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 都准备好了没，马上就到上课时间了！”久不见关佳佳出来, 关父频频催促, 今天可是上学的第一天，迟到哪成？

“好了, 好了, 爹，外面都结冰了, 我得把娘做的围巾带上。jiuzuowen”关佳佳炫耀道, 没想到都二月底了还这么冷, 也是，现在才五九，俗话说一九二九不出手, 三九四九不出手,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冰都没完全化开, 当然冷了。

而她脖子上的围巾则是关母用新绒织的, 不得不说, 关母手工相当的好, 不管做布鞋, 棉靴, 还是棉袄，毛衣，或者外套, 都能做得和人家外面卖的差不多，关母甚至还能刺绣，多才多艺，多才多艺，关佳佳第一次见到时，都惊呆了。

然后就亲眼见到关母在她的新枕套上绣了一朵花，非常漂亮，见关佳佳感兴趣，关母还一度想教她，可她真是个手残中的手残，光认针都认不清，用了一个星期，还是分不清棒针和正针怎么用，最后关母放弃她这个榆木脑袋！

“是，是，走吧，书包和笔盒都带着了？”幸亏家里就剩她一个还小，得时时看着，要再多几个，关父怕是受不了。

“带着了，带着了，爹，那铅笔和本子都得去学校买吗？”第一次上学，有些流程她实在不懂。

“学校会发的，也可以自己买，等你用完再说，身上的钱可不能乱花”佳佳身上除了自己存下的钱，还有老二她们几个给了，加起来只怕不少于两张大团结，谁家十岁的孩子身上能有这么多钱，关父想想就叹气。

“对了，魏时也是今天上学吧？你以后可以和他一起上学放学。”正好也可以让魏时监督监督她，佳佳这孩子好像挺喜欢，不，应该说是挺乐意和他在一起的。

“知道了，知道了，爹，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关佳佳赶紧安慰关父这颗老父亲不舍的心。

关家湾的小学是和附近几个大队合用的，出村走上二十来分钟就到了，是一个两层小楼，红砖，前后各有一个操场，都种了柏树，还有些杂草。

“成了，爹就把你送这儿了，你自己进去吧！”放下关佳佳的手，关父郑重嘱咐道。

“嗯，爹，你走吧！”关佳佳招手，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上学，却有些舍不得，忽略掉心中的不适，关佳佳进了学校。

现在学制实行的是五二二，即是五年小学，两年初中，两年高中，但农村的小学到了五年级基本就没人，所以有时候会把五年级和四年级混在一起，给这个班上完，再给那个班上课。

不过今年入学的关佳佳暂时还没遇到这些问题，也不知是啥原因，今年的一年级基本招满，相比往年只找到十几二十个的学生来说，今年足足招到了四十多个，男女都有，把校长都惊呆了。

还以为数据出了错，校长就亲自跑来看了看，结果发现居然是真的，这就有些复杂了。

校长姓张，高中毕业，他刚刚十岁时，就赶上了新中国的成立，然后幸运的参加扫盲班，被人发现资质不错，然后一路上到了高中，毕业后没留在城里，而是回了老家，希望能多教些孩子读书，让更多的人见识到更宽广的世界。

可惜，他努力了将近二十年，上林小学每年的毕业人数还是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他都灰心了，没想到还能收到这么多学生，这下他是既好奇又激动！

关佳佳进了班后，不仅看到了关玉凝，还有三丫，四丫，奇怪，她们村里的许多孩子好像都来了。没想到三丫四丫真的来读书了，难道是她之前说的话起作用了，如果真是，那就太好了。

关老太是个吝啬到了极致的人，除了关玉凝，还有她的几个男孙，谁也不能从她手里抠到一分好处，当初关佳佳的几个姐姐想要读书，她差点没把房顶掀翻，最后还是关父自己想办法，东拼一点，西凑一点，然后偶尔去城里卖些东西，才凑足了几个孩子上学的钱，就这关老太也没少说嘴！

三丫，四丫能来，只怕费了力气，想到这，关佳佳朝她们笑了笑，希望她们能一直坚持下去。三丫四丫楞了下，也朝她点了点头。

“姐，姐，佳佳也来了？”四丫拉着三丫的手说道。

“是啊，以后她有啥需要的，我们得帮她，知道吗？大家都是姐妹！”三丫很感谢关芯和关蕊，因为爹和娘都看到了她们读书的好处，才拼了命的为她们俩争取读书的机会，可惜关芯关蕊都进城，平时也没机会碰到，那就对佳佳好些，也算报答她们俩了。

“姐，我知道，你不说，我也会的！”四丫重重的点头，就算是五丫这个亲妹，在她的心里，现在也比不上关佳佳这个堂妹了，五丫从来只顾自己，压根没想过她们，可关佳佳却让她们读书！区别之大，是人都能感觉得到。

见到她们俩，关佳佳的心情莫名很好，再看到魏时，就更高兴了，他也来了，有了他，就算关玉凝在也不用怕！

不过魏时是在角落里，他右边，前面都没人，不用说，关佳佳自然的就走到了魏时旁，别问，问就是运气！

“魏时，过年咋都没看到你，你上哪了？”关佳佳放下书包，拿出笔盒，很好奇的说，大年初一，她本来打算去魏时家拜年的，可惜去时发现他家大门挂锁，一个人都没，明显是出去了。

“没上哪！”魏时抿抿嘴：“我爷爷他把我带城里转了转。”说是要让他好好认认路，认认人，也不知他爷爷一个老头怎么会有那么多老朋友，魏时这段时间光认人去了。

“噢，好玩吗？你有啥喜欢的没？”城里就是城里，就连关佳佳也不得不承认，城里确实比农村繁华得多，还有一种时代的味道，她去了一次就迷上了。

“还行，没有！”在魏时看来，不管是村里还是城里，所有的东西都只分有用和没用的，城里的柜台上的东西都挺好看，可对他来说，都没用！

“好了，好了，同学们，不要说话了，来几个人帮我搬书！然后分给下面的同学们，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来。”

上林大队因为读书的人不多，所以选的老师基本都是城里下乡来的知青，关佳佳知道，她们村里也有知青，不过都是单独住一起，平时也很少和村里人打交道，这个年轻的女老师应该就是城里来的知青？

不过一会儿，关佳佳就看到刚刚和老师出去的三个人搬着书进来，课程有语文，数学，体育，美术，音乐，劳动，不过限于条件，她们目前只上语文，数学，偶尔会有劳动，其余的基本没上。

“来，来，来，发书了，同学们，记得这书是要用一学期的，不可以弄丢，也不能当柴引火了，知道不？记得好好爱护它。”随着女老师话音一落，搬书的三人开始发书，教室就细细簌簌的说起话来。

“哎，这书好新，好漂亮！”

“是啊，是啊，得好好留着才行！我娘说，这个还可以给弟弟妹妹用的。”

关佳佳也拿到了自己的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很舒服！三丫四丫坐在一起，看着两人手中的书，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摸来摸去。

“四丫，好像真的有墨水的味道呢？你闻到了吗？”三丫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被老师发现。

“闻到了，闻到了，真的有！”四丫从没这么开心，她没想到自己也有拿到书的一天，以前关虎读书时，她也偷偷的看过，幻想自己有一天能读上书，没想到现在美梦成真了，她觉得自己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幸福了。

大白死后，关玉凝就一直提不起精神来，要搁以往，关老太肯定是百般关心和疼爱，可惜现在关家自己也是一屁股烂事，关老太愁得头发都白了，对关玉凝的关注就少了些，导致她现在还没回血。

看来关玉凝还真喜爱那只大鹅，不过可惜，它已经进了自己的肚子了，啧啧！

“看啥呢？”魏时见关佳佳一直盯着前面看，忍不住开口。

“没啥呢，就是随便看看？”关佳佳转头，笑道。

魏时皱了皱眉，是那个关玉凝？虽没有证据，但直觉般的，魏时就是觉得关佳佳在看她，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很奇怪？既熟悉又陌生？不对，应该说是恐惧中夹杂着躲避！

“好了，同学们，先把数学打开，我们今天学习......”一上午的课程很快就过去，下课铃响过之后，班里的人都陆陆续续收拾起了东西。

“佳佳，要回家吗？我们一起吧？”关佳佳还没收拾完，四丫就拉着三丫过来了。

“嗯，要回去，魏时，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关佳佳转问魏时，一起的话，正好可以多蹭蹭运气，三丫四丫一楞，没想到佳佳和魏时好像挺熟的！

魏时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

“好吧！”关佳佳有些失望，但也没强求：“走吧！”反正以后也有机会。

“四丫，玉凝呢？不是说要带着她的吗？”刚走出校门的三丫突然问道。

“谁知道，她说要先走的！”走了正好，她也不想和五丫一起，省得两看生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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