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药物……”里德尔强迫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放轻了声音说道。

“是先生直属的研究小组研发的，你就不要动这种心思了，”琴酒马上就明白了里德尔话语中隐含的意思，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里德尔暗含的那一丝希望。

看起来那位先生虽然大搞神秘主义，但是还是有一点脑子的，他最起码对组织的代号成员的秉性和忠心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

所以在自白剂这种药物因为对精神的损害被弃用之后，他很快就制造了一种相对于自白剂更为温和的替代品。

虽然琴酒说这种药剂没有任何损害，但是里德尔对于各种药剂——不论是麻瓜药剂还是魔药——可谓是非常了解了，在他看来，所有针对神经，或者说灵魂的药物，对精神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避免的。

唯一的区别，只是自白剂的效用更为直接与激烈一点，而这种未知药物则更为潜移默化，不过这种无声无息地浸染，反而是更为可怖的与难以抵抗的。

“定期检查是多久一次，就是这样就好了吗？”里德尔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琴酒有些不耐烦，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一直在安安静静地开车，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伏特加。

伏特加在里德尔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下，后背像是别了钢板一般僵硬：“一般是每年年末，代号成员之间互相检验，检验者可以在一个月内随机地挑选时间。”

“在检验结束以后，被检验者要和先生通话，汇报自己这一年的任务进度，先生会在此之后给每个人发放奖励。”

里德尔身上深沉的、危险的东西在一刹那隐没了，或者说被他自己收敛了起来，转变成了更深一层的黑暗。

里德尔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声音又轻又缓：“啊，听起来组织的福利挺好的。”

伏特加虽然在回答里德尔的问题，但是他的双眼却一直望着前面的道路，视线下意识地回避里德尔的脸。

而琴酒则一直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因此将里德尔的神情看得很清楚，他不由不耐地啧了一声，言简意赅道：“剩余的药你可以拿走。”

琴酒的潜台词就是，虽然里德尔不可能接触到这种药剂具体的制备方法，但是他可以拿去自己化验，以确认药物的安全无害。

琴酒毫不拖泥带水，说话的同时就直接伸手在保时捷前面伪装成收音机的面板上按了几下。

里德尔只听到耳边传来“咔嚓”一声，他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就发现一个小小的暗格从自己前面的座椅靠背上弹了出来。

暗格里面有一个非常小巧的玻璃瓶，装着粉色的膏状物，可能是刚才已经挥发了不少，现在瓶子里面只剩底下薄薄的一层。

里德尔将它拿起来，用大拇指和食指捻着，对着阳光仔细地观察，发现这种物质虽然看起来是粉色的，竟然在阳光下却折射出了浅绿色的光芒。

琴酒冷冰冰地提醒：“它的分子结构很不稳定，如果你想要化验，那就少在太阳下面看。”

里德尔其实并不需要琴酒提醒，他之所以会毫无顾忌地在阳光下观察这种药物，就是因为里德尔凭借自己对药物的敏锐感官，隐隐约约地发现这种药物虽然会在阳光下变性，但是改变的只是外面的隐藏与修饰的结构，而药物真正的核心作用，或者说核心基团，确实是非常稳定的。

但这也是他的推测，所以里德尔没有反驳琴酒的话，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清这种药物到底对人体有什么伤害，。

然而，那位先生不会不知道肯定会有人试图去破解这种药物，他既然那么大方地直接将药物散出来，那就说明这种药物并没有那么简单，平常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手段对它根本没用。

针对这种显而易见的陷阱，里德尔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另辟蹊径，既然药物本身的性质由于过于活泼而难以研究，那就主动去破坏它，先用不同的方式主动去主动诱导它变性——

将外面的修饰都破坏了，也许他就可以找到真正的功能基团。

不过里德尔并没有和琴酒详说，这种药物研究的事情，偶然性是很大的，在真正得到结果之前，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成功，因此里德尔在得到研究成果之前，他都习惯性地不往外说。

不过琴酒的好意他总是心领了，里德尔脸上的笑容柔和了下来，将小瓶子攥在了掌心里：“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结果，我会告诉你的。”

里德尔是在告诉琴酒，如果他真的发现了药物有问题，也会和琴酒分享这个消息。

琴酒没有应声，不过里德尔知道他是默认的意思。

伏特加直接将保时捷开回了琴酒赠送给里德尔的那栋宅邸，这次琴酒竟然没有立马离开的意思，而是和里德尔一起走了进去，甚至又和他一起吃了一顿饭。

这顿饭是琴酒盯着伏特加烧的，没想到伏特加看起来长得像个打手，人也不太聪明的样子，烧饭的水平意外地还不错，只是比诸伏景光差了一点点。

在吃饭的整个过程中，琴酒谨守餐桌礼仪，一句话都没有说，餐具之间也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碰撞声响。

而且他虽然一直将枪放在了左手边，在吃饭的时候也一直保持着本能的戒备，但是他身上那经过严格训练的贵族气质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

上次琴酒只是在里德尔面前吃了一碗面条，而且当时里德尔的精神也比较恍惚，所以没有注意。

但是这次里德尔看得很清楚，他现在十分确定琴酒是经过严格教养长大的，而且看他不经意间的一些言行举止，十有**是什么落魄贵族的后代。

里德尔对琴酒的过去本来就有十二万分的好奇心与探究欲，因此在整个用餐过程中，他都一直在暗中观察琴酒的一举一动，妄图从蛛丝马迹中再发现一点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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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九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