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海客栈史庄鬼门开之诡异的小聂。

客栈建在荒郊,四周荒无人烟,客栈外还布以法阵,逆转周围运道以恐吓来人,隐藏位置。只是,这布法阵的同缘师水平不甚高,以些实桃木黑狗血做阵,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知道还以为要把此处炼化散去呢。

屋内,甲乙丙三位大哥烧起了火炉,倒是暖和。

三个人喝了些酒,就开始瞎吹了,拿着个酒壶,踩上板凳,吆五喝六。

祝清晏闭着的眼睛无奈睁开,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但架不住耳朵烦!这些人和那些臣子一模一样,酒量如蚊肚,却爱逞能胡说。

还有这位最严重的丙大哥,对着空气揽人膀子,一揽一个空,差些把自己绊倒,口中却还在吹牛皮。“我跟你说,不是我吹,我家祖上那可是富过的,什么金银财宝,宝玉瓷瓶,老子都见过。”

“你就吹吧,要是你家真那么富,还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甲大哥嗤了一声,顺带打了个饱嗝,摇摇头,嗤之以鼻。

“是真的,不过这老天不公,不扶我王家,堪堪到我这一辈,就家徒四壁了。”丙大哥说这话时,颇为遗憾落寞。

祝清晏看向丙大哥腰间的碧玉。嚯!成色相当好,通透秀灵,内有暗纹流转,绝非凡品。只是,这么个仙品挂在腰间招摇过市?她摇摇头,怪不得家徒四壁,遇见这种的定要狠狠宰,卯足劲了偷。

“就剩下这一块碧玉了,我爹说,这一块玉佩是一定不能丢掉的,说,说,说它是...”丙大哥摸上腰间碧玉,嘴里嘟囔半天也没说完那句话。“它是打开宝藏的钥匙。”

“吱呀”祝清晏抬头看向客栈门口。

“什么人!”那三人被开门招来的风吹得酒醒了一半,放下酒杯,提刀迅速起身。

一人逆着光进了门,祝清晏微微眯眼,待那人彻底从夕阳的光晕中走了进来,她愣了神,直勾勾瞧着来人的眼睛,一双杏眼瞪得浑圆。

谢洄之进了客栈,和初见那日如出一辙!眉眼里透着一缕若隐若现的看好戏的痞气和敷衍。祝清晏仔细盯着他上下打量,也不知那日是从哪里品出的此人淡然通透。

品错了。这可不是看好戏的时候。

“几位大哥,有事好商量,在下本是要越过这金夏边界去往金国投靠亲戚的,这天色已完,夜路不好走,我便想着找个客栈借宿一宿,明日再赶路,请问,这客栈能留宿么?”谢洄之冲几人行礼鞠躬,指着爬满蜘蛛网的房梁,狐疑问道。

“这客栈哪里是寻常人找得到的地方?再说,这天色哪里晚了?难不成我喝多了?”其中一位大汉歪着头和另一位咬耳朵,显然不相信这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

谢洄之眼见忽悠不过,叹了口气,藏在袖口的右手摆了摆,只见倏忽间客栈外天气暗了下来,乌云凝聚,狂风呼啸,好似是要风雨欲来。

“大哥,您瞧,这不是天色已完了吗?”谢洄之朝屋外摆摆手,一脸无辜模样。

“那这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找到这里也是你命数该绝。”显然,三人还是不相信这托词,提刀便冲了过去。

谢洄之挑挑眉,等待刀尖落下的同时,上下打量着屋内,角落里堆着零散的死人白骨,看来有不少人死在这里。

那位的手下都是这路货数了?谢洄之数着头骨,边数边心惊肉跳,百年未见,他的手段越发残忍了。

残害百姓,忍不了!

几位大哥砍不中谢洄之,气得脸色愈发紫了些,谢洄之却偏不还手,只施施然躲过一下又一下,只绕着脑袋到处数人头。

祝清晏看得险些忘记自己还被捆着,“啧啧。”看看,腰弯得后脑勺都要着地了,没有个十几年耍杂技的功力,做不到这般罢?

正待祝清晏看得起劲时,下一瞬息,谢洄之出现在了祝清晏面前,在他身后那三个人没了生机,软软倒在了地上,祝清晏看去,皆是喉上出了血,伤口薄而立。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是待宰羔羊!

开酒楼害人呐,祝清晏生平第一次如此高度赞同父皇母后。

她抬头看向谢洄之,眼神暗晦不明,仿佛在同自己暗暗较劲。谢洄之将手背后,以手帕将手上血珠擦拭干净,面上略有疑惑,哪里又惹得她不开心了?两个人对视,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

“你想要什么?”祝清晏败下阵来,看着他藏在身后不知作甚的双手,先开口说道,随即又抿唇,声音弱了下来,“什么都行,包括去孟水都吃饭。”

谢洄之挑眉,险些当场笑出了声,想起前十几日在孟水都后门两人初见,她顽劣使坏,不许他一年内入孟水都,如今却被捆于这里,收敛一身乖张。

看着与那日截然不同的少女,低着头,仿佛被霜打了一般,谢洄之暗道不好,心中盘算是不是此次见面过于血腥残暴了些?万一就此留下坏印象怎么办?

“我仅是不好见死不救,我不会去孟水都吃饭的。”谢洄之抬手解了她身上的定身咒,解释道。

听此,祝清晏心情更不好了些。她动了动手腕,眼底的警惕之色没有消散,又看了眼那尸体,知晓自己与他力量悬殊。

她悄咪咪磨了磨牙,生得和那相了缘神一个样,这下又救了她,真是应了那句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鬼话,“相了缘神明明和我的心上人无二差别,总是会从天而降护我周全。”

“不管是何目的、何来历,你救了我,那我便要知恩图报,我的武功也是不差的,有何需要我能做的么?”祝清晏声音软了下来,向前走了几步,站到谢洄之前侧,扭头抬眼,一双湿漉漉的鹿眼看向谢洄之。

“不必,我的的确确只是来救人的。”谢洄之又干巴巴解释一番。

场面又陷入僵局,谢洄之手掌摩擦着额头边,心下思量她与纪尘看起来差不多大。他和纪尘时如何相处来着?

“只是,”谢洄之嘴角微微上扬,清冷的眼神里又透着些使坏的意味来,“乐翎公主怎得连脖颈后面的莲花印记都不遮遮,就跑了出来。”

这下,祝清晏彻底败下来,她只感到血一股脑冲上了脑袋。

谢洄之慵懒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掀起眼皮瞧着对面的人,看见她肉眼可见的窘迫起来,嘴唇微张,一双杏眼里浮上了些许被人戳穿的羞耻和懊恼。

祝清晏脑子里哗哗哗闪过两句话,也仅仅只有两句,“他是如何得知我公主身份的?”“他是不是知道脖颈后莲花印记的事情?”

一旁的谢洄之感觉到气氛波动,笑呵呵的,有波动就是好事,就怕一潭死水。

祝清晏越想越歪,拳头越硬,心头越火,“这人住在苏云街,又随着我来了这里,皇家秘辛他也知晓,该不会是什么敌探子吧?”

谢洄之在一旁看够了戏,眼瞧着祝清晏要动手了,才施施然道出真相。

“你看这枚玉佩是否眼熟?”谢洄之从袖口出拿出一枚暖玉,递给祝清晏。这玉佩通体浑圆,材质特殊,天下仅此一块,前年被父皇赐予当朝国师纪尘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谢洄之的目光一下便了味道,令人乍舌。当然识得,当年父皇偏要赏给国师,任凭她如何想要。后来,她还曾委婉向国师表达自己对这枚玉佩的喜爱之意,彼时国师笑笑,同她说“赠人了。”

不愿给就拒绝,赠人了是什么意思?她难不成是什么无理取闹之人么?

想起当时心思千回百转,祝清晏尴尬呵笑两声,原来不是怕她死缠烂打,是真的赠人了。

但能让国师赠予玉佩,想必此人身份非凡,或许,也是个能呼风唤雨的大能。或许,是隐姓埋名的同缘师?

国师的好友,自然也算作半个长辈。

想通这一层,祝清晏一身的劲儿被卸下来,坐在谢洄之对面的长凳上,送了口气,又看着地上三个人的尸体懊恼起来。

本想着将计就计,却不曾想外面江湖如此险恶,她这初出茅庐的三脚猫功夫真是不敌。被谢洄之救下后,她又开始发愁,这一次打草惊蛇,下次自投罗网还能顺利么?

谢洄之像是瞧出她的苦恼,手指搭在桌子上敲了三声,“自己去厨房找些吃食填填肚子。”

“我不想吃。”

“那替我去寻些吃食。”

祝清晏不喜,但对于长辈该有的敬重还是有的,她闷声回了句话,便去后厨绕圈圈去了。

片刻之后,祝清晏看着面前与地上三具尸体一模一样的甲乙丙大哥愣了神,不仅是样貌,就连甲大哥时不时打喷嚏,乙大哥喜欢眯眼睛,丙大哥喜欢添他那口黄牙的小毛病也复刻出来了。

“这,这,这,这都是谁?”祝清晏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冲谢洄之大眼瞪小眼。

谢洄之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过去,随即拉起祝清晏的手,一针对准她圆润的指腹扎下,鲜红圆润的血珠渗出,滴向桌面一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玩偶。

他将带血的人偶放于地面,干完这一切,看着地上逐渐成形的假祝清晏,才道出了声,“无妨,一些人偶,各取了原主的血,他们会按照原先计划赶往目的地。”

祝清晏看着这一切,心中对纪家的敬佩达到顶峰,“下次回宫,定要劝诫父皇再多赏国师些赏赐,切不可被金国抢了这神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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