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回

林黛玉红着小脸蛋,有些害羞地看着张嫣。

见张嫣明艳可人,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尤其灵动,不由也道:“张姑娘长的这么好看,才是天上下凡来的仙女。”

张嫣听了也很是开心,几步跑到林黛玉跟前,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叫我嫣儿就好了。我年纪比你大一岁,我以后叫你林妹妹可好?”

虽然有林如海的嘱咐,但林黛玉来之前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的,现在被张嫣拉着手,反而没那么拘谨了,说道:“那我就喊你嫣儿姐姐吧?”

称呼一改,两个小姑娘的关系似乎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张夫人在一旁看着,也不得不曾承认,第一眼见到黛玉的时候,自己都惊呆了。小小年纪居然生的这么好看,等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何等的绝代风华。她这样的容貌,怕是能当得起“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又看她和女儿一般天真可爱,也就放心让她跟女儿独处了。

张嫣便拉着黛玉往后院去了。

她今日想着先见了黛玉,等知道了黛玉的人品相貌,再给她介绍自己的好朋友们,此刻倒是恨不得立刻让所有小姐妹们都知道黛玉。便跟黛玉介绍了自己好些朋友。

·

那厢花满楼跟陆小凤去了花府别院,陆小凤问道:“你的二哥怎么忽然要来金陵?”

“金陵也有家中产业,二哥经常往金陵来。只是,二哥虽打理家中产业,但不会武功。”花满楼说道,“我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家里的,也就是想亲自看看这别院如何,有没有安全问题。”

陆小凤说道:“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的家人。”

“你是我的朋友,跟我家人一样。”

陆小凤连忙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说道:“花满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煽情?房子看好了,我们去下馆子吧?一大早被你从被窝里拽起来,连热乎的饭都没吃上一口。哎。我也太难了。”

花满楼摇头失笑:“那么,今天我请你吃饭?”

“你可是花家的七公子,既然你请吃饭,要不要吃最好的无所谓,但我一定要吃最贵的!”

“陆大侠开口了,我自当奉陪。”

于是陆小凤择了一处装潢高贵的客栈,要了一间雅座。他二人一进门来,掌柜的便亲自上前招呼起来了,陆小凤狐疑地看了花满楼一眼,说道:“这掌柜的怎么对你这么热情?”

金陵城是什么地方?达官显贵遍地走,花满楼虽然有钱,但是他很低调,即便要了一间雅座,也不至于让掌柜的亲自招待。还这么热情!

那掌柜的笑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是我们的少东家,小的有幸曾见过少东家一面,故而一眼就认出了少东家。”

陆小凤嘴角抽了抽:“……花满楼你也太狡诈了,明知道这是你们家的产业也不说一声。那我岂不是坑不了你了?不行,咱们得换一家。”

花满楼说道:“陆兄你误会了,其实没见到掌柜的之前,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花家的产业。”

掌柜的一听花满楼还记得自己,十分高兴,又对陆小凤说:“公子,您还是别换了,这条街上,十家客栈里有九家是我们花家的,还有一家也是跟我们花家沾亲带故的。”

陆小凤扶额,有钱还真是了不起……他说:“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们家的产业大多在扬州姑苏一带?我……那我就不客气了,掌柜的,你把你们家最好的酒菜都上来。”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少东家亲临,自当把最好的酒菜上来!”掌柜的点头哈腰,带着他们去了最为雅致的雅座,又仔细地给他们关好门,才退下。

陆小凤在雅座内,东摸摸西摸摸,然后才到窗前,看着大街上车水马龙,两手叉着腰,说:“诶,花满楼,你过来看,我发现这个雅座真不错……从这里看,角度视线都特别好……”

花满楼依言过去,说:“的确不错。”

“花满楼,我跟你说,那个地方有……”于是,陆小凤将自己看到的东西都跟花满楼详尽的描述了。

直到掌柜的亲自送来了酒菜,两人才回到位置上。

酒至半酣,忽听外间传来了打闹之声。到底是自家的地盘,花满楼也出了雅座去看。陆小凤自然也跟上去。却先听到了掌柜的大吼一声:“要打出去打!”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哥儿是什么人?!”打红眼的人哪里顾得上许多?抬手就要打那掌柜的。

说时迟那时快,跟那人打架的男子一把挥开了那人:“我管你家哥儿是什么人!今日你们强抢民女叫爷看见了,爷就不能坐视不理!”

眼看着这男子和那一批人又要打起来,花满楼摇摇头,纵身跃下,手挥着折扇,几招便将一群人分开,制服的服服帖帖的。那几人是看着花满楼用轻功飞下来的,再加上他那一身贵气,倒是不敢再胡来。

掌柜的一看到靠山,便赶紧跑到了花满楼身边,对着那几个人说:“我都跟你们说了,要打出去打!”

花满楼一挥扇子,制止了掌柜的说话。问那男子:“发生了何事?”

那男子生的十分俊美,先前见花满楼露的这一手,已是十分惊艳,再听他问起缘由,便回道:“在下柳湘莲,吃饭时,见这贼厮对邻桌的一个小姑娘动手动脚,这才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他们。”

惹事的那人嗤笑道:“要你一个死穷酸的多管闲事,老子看上那小丫头是她的福气!”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嘿嘿一笑,说道:“金陵荣国府可知道?我的老子娘可是荣国府掌家太太跟前的大红人!这小丫头如果跟了我,岂不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不要……”那小丫头的确有几分姿色,此刻缩在自家爷爷身后,唯恐花满楼几人不管她了。她爷爷也哀求花满楼几人:“几位公子,我跟孙女行走江湖,卖艺为身,承蒙掌柜的善心,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可孙女年纪实在小,离不开我身边,实在是不想跟这位公子走啊……”

“我道是什么来头,却原来是个家仆之子。”柳湘莲冷笑道,“大爷你放心,今日他们敢带走你的孙女,除非从我柳湘莲的尸体上踏过去。”

气氛再度剑拔弩张,花满楼在一边也没说话。掌柜的见状,知道花满楼也是要插手这件事情了,立刻就疏散了客人们,还把客栈大门给关上了,俨然一副关门打狗的姿态。那几人这才有些害怕,问那掌柜的想干嘛。

掌柜的沉默不语,一改刚才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立在花满楼身后,十分恭敬。

花满楼摇头道:“你敢在我们花家的地盘上动手,难道就没打听过后果吗?你想带这小丫头走也可以,就怕你连这条街都走不出去。你好好想想,是还要抢人,还是现在带着你的几个朋友离开?”

那人咽了几口唾沫。心里骂咧咧地道,这特么的是黑店吧?!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早就被吓软了双腿,其中一人更是拉着他说:“算了吧算了吧,我早听说这家店有江湖势力,这些江湖人做事没有章法可循,咱们还是不要得罪他们了……”

那人也就顺势,跟着他几个后退到了大门处,然后放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狠话,把门一开,一溜烟跑没影了。

那祖孙二人再三对花满楼和柳湘莲道谢不提。

陆小凤在楼上看了一出好戏,哈哈大笑道:“花满楼,我发现你威吓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花满楼说道:“二哥马上就要来金陵了,我可不想被他逮住把柄,到时候又要自掏腰包赔他银钱。”

说罢,他又对柳湘莲点了点头,打算继续跟陆小凤喝酒去,却见柳湘莲忽然跪了下来,说道:“师父在上,还请受徒儿一拜!”

花满楼立刻避开了,惊道:“柳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适才看到公子露了一手,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湘莲自幼便爱耍枪舞剑,但自知都是皮毛,若能得公子指教一二,便是死也无憾了!”

“指教你可以,但是我并没有收徒的打算。”花满楼无奈摇头。

柳湘莲赶紧道:“文人一字也可称师父,公子若是指教我一二,便也是我柳湘莲的师父,柳湘莲必然以师徒之礼相待!”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管怎么样,你先起来再说。”

“拜天地,拜君王,拜父母,拜恩师!”

花满楼哑口无言,求助地看向陆小凤。谁知道陆小凤笑的更乐了,他说:“花满楼,我觉得你这个徒弟不错啊!你看他长的英俊潇洒,带出去也很有面子!难得的是他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品性也不错啊!你们花家的桃花堡弟子无数,你就是收个徒弟也没什么嘛。”

有陆小凤在一旁起哄,柳湘莲又死跪着不起,花满楼心里对这柳湘莲的印象也很不错,便说:“我收你做徒弟也可以,但是这些俗礼以后就免了。”

柳湘莲连忙起来,口呼师父。

如此,花满楼又让掌柜的重新上了几个菜,雅座里的两人变成了三人。

听柳湘莲介绍自己,原他也是个世家子弟,只是父母早丧,他又不爱念书,整日里耍枪弄混的,最希望的是跟有朝一日能浪迹江湖。但他的武功也就是跟着家里的一些教头们学,后来跟江湖上的人学过一些,但都是一些皮毛。所以今日一见到花满楼,他就动了拜师的念头。

会武功的人不少,但真正会武功的人可是可遇不可求!

花满楼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徒弟,而且柳湘莲如今才十七岁,也就小了他四岁,了解了之后,他只当跟朋友一般和他相处。

·

到了约定时间,花满楼几人去接黛玉回府。

柳湘莲如今居无定所,又是刚拜了师,要跟着花满楼习武,便一同去了。花家在林府边上有一座宅院,花满楼便让他先住进下。

到了林府,柳湘莲也跟着花满楼去拜见了林如海,林如海看他面如冠玉,生就一副好相貌,看神色也是磊落风光,便赞许了他几句。等几个后生退下后,他才见了黛玉,原是今日午间,贾府也送了请帖来,但因黛玉在张府,林如海便拒了,那贾府的仆人等到了黄昏时分才离开。

黛玉没放在心上,只说明日定会去贾府看望外祖母的。

她今日认识了张嫣,两人很是投缘,玩了一日也实在是有些累了,便早早洗漱歇下了。

却说贾府那边,贾宝玉等了一日也没等来黛玉,等晚间仆从回来说林姑娘今日里来不了的时候,他那痴病便又发作了。又是砸东西又是嚷嚷的,非要见黛玉不可,几乎要去了半条命的模样!花袭人见了,心中说不出的酸涩,恨恨地跟贾宝玉说道:“宝玉,你还惦记着她做什么?!她之前在扬州叫江湖人劫了去!早就没了清白!你为了她,如此折磨自己,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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