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
云听舟微微皱起眉,从上到下将于天看了一遍,确保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才将视线落在宋泊礼身上,他抿了抿唇,眼底的询问之意很明显。
“我刚刚进了他清理的那间房,发现他...”宋泊礼顿了一下,用手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瞪得很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闻言,云听舟又叫了一声于天的名字,发现他没有反应。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于天表面看起来很正常,但眼神却有些空洞,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思想和灵魂。
李姐她们落后云听舟一步的身位,见他这个反应,有些好奇是个什么状况,于是她向前几步,拉进和于天的距离,伸出手在人眼前晃了两下,很小心的叫了两声他的名字。
没成想,于天眨了两下眼睛,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突然灵魂归窍了一般,面色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
缓了大概一分钟,他才冷静下来,嗫嚅着说:“李姐...”
“怎么了?”李姐皱着眉后退半步,问道。
云听舟趁着这个时机,向旁边挪了一步,确保自己能够看到于天的面部表情后,才靠在墙壁上双臂环胸。
“我,做了一个梦。”于天垂下眼眸,手紧紧抓住衣角,声音都染上了莫名的情绪,“很奇怪,我梦到了一个女人。”
“穿着白色裙子,头发挽在脑后,脖子上挂着一个木牌的女人?”云听舟回忆了一下相片上的女人,顺势描述道。
于天听见后愣了一下,将视线从于姐身上放到了云听舟身上,他喉结上下滚动,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知道?”
他似乎是很不解,但眼睛里却很热切。
宋泊礼趁机插进来一句话,他语气随意,“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就是怎么知道的。”
没听到云听舟说话的于天咬紧了后槽牙,忍着脾气没搭理宋泊礼,直勾勾的看着对面靠在墙上的人。
云听舟抬眸看向他,开口继续问道:“然后呢?”
看到那个女人之后呢?
奇怪在哪?
于天短时间里哽了两下,有脾气都不知道怎么发,只红着眼眶颤抖着声音说:“我看到她去求神牌了...”
“求完牌回到福利院没有两年,她...她就死了。”
看来求的神牌就是她脖子上挂的木牌了。
至于为什么会两年后死,还是要去求神牌的地方看看,也正好,进了这个副本后一直待在福利院,还没探探外边的情况。
于是,云听舟直起身,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建议道:“三个人去外边探探神牌的事情,剩下三个人在福利院查一下院长怎么死的,你们想去哪?”
他说完后,很快又接了一句,“我去探神牌。”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宋泊礼像小学生上课发言那样,举起手一脸正色的说:“我也去探探外边。”
而于天怕被人抢了先似的,急忙开口回应,“我待在福利院里好了。”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外边看看。”凌玲抿了抿唇,看向站在同一方向的云听舟两人,说道。
分组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
云听舟知道结果后没有犹豫,带着宋泊礼和凌玲就下了楼,三人一路带风从福利院内走了出去。
铁制的大门缓缓关上时还发出沉闷的声响,萦绕在一楼大厅。
“我们...应该去哪?”凌玲站在外边,风吹的她头发凌乱,看着眼前一片的荒芜和远处明显的迷雾,她有些迷茫看向身边的两个人。
云听舟眯着眼睛看了看迷雾,从台阶上走下,轻声道:“走进迷雾就知道了。”
说着他便提步向外走,宋泊礼和他肩并肩,两人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坚定,不容人质疑。
凌玲只犹豫了半秒钟,就决定跟着眼前的两个人向外走。
等走到迷雾不远处后,云听舟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向后看了一眼森严的福利院,竟无半点温情。
随后他收回视线,和身侧的两人走进了迷雾,没了踪迹。
穿过迷雾后,视线变得清晰,一个有些破败的建筑映入眼帘。
云听舟站在原地打量了两眼。
这应该就是于天提起的求神牌的地方,离建筑不远处有一棵歪脖子树上边有一些红绸缎,风一吹就跟着飘。
也像是院长夫妇拍照的地方。
“进去看看?”宋泊礼看了眼歪脖子树之后就收回了视线,落在眼前的建筑上。
“嗯。”
三人踏上已经落满了灰尘的台阶,边走边观察房屋。
这个说庙堂不像庙堂,说住所不像住所的地方,到处都是蜘蛛网和落叶,看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从正门进去先映入眼帘的是满桌子的烛台,蜡烛已经全部燃尽了,烛泪厚厚一层落在桌子上,看起来很杂乱。
第二眼是对着门口的圆桌,其中间被空出来了巨大位置,原本这里应该放着一个...供人祭拜的东西,但不知何原因被挪走了。
云听舟伸出手在桌面上摸了一下,灰尘厚到抹不干净,应该有个十来年没有人了。
他顺着圆桌走了一圈,在背后看到了一个类似捐款的盒子,将东西拿起来后,还能听到里边叮叮当的清脆碰撞声。
思索片刻后,云听舟将木盒子举起来,撞到圆桌上,“咔嚓”一声,盒子应声而裂,白花花的银币从里边争先恐后的落到地面,发出不小的声响。
声响过后,云听舟又举起盒子看了看,越看眉头皱的越深,他索性伸出手,从打开的口子上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
三秒后,他手上多了一些金条和...银票。
很明显这些东西不是来自同一时空的。
挺有趣的。
“啊!!”
云听舟刚看完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听见不远处凌玲传来了一声惊呼,他迅速起身向她那边去。
“怎么了?”
“这...这些是,是尸体?”凌玲睁大眼睛,指着前方,有些不可置信的说。
云听舟和宋泊礼一人站她一边,闻言将视线落在她所指的方向,同时皱了皱眉。
只见原本挨着墙的长桌被稍微挪开了些距离,它背后的不堪便被彻底搬上台面,暴露在空气里。
墙上被开了一个不小的洞口,里边的东西争先恐后的涌出来,掉在地上,聚成一小堆。
那确实是尸体...准确地来说是白骨。
云听舟走近一步,手搭在长桌边缘,稍稍使了些力气,将桌子更移开了一些,让他们的视野开阔了很多。
宋泊礼则蹲在他身边,拿着从地上捡的白骨,若有所思。
云听舟看了看他,又看看地上的白骨,下一秒他将手放在破开的洞口边缘,摸了一圈后,毫无预兆的将整个手臂都伸了进去。
“哇哦——”
他这一举动惹来了宋泊礼的视线。
“胆子这么大呢,舟舟。”宋泊礼很夸张的出声,又皱起眉毛叹了口气,“不像我,没有你在我都要怕死了。”
云听舟听见他这话,看向他手里的拿着的东西和这人的脸,两秒后默默移开了视线。
太假了。
墙里边没有水泥,被成堆的尸骨填满了,云听舟左右摸了摸后,将手从里边抽出来,向后退了一步,提醒道:“先离这远点。”
凌玲本身离的就不是很近,收到提醒后更是离得远了,就差退出这个房间。
宋泊礼嘴上说着害怕,却没有推开很远,而是站在云听舟身边,手上还拿着一个骨头,丝毫不见惊恐之色。
云听舟见状抬脚就踹向了墙壁,本就岌岌可危还破了一个洞的墙,没抵住几分钟就轰的一声,倒了。
碎成废墟了。
在一片废墟里夹杂着白花花的骨头,不论远看还是近看其实都挺唬人的。
但靠的近的两人丝毫没受到影响,云听舟脚踩着尚能支持他的墙壁碎片,蹲在废墟里,用手挪了几个石块,去仔细观察里边的东西。
这些白骨上没有划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各种年龄段的都有,男女也都有。
还有一些,一眼看不出是什么。
就当他挪开一个较大的石块后,一个木牌闯入了他的视线。
云听舟将东西拿起来,从废墟中脱身,站在干净的地方观察手里的东西。
和照片上院长妻子戴的很像,应该是同一种。
木牌是长方形,上边刻的东西其实挺多的,但时间太久了已经损坏的差不多了,看再久也复原不了。
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正中间有一个字符。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个字符应该和福利院的字符是一样的。
云听舟拿着木牌想转身去找宋泊礼时,发现不知何时,他身后空无一人,连凌玲也不见踪影。
并且,他所处的地方似乎与刚刚有些不同。
他皱着眉将木牌收进口袋里,提步向外走,就当他踏出第一步后,整个房间的烛台同一时间亮了起来。
顿时,暖黄色的光充斥了整个房间。
他停在原地,试探性的转过身,和一双空洞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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