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拼命驱使孩童孱弱的双腿，鞋底磨烂，石子尖利地扎在脚上。

药瓶里的药发出哗哗的声响，不断给予他希望。

医生的怒吼犹如身后。

马上——就可以——

他戛然而止。

孩子苍白稚嫩的双臂无力垂落，干枯如秋季衰败的稻草，又像是渺茫的地平线。

打碎了所有努力。

破旧的房屋里五六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团在一起围绕着稻草席上的两个孩子。

踢打留下的伤痕混合蚊虫叮咬，再加上一场暴雨，生命比羽毛还轻。

“银……”

不是银。

芥川太过庆幸，将脏污的手蹭去泥沙，小心倒出一粒药：“银，吃药。”

他们没有热水。

银昏昏沉沉地咽下这半枚硬币大的药丸，干涩的喉咙被卡住一瞬，痒意牵动神经，剧烈的咳嗽使面部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那是银，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银最终艰难地咽下去了。

倾盘大雨打得连屋子都在瑟瑟发抖，他们只能在这个不详的夜晚为同伴祈福。

死去的孩子被草草掩埋，避免成为野狗的食物。

孩子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芥川在妹妹身边缩成小小一团，他的睡眠很浅，可以即使发现银有什么问题。

思绪繁杂也要保证身体机能正常运行。

在不安的黑暗里不安的小兽蛰伏着。

光线刺醒了芥川，细小伤口伴随的疼痛也提醒他刻不容缓。

芥川沉默着出去找水，那冰冷的液体冲刷污渍，露出干净清秀的小脸，忽略伤痕和衣着看上去是个可爱的孩子。

至少像个人而非苟延残喘的野狗。

他又回到屋里，困倦上涌，打了个哈欠。

好饿……没有食物……睡着了是不是就感觉不到了……他模模糊糊地想。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炸起：“宿主你好，万人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这个声音欢乐得似乎要原地跳舞，芥川一下子就清醒了，不由想到：什么玩意？

他警惕观察四周，没有可疑痕迹。

下一秒，又是一道声音，不过稳重儒雅许多：“您好，文豪系统励志将宿主培养成教科书式文豪。”

一听有不是人的东西和它抢人，一开始的声音登时开始“系统竞”：“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宿主别听他的，我的任务可是帮助您成为第一万人迷，嫁给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话到最后它的语气飘忽了起来，郑重其事地重复了好几遍。

芥川脑补出一个蹦迪的长发男…女…人妖。

文豪系统不急不缓：“知识改变命运，红颜不过百年浮华名利，而唯有文学穿越千古历史障壁，流传至今。”

芥川脑补出念书像哼歌的老师。

很不好意思，这两个劳什子系统，他一个也不想要，一个也不需要。

芥川刚想开口，文豪系统先了一步：“宿主出生于芥川家，对文学没有一点想法么？而且写得好就有稿费哦。”

很好，不是传道授业的老师，是披着神棍皮的商人。

万人迷系统也不甘示弱：“虽然日本偶像事业从小就卷，但旁人的喜爱赞美变现价值也不可估量。”

不错，从满口奇怪的词汇的二傻变成了画大饼的骗子。

“我很饿。”芥川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有如果你们再在我脑子里吵架的话。”

他用手比成枪的形状，抵在自己的脑门上，想象血液喷溅出来的场景：“我可能会死。”

两个系统登时沉默。

系统们争相诉说的五光十色的世界与芥川无关，镭体街的孩子饥一顿饱一顿哪一天忽然消失也不会被发现，所以从一开始他茫然冷静如旁观者。

芥川不能想象。

芥川不能相信。

“那个……宿主。”万人迷系统期期艾艾道，“在出门直走三十米处有个人买错了面包，正要扔掉。”

芥川思维一顿。

也许，可能，大概，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

“还有，您误会了自己，一直认为自己的异能只能变成小花小刀样子的玩具什么的，实际上随着控制力的加强它可以变成任意形态，刀刃也可以削铁如泥。”

也许，可能，大概，还是可以想象一下的？

我又来开新文啦。

保证不坑。

但估计一周或者两周一更。

放假后两天一更。

喜欢的人一定要收藏评论，不然都是流氓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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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