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榆低头将应援棒重新放好，站在入口处等着她们。

徐礼夏没带什么东西，保安简单看了眼就让她进去了。

沈思榆一看到她走到自己面前，脸“腾”一下就红了。

徐礼夏眼尾轻微上扬，眉眼稍弯，语气中带上些许笑意，“又怎么了？”

沈思榆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睛，不敢抬眼与她对视。本来能和郑高恩语速很快的对话，面对她时却突然卡壳，支支吾吾地摇头。

“没……没什么……”

徐礼夏眸中短促地掠过一丝笑意，伸手勾住了沈思榆的手指，脸上露出了点失落。

“那你怎么只和高恩说话，一点都不敢看我？”

沈思榆的大脑空白，连忙摆手，快速的解释，“不是的，只是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讲话——”

“哦——”

徐礼夏故意拖长了声音，直到见沈思榆都有些紧张的脸色苍白了，才莞尔轻笑。

“那我就知道了。”

她比沈思榆高一些，低头望着她，眸中含笑。

沈思榆：这张脸的杀伤力太大了……谁能救救我。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她依旧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徐礼夏，直到郑高恩走了过来，才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徐礼夏朝着内场走，身边的两个人的氛围较来时变了很多

郑高恩不发一言，冷着一张脸，垂头拿着手机不断敲敲打打。

徐礼夏能感觉到放在口袋中的手机不断传来震动声。

站在她另一侧的沈思榆也是面色冷淡，或许是觉得跟徐礼夏已经算稍微亲近点了。试探着伸手挽住了她的肩膀，贴近了点，小声跟她聊着生活中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沈思榆用普通话聊着天，没有察觉到郑高恩一点都听不懂。

徐礼夏轻笑了声，似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了站在她右侧的郑高恩身上，顶着她像是要杀人的目光，不时也附和两声。

郑高恩死死地揪住了背包袋子，越来越生气，快要走到座位时，突然绕到了后面，挤在了徐礼夏和沈思榆之间。

她扬起来的脸上满是笑容，可落在沈思榆眼中却是矫揉造作的很。

“礼夏，我们的位置在那边，还是快点过去吧，我看人都要多起来了，一会应该不好走——”

郑高恩伸手指着前方，故意用英语说着，让沈思榆识趣点自己离开。

谁料，就在她话音刚落，沈思榆就也露出了笑容，嗓音清甜，“好巧哈，我也在那里。”

郑高恩不敢置信的偏头，就见沈思榆把票根拿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熟悉的座位上，不是吧……

除了区域一样，竟然座位都是连着的？

徐礼夏能感觉到郑高恩捏住了她的手臂，有点好笑的搭在她的手背，对着沈思榆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

郑高恩买的票很好，正对着延伸台的第一排。

徐礼夏本来想坐在边缘，却被郑高恩拉着坐在了她和沈思榆之间，一点都不想看到对方。

她有点无奈，余光扫到沈思榆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了几句。

当感觉到徐礼夏看了过来，沈思榆连忙又露出了笑容，将手机拿了出来，试探着小声问，“礼夏，能不能加一下好友……？”

“好啊。”

徐礼夏轻快的答应了。

沈思榆有些兴奋地敲了一下手，连忙打开微信，小声问，“你的号码是多少？”

徐礼夏伸手在她的屏幕上轻点数字，低笑了一声，“这个就是，以后常联系哦。”

沈思榆脸颊泛红的答应了，就算是听到了不远处郑高恩的冷哼声，依旧不减好心情。

郑高恩不停地用余光扫着这俩人聊的欢快的模样，恨恨的敲击着手机，直到发现徐礼夏不和沈思榆讲话了，才算是舒坦了几分。

她们进来的时间刚刚好，没过一会儿艺人也入席了。

开场时，大屏幕短暂的黑了几秒，再打开则是开幕vcr，播放停止的那刻，则是开场表演。

徐礼夏能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欢呼声，坐在她右手边的沈思榆眼睛也亮的惊人，打开应援棒不断挥舞着，而她左手边的郑高恩则是沉默的惊人。

她无声的笑着，坐在黑暗的人群中，黑暗的内场内的灯光都汇聚在了舞台上，让人只能把注意放在上面。

徐礼夏打开座位上的荧光棒，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简单欣赏着。

几场表演之后隔一个奖，倒也算不得慢，第三个奖颁发时，坐在她身侧的两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2017年最佳MV奖获奖者是……”

颁奖人说着名字。

刹那间，坐在她左边的人高兴的厉害，不断挥舞着荧光棒，而沈思榆的脸上笑容淡了几分，摩挲着荧光棒，忍不住侧头看向艺人席。

徐礼夏顺着她的目光朝那儿也望了一眼，可惜太远，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眼前的倒计时却极为清晰。

【6:00】

【5:59】

【5:58】

好像是快要清零了？

眼睫轻颤，她的视线落在虚拟的光上。

坐在她身边的郑高恩正拉着她的袖子，示意她快看台上，在耳边对着她讲了什么，可是她没有听清。

“康桑密达——”

直到台上人兴奋的感谢声响起，屏幕上又出现了下一个演唱嘉宾的vcr。

她才回了神，眨了眨眼，顺手接过了郑高恩兴奋递过来的荧光棒。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进，却没有丝毫紧迫感，反倒是突然有了点闲情雅致，借着舞台上落下来的灯光，仔细的打量着荧光棒。

全白炮弹设计，晃一晃还能听到里面小球碰撞声音……真的好像个大灯泡……

郑高恩还以为她不会打开，伸手帮她打开了开关，瞬间，银白色的光球亮了起来，确实很漂亮。

她又看了眼沈思榆手里拿着的，对方以为她好奇，笑着将自己的应援棒递给她。

徐礼夏沉默，方才后知后觉的摇头。

两人说话的功夫，台上的安智瑛已经唱到了一半。嗓音像极了正期待着会见初恋的少女，温柔又甜蜜。

“爱情不就是这样产生的吗”

导播随着节奏切到了观众席位，缓缓落在了某一处——

这并不稀奇，演唱会或是拼盘，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在镜头聚焦的那瞬，倏然被投射到大屏幕中的面容，让看到的人们呼吸一窒。

导播也像是怔愣住了，本应只放一秒就切走，镜头晃了一下，下一秒又将摄像机推近。

昏暗背景下，一张无懈可击的脸被屏幕放大到有些失真，冷白皮仿佛在闪闪发光，让人目眩神迷。

唯有台上的安智瑛依旧用清甜的声音唱着。

“说不定我的心一半挂在了你的身上”

镜头前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不同，抬眼直接对上了镜头。

与她对视的那一秒，昳丽到极具冲击力的美貌分毫毕现的呈现在大屏幕里。

观众们仿佛心脏被击中般发出了吸气声，应援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

“哪怕今天就好像要被你甩了”

导播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几秒，才想起来这只是个观众，匆忙将镜头切走，给了歌手一个镜头，便又切到了艺人席。

“我要再一次试着跑向你”

V立刻捕捉到了镜头，扬了一下眉梢，很给面子的做着reaction。他拍着腿，打着节拍，脸上的笑容肆意又率真，对着镜头比着赞的手势。

大多数人还沉浸在先前镜头中，欢呼声不如早前热烈。

坐在V身侧的JK也有些恍惚的盯着另一边已经切走的屏幕，直到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脸，眨了眨眼，露出了微笑，也适时的和他一起做reaction。

等到镜头又切回场上，这首歌声渐入尾声，颁奖、演出，内场的氛围隔了一会才渐渐回暖。

有人试图转身去寻，可惜场馆里人太多，根本找不到。

*

周围的欢呼声落在徐礼夏的耳畔，声音嘈杂而热烈，但与她仿佛隔着厚厚的屏障。

她正在看眼前的倒计时——

刚才被摄像头对准的那一刻，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电磁声。

【滋——】

【检测到能量……正在进行重启……】

【加载进程1%……46%……84%……】

那一刻，倒计时突然停在了【0:01】上。

徐礼夏静默地望着，耳边的电磁声随着加载进度的增长，音量逐渐放大，最后带着些许刺痛。

【加载进程99%……100%】

【恭喜宿主绑定系统009……】

电磁声骤然转小，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出现。

【很抱歉现在才告知您，由于之前系统耗费能量保护您于车祸中顺利脱困，现需您重新提供能量。】

她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梢，思索着自己是否真的有精神障碍，现在都出现幻听了，症状更严重了。

不过……当时出车祸时，好像还真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遮挡了一下……？

009试图用冰冷死板的声音表现出积极的情绪，却显得更加古怪，【请多提高曝光值，否则系统也无法保证你还能活多久。】

她无声地笑了笑，视线落在舞台上的人身上，没有回答，当这道声音是耳旁风。

009的机械音有点迟缓，似乎是在检索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只要有足够的人能记住你，积攒到一定的数值，系统便能检测到能量……】

不过，没过片刻，电磁声越来越小，009的机械音骤然出现卡顿，一字一句的报告。

【……能量太低，将陷入休眠……能量补齐那刻，才会重新苏醒……】

【祝您顺利。】

机械音消失的那刻，也将已经在她眼前快两个多月的倒计时也带走了。

所谓的系统存在本身就已经很荒谬了，它说出来的东西更为可笑。

徐礼夏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荒诞不经的梦，眼前是久违的干净。

莫名的，她觉得系统所言是真的。

意识到这点，她的心底像是压了块石头，转瞬又涌出了几丝微妙的兴奋感。

黑暗中，她唇角微弯，无声的笑了起来。

可以忽略系统，过渡，不会出现。

引用的歌是“脸红的思春期”的Some ，17MAMA有表演，镜头也确实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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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