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先生就笑一下？”顾留卿摸着下巴想了想，最后想出这么一个要求。
秦九渊一愣：“就这？”
“就这。”顾留卿点点头。
他看秦九渊那有些诧异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秦先生觉得为难？其实也就笑一下。”
觉得为难就对了！就是要让你为难！
这人脸上始终冷淡的神情，让他偶尔会有种想看看这寡淡表皮下其他表情的好奇。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秦九渊脑海中忽然闪过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搏褒姒一笑的典故。
顾留卿可不知道秦九渊的心里想法，他挑了挑眉：“或者秦先生更愿意在公众面前一笑？嗯，这么一想，好像这样才更有意思？”
话刚落，张助理的声音又传来：“秦总，有急事。”
顾留卿：“……”好像每到关键时候，这个张助理都会像是装了雷达似的准时出现。
张助理感觉顾留卿那飘过来的眼神凉丝丝、阴森森的，让他不禁脊背一凉，心里拨凉拨凉的。
说实话，他也不想打扰这两位大佬啊，奈何事情真的挺急的，只能欲哭无泪地硬着头皮过来。
周遭寂静了一会。
秦九渊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唇角的那一丝笑容浅淡得近乎没有，只是一晃而散，仿佛燕尾轻点水面掠起的一丝涟漪。
“正好顾少可以再想想，想要什么。”
……
“表叔，你也买了这个丹药啊？”小云雀妖阿雀看着男子手上鲜红如血的丹药，好奇地问。
“觉得这个丹药有点眼熟。”朱星阙说。
这让他想起那个煞神炼制的丹药，诡异的血红色，甜腻的蜂蜜味。
阿雀直接忽略了朱星阙说的眼熟。在他看来，他这个表叔是正正宗宗的人类，应该不可能在这之前见过顾留卿炼制的丹药才是。
“表叔，你不跟王家的制药公司合作了？”
“你怎么知道的？”
“听见你秘书说的。似乎说是王家的美白药剂有问题？表叔，王家的美白药剂真的有问题啊？”
“哼，确实有问题，问题还不小。本来还以为有两下子，没想到也是个水货。”
“啊？真的有问题？那那些用过美白药剂的人岂不是……”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听说九秦制药那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是对手，应该会处理好的。”
“那表叔，你要不要也跟九秦集团合作一下？”阿雀想起他表叔的病，越想越觉得让他表叔跟九秦合作、进而请顾少帮看一下病，肯定能治好他表叔的病。
他极力推荐：“九秦出品的美白丹和养颜丹应该就是顾少炼制的。顾少炼的丹药可厉害了。除了美白丹，养颜丹，还会炼其他丹药。表叔你要是跟九秦合作，没准能请到顾少帮你看看你的病呢。”
“顾少？姓顾？”
“是啊，姓顾。”
“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叫顾留卿？”
“顾留卿？”朱星阙忽地大喊一声。
这不就是那个煞神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他就隐隐觉得脊背发凉。想起被这个煞神支配的痛苦，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顾少其实挺好说话的。他之前见到我，还无偿送了我转运丹，是个很好的人啊。可惜我帮不上顾少什么忙。”
听到阿雀这么说，朱星阙放下了心。那煞神跟好说话根本就不沾什么边，更不用说还助人为乐。
是他太紧张了。看到丹药、听到顾留卿这个名字就联想到那个煞神。不说那煞神不太可能在这世界。单说丹药，那煞神虽然丹术高明，但炼制的都是些毒丹、怪丹，不可能炼制些美白丹养生丹这些丹药，更不用说帮九秦制药炼制。
也更不可能是个好说话的人。修真界谁不知道，魔尊顾留卿，最是性子古怪，喜怒无常，阴狠嗜血……总之一句话，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的那个转运丹还有吗？”朱星阙问。
从美白丹、养颜丹来看，炼制的手法确实巧妙无比，但这都是些简单丹药，看不出真正的水平。
“呃，还有一颗。”当时顾留卿给了阿雀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两颗转运丹。
朱星阙拿过那粒丹药仔细看了看。
他觉得如果那个顾少是炼制了这转运丹的人，或许自己的伤还真的能治好也不一定。
他在渡劫时被天雷劈到，神魂直接穿越到这世界。因为神魂重伤，他这身体也时不时出些怪毛病。而且神魂受伤，他就很难找到机会回到修真界。就算有机会，以他这重伤的神魂，恐怕也走不了。
他一直暗地里在找炼丹师。可惜这边炼丹传承几乎断绝，传承下来的几乎都只是写简单的丹术，根本没办法治他神魂上的伤。
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个不错的炼丹师，他当然不能放过这机会。
“你有那个顾少的联系方式吗？”他问。
“啊？有，有的，当时顾少给我留了电话号码。”
“你跟那个顾少联系一下，就说我想请他帮治病，要是能治好，无论多少价钱都行。”既然能帮九秦制药炼制美白丹养颜丹来卖，或许这个顾少缺钱也不一定。
“呃……那我就跟顾少联系一下？”
……
小云雀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顾留卿正在研究王酥音那个美白药剂有什么破解方法。
王酥音的美白药剂的确是有效果，而且效果还很不错。不过这个效果是以透支身体机能为前提的。因为提前透支身体机能，因此才显现出不错的效果，让人容光焕发。
他也是早上被人通知后才发现的。因为没觉得王酥音的美白药剂有威胁性，同样地也没注意到王酥音的美白药剂竟然有问题。
过两天就是正式推出的发布会。能在这之前研究出破解办法最好。
“你表叔想请我帮忙治病？”顾留卿接到小云雀妖的电话有些惊讶。
“是的，顾少您看能不能帮下忙？我表叔朱星阙家里有不小的公司，无论报酬多少都还是可以商量的……呃，我的意思不是说顾少一定要高报酬才接……”阿雀有些紧张，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表叔叫朱星阙？”顾留卿隐隐觉得这名字有一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啊？是啊，是叫朱星阙。”
顾留卿总算想了起来。在书中剧情里，是有个叫朱星阙的配角，跟秦九渊的那个朋友归玄之是一对。
这么一想……也许他可以通过这个朱星阙，进而可以知道一些秦九渊以前的事、知道秦九渊的底细？
本来他是不打算接这个单的，光治秦九渊一个人就够他忙的了。而且目前有九秦制药美白丹、养颜丹三成的分成收入，他也不太缺钱。
不过想到也许可以间接挖出秦九渊的底细，他应了下来：“好吧，明天你让他过来一趟。”
张助理进来时刚好听到顾留卿接电话的内容。尤其是听到朱星阙这个名字时更是警惕万分。等听到顾留卿答应帮忙治病，并让那个朱星阙过来时，张助理更觉得匪夷所思，顾少竟然答应那个朱星阙了！
会不会因为这个朱星阙是顾少在修真界认识的人？毕竟朱星阙也是从修真界过来的。
同时他的脑瓜子里还多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这个朱星阙或许跟顾少关系不浅，甚至有可能还有些故事……打住打住，顾少可不是那种轻易动心的人！
“张助理？什么事？”顾留卿问。
他现在是在九秦制药的研发部一个实验室做研究工作。这个研发部跟九秦总部是同一栋大厦。
“呃，我是来给顾少送点甜点的。”张助理说，“秦总知道您早上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九秦这边，没来得及吃早餐，所以让我给顾少您送甜点过来。”
秦九渊当然不可能让他这么说。而是让他说甜点只是九秦员工应该有的待遇。不过张助理有一种预感，觉得这个朱星阙危险性极高，他们秦总要是再不主动些，也许……
为了上司的未来幸福，他这时候最好当个助攻推一把。
“秦九渊让你送来的？”顾留卿一挑眉。
“是啊，秦总让送来的。”张助理没有多为上司说好话，说太多还不如做的多。
他说起了处理孙四的事：“我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让顾少您解解闷。那个孙四您还记得不？据说因为被爆出脚踏几条船，并且还被爆出多人运动，被他门当户对的未婚妻退婚了。孙四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想要找个条件不错的人结婚是不太可能了。据说孙家已经取消了他的继承人备选的身份，想要把他送出国去避一避风头。”
顾留卿挺惊讶秦九渊下手这么快：“秦九渊手段不错嘛。”
张助理觉得程度差不多了，就没再多点明什么。反正顾少应该会想得到。
他回到秦九渊的办公室：“顾少已经收下了甜点。”
“嗯。”秦九渊眉梢都没动一下，垂眸处理公务。
西装革履，神情冷淡，脊背坐得挺直，一股子一丝不苟、生人勿近的味道。
张助理看着，不由得暗暗为上司忧虑：“对了，我过去时刚好听到顾少说会帮朱星阙治病。”
秦九渊笔尖顿了顿。
张助理再接再厉：“秦总，这个朱星阙也是从修真界来的，会不会……跟顾少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秦九渊眉尖紧拧：“朱星阙？”
张助理点头。很好，看来秦总已经意识到这个“情敌”的危险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