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怼流言

026:怼流言

一整个国庆假期,宋予凝全程陪在陈女士身边,逛街聚会见好友。

周边的亲朋乍一看到宋家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儿,半开玩笑说哎呀女孩子长大啦,可以嫁人啦。

陈女士抱着电话和人唉声叹气。

孩子大了管不住咯,心也野了……你看,非说要去东港上班,有什么好的嘛!

话语里虽有不满,更多的还是甜蜜的抱怨。

宋予凝暗暗朝父亲使眼色,意思是说:瞧你老婆,啰嗦。

宋父戴着老花镜坐在电视前看新闻,撇撇嘴回:你妈这人你还不清楚?

父女俩默契地相视一笑。

十月七号,宋予凝启程回东港,宋家父母一块儿来车站送她。

“下次回家该过年了吧?”陈女士替她系好鞋带站起身。

瞧这脸色仍有些埋怨:“记得多打电话,按时吃饭,不要熬夜……还有工作也别……”

宋予凝有点受不了了,不耐烦地:“妈,都开始检票了,我真要迟了了。”

“行了行了,赶紧去吧。”陈女士朝她挥手示意,背过身抹了把泪。

宋予凝背着包踩着轻快的脚步,短发被微风吹起,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宋家二老见此,心头一阵酸楚。

动车载着她从西澜重新回到东港。

这座城市的十月还未步入秋季,烈日当头热气正盛,宋予凝拖着行李箱回到家。

屋子里的装饰和走前一样,这个假期吴茜跟着团队出差了。

她把带来的特产和伴手礼一一分门别类地归置好。

一想到明天上班时,她不再是“实习生小宋”,而是“职员宋予凝”,心头莫名淌过一阵热意。

隔天一早,宋予凝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华贸商厦。

上班时间还没到,她将东西带进办公室,一一搁置在他们的桌面上。

晨会结束后,同事们陆陆续续各归各位。

宋予凝跟随人.流走出会议室,途中瞥见赵妍妍朝自己笑了一下。

俩人不约而同地为这次的相见而窃喜。

【英华霹雳小分队里】——

Cici赵妍妍:中午大伙儿聚聚?庆祝一下?

Ira骆星阳:你捡到钱了?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Cici赵妍妍:庆祝我们四个人都还在啊,难道你不高兴吗?

Ira骆星阳:高兴个鬼,中午我要去代理点加班出单,不在公司……你们仨别吃独食啊。

宋予凝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莞尔一笑,默默收起了手机。

办公室里的同事见到她,也为她虚惊一场的遭遇由衷地感到开心。

这个时间点苏砚和没到公司。

假期过后,人人都还沉浸在轻快放松的氛围当中。

就连程萍也懈怠了,借着泡茶的空隙和他们几个小年轻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天。

晨间的阳光从窗口落进来,明亮却并不刺眼。

宋予凝和大伙儿笑着,心头无意识地升出一丝满足感。

只可惜这样的满足并没有持续太久,伴随着大门推开,两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然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方柏霓先进的门,她的身后跟着苏砚和。

两人的表情都很平静。

脚步声止于南边的办公室,这一回方柏霓没再关门。

交谈声隐隐透出,宋予凝竖起耳朵听,也只能听到“有鬼”、“清白”、“发誓”等字眼。

她不知道方柏霓说了什么,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因为从苏砚和办公室一出来,对方便直直地奔向自己。

双手环胸,眼神轻蔑。

“方便借一步谈话吗?”

宋予凝动了动嘴唇,语气略带强硬:“抱歉……我不方便。”

斩钉截铁的模样让人不由想到一个词:虚张声势。

另一边,方柏霓才被里头的人拒绝,不想出了门竟又在她这里受了气。

她的性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忍气吞声,当即回:“行,你要把话摊开说,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宋予凝很好奇,为什么她会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敌意。

仅仅只是因为她俩被同批招进非车险科,所以方柏霓才把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可能吗?

呆怔了数秒,也或许只是眨眼的功夫,科室里其他人都围了上来。

高修杰负责劝和,说你们俩都别激动,有话好好谈。

程萍一脸担忧,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涂一沅难得好言好语,都消消气,大热天的……怒伤肝。

也不知他们中的那一句话刺激到了方柏霓,下一秒,她的面孔慢慢扭曲了起来。

牙疼似的“嘶——”了一声,冷漠地将目光投向在场的所有人。

“是你们让我说的……那我就‘好好’说了。”

她的语气既冷静又冷酷,质问包括宋予凝在内的所有人——

“这三个月,有幸和大家相处,其实我挺开心的。”

“只不过临走之前,有一件事需要向大伙儿求证真相。”

宋予凝的目光对上她冷然凌厉的神情,莫名地升出一丝惊惧。

只见方柏霓端着一副愤怒的面孔,不加掩饰道:“宋予凝跟苏砚和搞办公室恋情这事——涂一沅,高修杰,你俩不会说自己不知道吧?”

密密麻麻的寒意从骨头缝里钻进来,浑身的血都凉了。

只有脑子还是热的。

她在说什么!

谁和谁?

宋予凝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一瞬猛然站起身,高声辩驳:“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敢承认吗?”方柏霓眯起眼,阴狠地笑了起来:“——你敢说没在公司里谈恋爱!”

宋予凝如遭电击,定定地立在原地。

涂高二人的脸色也跟着变得微妙了起来。

等一下,方柏霓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特地提到他们?

宋予凝疑惑地皱起眉,歪过头去。

涂一沅脸色惨白,高修杰垂着眼皮,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感受到宋予凝投来的目光,俩人也只是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却什么解释也没有。

疼痛感骤然袭过全身,宋予凝睁了睁眼,豆大的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无法控制地落了下来。

那个瞬间,那个当下,宋予凝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整件事,转头跑了出门。

*

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方柏霓给英华上下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上午十点,一封来自非车险科Bertha方的通告发送给了公司上下所有人。

通告里写得简单明了,自己在非车险科的实习三个月里,亲眼目睹科长Simon苏与另一位实习生Sally宋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暗通曲款。

事件被描述得有声有色,譬如Sally宋在宣导会上失言,当着合作方的面亲口称呼Simon苏为老公;出差期间Sally宋毫无顾忌地当面勾引Simon苏,饭桌下勾着Simon苏的裤腿**;同科室的另外两位职员Cathy涂、Alger高均可以作证,而碍于领导的淫.威,两人对此只能佯装不知……

事情的危害面太广,说好听点,是英华集团内部管理有待提升,说难听点,权.色交易,威逼利诱……

事件由科室层面一下子提升到整个集团的企业形象。

谁也没想到方柏霓会这么疯,能这么疯!

除宋予凝外,涂高二人也成了背锅的角色。

OA发出的半小时后,两人同时被叫进办公室。

面对苏砚和的盛怒,涂一沅被吓得没有头绪,还是高修杰镇定些,出面解释所谓的流言只不过是两个人私下的言论,根本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证据。

只是他没考虑到,自己所谓的“站不住脚的言论”,现在已经成为整个公司茶余饭后的谈资。

苏宋二人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到了下午,同批的其他实习生都收到人事部的通知,准时准点地签署了劳动合同。

只有宋予凝是例外。

经理层面的意思是:有待考量。

至于考量什么,大伙儿心知肚明。

宋予凝觉得自己快要炸了,她的小脑瓜应付不了这么棘手的问题。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跟苏砚和“有一腿”,否则为什么面对方柏霓的质问,她会心虚,甚至无言以对?

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

她不敢继续坐在工位,那些苏砚和的爱慕者频频路过科室门口,对她投来的好奇的目光足以把她杀死。

或许背过身便会问:

“怎么是她啊?长得很普通啊?”

“我也觉得啊……苏总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

“不会弄错的,连他们科室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没想到苏总的眼光这么低……”

“是啊,跟个豆芽菜似的,也不知道看上她什么了?”

一整个下午,宋予凝躲在天台的抽烟区不敢下楼。

她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要跟大伙儿说再见吧。

可是……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为什么,她要因为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背负骂名、承担后果呢?

傍晚的时候,天台上来了一张熟面孔,

程觅云在这里碰见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你要抽吗?”她看了宋予凝半晌,似乎有话要说。

“谢谢。”宋予凝一开口,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我、我不抽烟。”

程觅云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眼前这张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程总。”宋予凝叫住她,抹了一把泪哽咽说:“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程觅云似乎无所谓,耸了耸肩又走了。

她本来就是来抽烟的,公司里盛传的消息于她,似乎只是一则无聊的谈资罢了。

临近下班点,宋予凝心虚地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敢下楼。

回家路上,她又意外地接到了陈则省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宋予凝直接摁断了来电。

明明他俩之间清清白白,她为什么要怕呢?

所有人都以为宋予凝和苏砚和的八卦十有**是真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面对方柏霓的厉声质问,她心里想到的是什么。

这一晚,宋予凝睡得极不安稳。

她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分管经理杨淮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口气森然、一脸严肃地命令她,让她将手机交出来。

然而手机上还保留与陈则省的聊天信息、通话记录……

宋予凝吓得猛然醒了过来。

陈则省没有再打来电话,只有简简单单的一条讯息,却给了她无端的安全感——

Andrew陈则省:我相信你。

四个字逐渐模糊,最后晕染成看不见的样子。

宋予凝哭了。

隔天一早,她照常起床,洗漱,上班。

平静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九点整,苏砚和把她叫进办公室。

宋予凝收到通知的一瞬,心道: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她佯装无事地起身,脚步犹如千斤重。

办公室的门打大敞着,她却做贼心虚地不敢关上。

继而径直走到他面前,哑着嗓子问:“苏总,有事吗?”

男人闻声抬眉,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一团火,要把她烧出两个洞:“现在怕到连关门都不敢了?”

他开门见山地试图把横亘在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扯破。

“啪——”地一下拍着桌面,苏砚和胸口轻伏,猛然起身质问她:“你就这么点胆子?”

宋予凝的脑袋混混沌沌。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

她知道,苏砚和是不会害怕的。

他不怕面对流言,自始至终他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惊惧的神色。

宋予凝只恨自己不够强大。

强大到能够承受这一切流言蜚语。

苏砚和作为中层,历练多年,他有“不怕”的资本。

而自己呢,只是一个刚刚顺利通过试用期准备转正的实习生,她有什么资格敢与他相提并论?

或许是宋予凝的沉默与眼泪,勾起了对方心底难得一见的柔软。

这一次,苏砚和没有再骂她,没有奚落与嘲讽,而是贴心地抽出纸巾,俯身上前替她擦干眼角的泪痕。

“你傻不傻啊?”他低声笑了一下,现在他俩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哭有什么用?”

宋予凝当然知道哭没有用,可是除了哭她还能做什么呢?

那一瞬,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尽数爆发出来。

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要接受这种谩骂和指责!

凭什么要被歪曲误解!

凭什么要被人指指点点成“权.色交易”的典型?!

宋予凝想哭,或许她早就应该狠狠痛哭一场。

哪怕现在苏砚和要赶她出门,哪怕明天她就要滚蛋。

在这么一个精神和身体都极力放松的状态中,眼前男人的人骤然被放大。

她睁着红通通的双眼,意外地见苏砚和俯身凑近自己的耳畔,沉着嗓子对她说——

“你怎么那么蠢,哪有抓贼的怕当贼的?”

“上回受了委屈,你还敢冲进门和我叫嚣……现在胆子去哪儿了?”

“别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即便有……也不用怕。”

“宋予凝,记住我教你的……这种时候不要捂耳朵,学会站起身,撕烂他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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