，你先回去睡觉吧。”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眼花，把别的外卖员当成了苏叶。

要知道真相，只能等监控录像恢复。

临睡前，苏叶再次把手机擦的干干净净。

又到了恶魔苏叶的时间。

恶魔苏叶不知道金鱼泡泡要解除契约，不然他一定会开心赞成。

他等着《如何高级的捧杀》后续，对方却一直不更新。他对契约者们夸夸夸，收到契约者们的感谢，恶魔苏叶快要气死了。等我看到第二步，你们就知道什么叫花儿那么红，恶魔为什么那么恶了！

第二集的更新来了。up主仍旧激情澎湃。

“语言的魅力想必你们应该感受到了！接下来要提升你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这样他才会更加信任你，更加容易骄傲，更加容易丧失理智！

要怎么提升重要性？

每天规律的问候！每天规律的陪伴！如果你舍得花钱，每天规律的给他/她花钱！”

视频卡住，恶魔苏叶的网速转成小菊花。

等恢复了网速，界面显示视频已经下架。

“可恶！哪个混蛋？！”

第一个视频也下架了，恶魔苏叶破口大骂，他想充值给up 主支持，结果发现又需要密码。他挠了下耳朵，充值不了就算了，这以后都是我的钱。

问候是可以的，陪伴？恶魔苏叶可不能去契约者身边。我得耐心点，等up主重新发视频。他摸了摸肚皮，薯片已经吃完，下次要去买新的。显示屏有点脏，他把手机向下在床单上擦了擦，放回原地。

一早醒来，苏叶看手机时间，对着清晨的光线，看着干净的镜面，苏叶放回床上，镜面上只有自己刚刚留下的手指印。

在时不时收到网友或嘲讽或怀疑或追问楼主回应的消息中——

苏叶迎来第一份契约完满结束的工资：1.5元——来自戒烟老哥来贺山岳，日期十五天。

1.5元到账，打款银行抬头是本国常用银行之一，不知道666是怎么做到的。

【恭喜宿主第一份契约成功完成！请查收新手奖励。】

红色礼盒中央一朵金色花结，苏叶打开，差点被金光闪瞎眼。金光闪闪后褪去光芒，半空中飘浮着的，是一张面具。

“我即虚妄。”

在面具旁边飘着这四个字。

苏叶试探性把它拿起来，出乎意料的是，这面具很轻。翻来翻去查看，发现这玩意儿就不是普通面具。别人戴面具至少有鼻子有眼，这玩意儿戴上去就是个无面人。没有露出双眼的孔洞，也可以看到前面。高科技？

【这东西用来做什么？】

【请等待特定场景解锁。】

闪着金光的多半是金色传说。手气这么好？他把面具放进系统空间，用来吓人倒是挺合适。

苏叶给贺岳发消息祝贺，那边发来一个短视频，苏叶下手一点，正好点在新弹出来的红包——1.5元。

苏叶愣住。

视频里贺岳手里掐了支烟，问他要不要来工作。

刚戒烟十五天，今天又抽上了。

“什么工作？可以兼职吗？”如果有更灵活自由的工作还不耽误他做监督师，就更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贺岳才回复，“我朋友的游戏公司刚起步，应该是要加班的。不过你是大神嘛，大神也许不用加班的。”大神的效率比凡人高啊。

苏叶婉拒了。

“我看到你们的契约上有写另一条惩罚是游戏内测，方便告诉我你们搞的是什么游戏吗？”

“这个不太方便。”

“害。”还挺会吊人胃口。监督师和游戏内测……怎么想都好像没什么联系。如果是一家新公司想做宣传，这种宣传方式能有效？

“要继续签契约吗？”苏叶还记得他彩礼不够的事。

“不不不，不玩了。”贺岳直接拒绝。

“就算有机会在半个月内赚到10万也不玩？”

这几日烦躁得连胡子都没刮的贺岳怔了怔，脑子疯狂转动。对面那位大神，该不会是搞赌博的吧？

苏叶又把1.5元红包发回去，“这是你的。”

红包发出去了，消息未发送成功。

摸鱼论坛已经不是好友。

被拉黑了？

【监督师已卸载。】666实时播报。

抛开被人当骗子的无奈，苏叶打开其它契约查看下监督状况，进度都很正常有序。

但是恶魔苏叶看着一排排打卡记录，很是着急。

他不停地刷视频，那位《如何高级的捧杀》视频主就跟消失了一样没了回应。

“真是气死我了！”恶魔苏叶又感受到了饥饿。他把头发揉的乱七八糟，做出一副鬼脸，以此表示自己的凶狠。

他打开门就要去小卖部，却在门口的过道里噗通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