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次日早晨胖子起来洗漱，发现张起灵眼下淡淡的青色，关心道：“怎么啦小哥，没睡好啊？”

小哥动了动头算是给了点反应，等他挤完牙膏准备刷牙，动作再次定格。胖子了解他，虽然他平时话不多，但绝对会给他们回应，就是需要有一双精准捕捉细节的眼睛，现在这副样子嘛，肯定是为情所困啊。

“小哥，你和小谯妹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进展了？”

哎哟哟，瞧瞧，耳朵还红了，还是纯情的百岁老人呢。

胖子缠了他半天，终于了解清楚令小哥烦恼整夜的前因后果——不小心亲到了，但是小哥跑了，他怕女孩生气，却不好意思也不敢去找她。

“胖爷帮你去打探打探。不是我说你，你也学学天真，烈女怕郎缠知道不？这种事上矜持有用吗？矜持能找到老婆吗？你要拿出为爱做狗的觉悟来！”胖子苦口婆心，“其实吧，也不是所有姑娘都像小谯妹子那样的，她确实是独一份儿。你看看云彩，温柔善良，又很勤快，没有公主病，不过未来胖爷我会把她宠成公主的。”

小哥慢吞吞地刷着牙，没有理会胖子的意思，也不晓得听没听进去。

上午阿贵叔没让他们再去干活，实在是活都被胖子干完了，正巧吴邪来了电话，说要去新月饭店，胖子不放心他独自去蹚浑水，约好明天在北京见面。

这次，云彩也会跟他们一起去。

胖子倒想早早安定下来，但张家古楼他是必须要陪兄弟去一趟的，那里必然凶险，万一折在里头，云彩怎么办，所以啊，太远的事儿先不想，先让她在北京安顿下来，给一份保障。她安全了，他也能放心。

“嗷——”

张起灵撇过头，不忍直视。而角丽谯不想看纯粹是因为胖子惨叫的模样太丑，不如张起灵来得养眼，早知道不来了，不就是刺青吗？

阿贵叔说村里男子成年后都会来这里刺青，纹上与心爱的姑娘相关的图案，胖子都要把人家女儿拐走了，可不得证明自己吗！

与云彩有关，那便是云的图案，胖子选了心口上方的位置，纹了一朵云的线条简笔画，就比大拇指指甲盖儿大一点，已经鬼叫半天了。

云彩一边忍笑一边给胖子擦汗：“都跟你说很疼了你还不听。其实刺青也就是个仪式感嘛，像结婚证那样，又不是有了名分就能管得住了。”

“你倒是看得透彻。”胖子疼得精神恍惚，却依然笃定道，“你放心云彩，胖哥不会负你的。”

张起灵不想在这看两人你侬我侬，转身出去追上角丽谯。

胖子让云彩帮忙打探过了，她没有生气，或许更多是不在意吧，她对他不讨厌，所以不抗拒他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亲近。可他心里总会感到落差，她对吴邪也是这样吗，分明不是，她更喜欢小狗。

“你干嘛跟着我？”她回过头，语调微扬，是轻快的，带着一丝狡黠，像在打趣。

张起灵明白自己不该沉默：“……保护你。”

“我能保护自己。”她可不需要男人来保护。

“你……你身体没好，早上还在喝红糖水。”

“那是云彩非要我喝的，我已经好了。”纵然在虚弱时期，她也能一个打俩，“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他们叫你闷油瓶还真没叫错，瓶盖都快和你融为一体了。”

帽檐底下墨色瞳孔晦暗不明，他鼓足勇气迈进一步。

“我想再亲一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