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在群里冒泡:【少说两句风凉话会s是吧】
何春川:【我劝你耗子尾汁,不要擅自曲解,我只是期盼队友早日回归】
群聊提示:何春川将群聊名称又【团聚ing】改为【唯等甘霖】
下面一群人出来无语。
阿文:【……】
菜泥:【……】
姚影:【……】
何春川:【???】
何春川:【你们社恐是吧,明明就面对面坐着还在群里发什么消息??】
阿梨:【@徐之应,老板,你忙完直接过来,我们差不多齐了】
徐之应:【ok】
徐之应只回了两个字母就放下了手机。
他自然也看到了何春川发的消息,但他没回复。
他不知道该回什么,何春川说话是挺直白的,这点从小他已经知道了,甚至觉得坦率点没什么不好,比家里说话总爱拐弯抹角的亲戚强。
但今天似乎有些直白过头。
徐之应难得开始怀疑自己——这一切是否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是他的错觉吗,是他在愚蠢地坚持吗,他应该放弃?
可是他寻找了那么久,做的事情也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他找到了陈甘霖,现在白濯又重新出现在他身边,他总觉得那个人在离自己越来越近。
可总有一次又一次的变故,让他不断失望。
他微微垂眼,心里乱成一团,对接下来的路难得产生迷茫。
*
白濯进入花店,花店的老板娘看到他有些惊讶:“小濯呀,好久没看到你了,不在这儿打工啦?”
白濯点点头:“高三了,换个离学校近点的地方,可以省时间。”
其实他这话说得有点心虚,当年高三他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依然不多,学校的考试他闭着眼都能做出来,他那时候缺的只有钱。
上大学需要钱,住宿生活需要钱,他不想再和舅舅有牵扯,于是做了更多的兼职,但由于精力有限选择了时薪更高的家教,所以就不再在街边店铺做廉价劳动力了。
花店老板娘笑眯眯地说:“加油呀,考个好大学,今天想要什么花?都给你打七折~”
白濯环顾了一圈,不同品种、颜色各异的花朵都开得娇滴滴,柔软的花瓣衬在翠绿的叶子中,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幸福感。
他指向玫瑰,说:“就这个吧。”
他很俗气,送人只知道送玫瑰,反正徐之应也是男的,别的花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欣赏不来,送他只会浪费。
“天哪,玫瑰?你确定?”老板娘在惊讶过后捂嘴笑,“是送给恋人的吧~”
白濯点点头。
老板娘于是从花瓶里拿出玫瑰开始削刺,一边包扎一边啧啧感叹:“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居然能和漂亮美人在一起,还收到漂亮美人送的花束,真羡慕。”
白濯:“……”
可能不是有福气,而是晦气吧。
他几乎没给过徐之应什么,反而总是让徐之应生气、担忧,任谁摊上他这种恋人不得被折磨得脱一层皮。
本来他们不必经受如此磨难的,如果没有AI004号,没有焕羽,没有后来的系统,那么一切都是顺顺利利、平平静静,他这时候或许仍然和徐之应无风无浪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在失忆和恢复记忆间被反复折磨,在游戏里艰难求生,挣扎脱身。
他知道徐之应想救他,而他却不想却徐之应被卷入牵连。
白濯垂着眼睛,眼睫微颤。
就在这个间隙,花店的老板娘叫了他一声,然后把包好的花束递给他。
白濯接过,玫瑰的艳红撞入眼睛,周围被一圈带着亮丝的粉纸收束包裹,间或点缀着些白色的满天星,再配上绿色的丝带。
原谅色,好看。白濯很满意。
“约会顺利~”老板娘在店里目送着他离开。
“祝我求原谅顺利吧。”白濯小声说。
他回到刚才下车的公交车站,但徐之应没有在原地等他,这会已经不见踪迹,他下意识摸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对方在哪儿,却恍然自己没有手机。
不过他一转头,就在拐角书店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正在书店暖黄色灯光下浏览书架,从密密麻麻的书脊中抽出一本,落地的玻璃将一切映得清清楚楚。
白濯一瞬间安心。
他敲敲玻璃,徐之应便从里面出来,还顺手夹带着那本书,付了账。
白濯将花往身后藏了藏,却在看清楚徐之应拿着的那本书时瞳孔一缩,心脏跳得更快了些。
因为如果他没记错,那本书承载着他们两个不怎么好的回忆,白濯的眼神落在徐之应身上细细看了片刻,不明白他怎么会将那样一本书带回家。
但徐之应神色一切如常。
“去哪儿了?”
他刚才只看见白濯进了小巷子里。
白濯将身后的花束缓缓递到徐之应身前,说道:“送给你。”
徐之应不解:“为什么。”
“因为希望你能原谅我。”
徐之应一愣,他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目光落在白濯身上:“为什么突然要我原谅你。”
白濯背出提前打好的腹稿,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我不期盼你现在就能原谅我,但我会保证以后做任何危险的事情都会提前告诉你,不会再让你担心。”
“虽然你说只有安然无恙回到现实世界才能一笔勾销……”
白濯的话还没说完,但他看到徐之应一脸震惊的模样,不由得停住,问道:“你怎么了?”
徐之应在原地待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我只对陈甘霖说过,好像不应该由作为白濯的你说出口。”
说这话时的徐之应像是个冷心冷情的机器人,刚开始白濯还没理解他的意思,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心里顿时一凉。
徐之应这是把他当成了系统捏的“假人”。
想到这里,白濯的脸有点白,但他尽可能清楚地向徐之应说明情况:“我就是陈甘霖,进到这个世界后我恢复了记忆,也变成了原本的样子。”
“我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说,所以一开始就没跟你解释。”
白濯边说边看着徐之应的反应,却见对方仍然表现冷漠。
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他实在是没想到会给徐之应造成这样的印象,早知道刚碰到时,他无论如何都会说一通。
徐之应问:“……那你的生活也变了吗?变了哪里?”
白濯顿了顿:“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不再是舅舅舅妈,变成了父母,他们都很爱我。”
“我妈还说要给我□□吃的菠菜豆腐,但我其实不爱吃。我说我逃课了,我爸也没揍我,真不敢相信,所以我逃出来了。”
他的家庭状况徐之应也略知一二,所以明白这些事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但徐之应只是看着他,眼睛甚至都不带眨。
白濯见他还是没反应,忽然觉得有点生气:“我还是陈甘霖的时候,你对着那张完全不一样的脸都能认出我,现在变回来了就不认得了?”
“你还是喜欢陈甘霖的脸?可惜变不回去了。”
见白濯这么说,徐之应总算有了点反应,他抬臂将白濯揽入怀中,轻声解释道:“没有,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脸。”
白濯察还想反问,但他在徐之应的怀中察觉到了对方身体轻微的颤抖,于是闭了嘴,只是回抱,抱紧了他。
“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徐之应说着又紧了紧手臂,“害怕是假的。”
白濯安抚道:“不是,真不是,不信我拧你一下。”
说完他就猝不及防地出手,在徐之应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那劲儿绝对不轻,疼得徐之应下意识松了手,拿着的书也掉落。
白濯则趁机把掉落的书捡起来,眯着眼打量了一遍,果然是他当初送给徐之应的分手礼物,不仅刚才在徐之应怀里硌他,现在看着心里同样膈应。
他将书藏起来,眼不见心不烦:“我没收了。”
徐之应似乎也想到了过往,勾了勾嘴角,什么都没说。
他把白濯带到了路边,司机不知道何时又在等着他们了,徐之应报了一个地名,商务车开上了高架桥,穿过半个城市的车流,前往某个地点。
白濯大概能猜到他们去哪儿,窗外划过夜景,他的一只手被徐之应紧紧握着,车内的光线在路灯的交错中或明或暗,染上些暧昧模糊的颜色。
*
商务车会停在一片清冷的高级商业街确实出乎白濯的预料。
徐之应让司机回去,自己去了停车场,白濯就按照他指的方向走,结果看到了一家占地面积挺大的咖啡馆。
咖啡馆门上挂着“close”的牌子,于是白濯抬手,按了按门铃。
等了好一会,才有人趿拉拖鞋的声音过来,门被打开一条缝,一颗头探出来,带着啤酒味不耐烦地说:“近期不营业。”
白濯偏过身看了看店门口的招牌,确认是徐之应所说的那家店,于是说:“我没找错。”
但那颗头却忽然瞪大眼眶,呼啦一下把门拉开,露出那人的全貌。
“白濯?你是鬼??”
白濯:“???”
他不确定地吐出这个人的名字:“狄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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