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美眸倏地睁大。
血花绽开,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成了两半,无力的向下坠去。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下一瞬,她坠入了一个怀抱。
男人胸膛还是带着凛冽的寒意,有股淡淡的清酒香。
不知过了多久,慕听酒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感觉已经脱了天魔宫的地界,可她却不敢闭上眼睛。
毕竟现在落在了应霁尘的手里。
她扯了扯应霁尘衣角,声音微弱:“应…应盟主,你得救我……我刚刚推你,是因为……想替你挡住……”
“我不需要。”她听见男人清冽的声音。
慕听酒心中无语,这人真的很讨厌,遇上他准没好事。
挡?谁要给你挡,自己只是想跑路,谁知道这么倒霉。
但很快,慕听酒就感到源源不断的灵力涌进了身体,带着男人特有的凉意。
算他有点良心。
慕听酒在脑海中轻声呼唤:“系统,系统!”
机械女声响起:“宿主,我在。”
“有没有救我老命的良药,我感觉我要凉了。”
“……有的,神仙丹,只要没有死亡,可以确保使一切创伤立刻痊愈。”
“10000积分一颗,您目前余额-300积分,是否再预支10000积分?”
慕听酒:“……”
“温馨提示,根据系统资料,天魔对天魔的伤害有减免,目前来看,您是死不了。”
“哦,早说啊。”
既然死不了,慕听酒头一歪,直接准备晕死过去。
突然,更多的灵力涌入她的身体,她听见男人凉凉的声音。
“不许睡。”
慕听酒忍不住想呲牙咧嘴,不睡真的很痛好不好?
在灵力的滋养下,慕听酒渐渐恢复了些力气,她看见应霁尘把她带到了一处小木屋。
应霁尘把她放在床上,将她扶起来,对坐在对面。
他又伸手去解慕听酒的衣带。
慕听酒没力气制止他,只轻笑一声,声音慵懒轻漫:“应盟主,你到底还要看几次啊。”
应霁尘淡淡瞥了她一眼,开口道:“闭嘴。”
依旧是冷淡的,不辩情绪的声音。
慕听酒不禁觉得好笑。
黑色外袍被打开,绯色肚兜包裹着浑圆,有血色渗出,随着慕听酒粗重的呼吸一颤一颤的,散发着淡淡香气。
应霁尘伸手进去,努力不去感觉那手中柔弱,直到摸到一处突刺。
是黑色荆棘。
这就是鬼枭技能的恐怖之处,只要被黑荆棘所伤,它就会留在所伤之人体内,以血为滋养,不断长大,直到连大脑都成为它的养料,这具身体就会彻底沦为鬼枭的傀儡。
“呃!”黑色荆棘被拔出的瞬间,慕听酒忍不住发出极细极轻的呻吟。
慕听酒脱力地倒在应霁尘颈间,唇轻轻擦过他的耳垂,热气扑在他的颈边。
她喘了喘气,剧痛在胸口热水漫延。
应霁尘忽视颈边热气,半搂着慕听酒,支撑着她的身体,好一会儿,慕听酒的呼吸才平复下来。
他将慕听酒扶起来,拿了瓶伤药往她身上倒。
应霁尘表情还是淡淡,看不出一丝情绪,慕听酒却敏锐地发现他耳根泛起微红。
鬼使神差的,慕听酒将手放在他耳垂上,捻了捻,开始胡言乱语,
“应盟主都看过我两回身子了,按人间习俗,应盟主是不是应该要把我娶回家?”
应霁尘:“你跟我回仙盟。”
“你跟我回仙盟。”
啊?
慕听酒眼眸微微睁大,这是答应了?不是吧,她只是逗他玩的,说好的清冷仙尊呢,不过……也不是不行,毕竟他长的也挺好看……
应霁尘晲了她一眼:“仙盟会据你的罪行处置你。”
“……”好吧,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慕听酒回忆了下剧情,鬼瞳之前干过的坏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要真被应霁尘带回去,她小命可难保。
她看了眼应霁尘,男人将她衣裳合拢,正不断输送灵力给她疗伤。
“应盟主,我好痛……”她轻哼一声,晕了过去。
应霁尘接住慕听酒滑下去的身体,眼神平静。
慕听酒闭着眼装晕,感到输入体内的灵力暴涨,在灵力的作用下,她感到伤口渐渐愈合。
夜暮渐深,
慕听酒悄悄睁开眼睛,看见应霁尘闭着眼打座,不知是在运功,还是在睡觉。
她悄悄从床上爬下来,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巨大的声音。
不是吧……
慕听酒心跳骤紧,怎么办,装梦游?早知道翻窗跑了……
应霁尘却继续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哎?
慕听酒本想直接走,却还是忍不住好奇,悄悄靠近看应霁尘。
男人的双眸紧闭,眉心紧皱,长睫打下片片阴影,好看极了。
慕听酒发现他额间隐隐有魔气乱涌。
她这才忆起,应霁尘与五罗刹交战,其实也身受内伤,还强行运功给自己灌输灵力,想必是被自己体内的魔气反噬了。
慕听酒觉得,此时的应霁尘,她还真能用梦魇术操控他。
但慕听酒可没这个喜好,她恶趣味的给应霁尘的长发打了个死结,便溜了出去。
京州城
慕听酒走在街道上,肚子饿的直叫。
她预支了20积分,将那一身显眼黑袍换成一身青色襦裙,剩下实在不敢再去预支积分了。
当务之急,就是现下尽快取得积分,否则就会被系统抹杀。
“狗剩子,麻溜儿去东街,刘大善人又搁那舍粥咧!”
“好咧。”
慕听酒耳尖地听到两个小乞丐对话,眼睛一亮:“去东街。”
东街小巷,慈眉善目的老人站在两口大锅前,和蔼道:“慢点儿慢点儿,乡亲们,吃完了过来再续。”
慕听酒要了碗粥,找了个墙角,拍拍灰,大大咧咧的坐下来。
她看着慈眉善目,大腹便便的老人,轻声问道:“系统,如果我害他,算作恶吗?”
“当然。”
慕听酒轻笑了声,将稀如清水的粥一口饮尽。
想到老人刚才趁着打粥,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慕听酒皱了皱眉,找了个水池洗手。
清澈的水从手中流过,慕听酒掬水洗了把脸,总算放松了下来。
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超出她的认知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慕听酒向声音源头看去,只见一个满头脏兮兮的小乞丐,大口大口的喝着水,肚子时不时发出声音。
慕听酒好心提醒:“小弟弟,东街有人派粥,你饿的话可以……”
“呸!”小乞丐直接打断她,气愤道:“刘从才害死俺哥,俺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他一口粮!”
慕听酒疑惑:“害死你哥?”
小乞丐双目通红,道出缘由:“俺娘生病要不中了。俺哥听说那刘从是个大善人,想求他施点药。不知咋的,就被他打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慕听酒摸摸男孩头,没说话,缓缓走回东街。
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姐,我们家老爷邀您一叙。”
慕听酒轻勾了勾嘴角,
“好呀~”
慕听酒被大汉带到一座宽宏阔大的院落,院里粉墙绿柳,极尽奢华。刘从正坐在花梨石案上,喝着闲茶。
见慕听酒过来,刘从yin笑着湊上去,便要拉她的手:“这么美的美人,怎么天天喝粥呢,你以后就在我府上住下,保管你吃穿不愁。”
慕听酒倒也不躲,柔柔弱弱道:“老爷怜惜妾身,妾感激不尽。”
刘从拉着她到一处屋子,急匆匆把门带上,桌上尽是美食佳肴,慕听酒忍不住咽咽口水。
“美人,你想吃什么,尽管吃,跟了我以后天天都有。”刘从色眯眯看着她。
慕听酒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轻过身不去看他,玉手轻轻勾起散落在耳边的鬓发:“哎~~,妾身如今享了山珍海味,可妾身那弟弟妹妹还吃着米糠,实在过意不去啊~~”
刘从搓搓手,在她耳边殷切说道:“美人你跟了我,你弟弟妹妹都可以来府上帮佣,来,亲一个。”
“好呀~~”慕听酒转过头,盈盈立在床榻边,青色薄纱下,曲线若隐若现。
刘从急切的湊了上来,对上一双泛紫的妖瞳。
“你……”刘从的双目开始一点一点涣散。
他甩了甩头,目光缓缓清明,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的跑了起来。
刘从看见自己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破烂的麻布,蓬头垢面。
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最后,停在了一顶奢华的轿子前。
轿子被拦住,轿中人缓缓拉开手帘,露出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来。
刘从惊的尿都要出来了,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跪下。
这回他反应过来了,心中不断衰求:“别……别求他。”
可他还是听见身体发出少年声音:“刘大善人,恁行行好,俺娘不中了,赏俺几文钱买药吧。”
轿中的“刘从”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议论纷纷。
“好可怜地娃啊!”
“他爹摔没了,娘也病了,两兄弟讨饭长大得,真是苦命人。”
“刘从”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脸色阴沉下去,半晌,终是扯出个笑,吩咐车夫:“拿点碎银给他。”
从车夫手中接过银子,少年不断磕头,汗血从他额头渗出,疼的刘从直冒汗。
“以后俺做牛做马报答凭……”
“刘从”摆了摆手,轿子缓缓离去。
刘从又感到身体跑了起来,
很快,刘从跑到了一间商铺,他看见牌匾写着“济善堂”。
片刻后,他提了几副中药出来,往家里赶。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小巷,刘从汗水一点一点落下,越发绝望。
不要……不要,不要往那里走。
“呃!”
一记闷棍打在刘从头上,身体发出一声闷哼,接着就被一个麻袋套上。
他听见“刘从”嘲讽的声音:“一个臭乞丐,也敢拦我的轿子,当着这么多人把我架起来问我要钱?”
“打死他。”
无数木棍落在身上,刘从痛的不停惨叫,鼻孔,眼睛都开始渗血。
可木棍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极端的痛苦中刘从的惨叫声渐渐变弱,片刻便没了生息。
可木棍却没有停下,少年的身体一棍一棍被打成了肉泥。
他最后听到“刘从”的声音。
“收起来,明天给那群贱民开开荤。”
“啊!!”刘从大口大口的喘气,汗水粘了他满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是原来的,
总算松了口气。
刚才……是做梦么?可梦中的痛苦太真了。
“刘大善人,恁行行好,俺娘不中了,赏俺几文钱买药吧。”
少年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