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面如死灰，被如狼似虎的卫兵拖走，我很快吩咐随军医官全力救治沈若依。她和家族在我顺利攻下开封的时候就已经臣服了，还没那么无药可救。

经过医官精心救治，沈若依伤势稳定下来，我这才去往阴湿的牢房。萧景珩已被刑讯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蜷缩在草堆里。

我站在牢门外，看着他这副惨状，心中并无快意，只升起浓浓的荒谬感。原女主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这也算是为她报复回去了吧。

“萧景珩，沈若依已经救活了，用的就是寻常金疮药和医术。谁告诉你救人非要割肉取血的，你是不是脑子真的有病？”我冷冷开口。

萧景珩涣散的目光聚焦到我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茫然。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仿佛他固守的某个世界彻底崩塌了。

我懒得再与他废话，对狱卒下令：“把他扔回长安城外，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

这种被剧情操控的可怜虫，杀之无味，不如让他自生自灭，或许还能让他彻底看清现实。其实这也是原作者造的孽，究竟是什么人总要写那些逆天文。

出乎所有人意料，萧景珩竟奇迹般活了下来，回到长安城。而我围城三个月之后，天子终于选择开城投降。

禅让大典如期举行，我并未苛待萧氏一族，而是下诏封皇帝萧煜为安乐公，赐宅邸荣养。萧景珩则被封为南昏侯，现在的他整日里浑浑噩噩，再也没有力气来打扰我了。

新朝初立，万象更新，大封群臣后，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在宫中举行。酒酣耳热，欢声鼎沸之后，我走出紫宸殿，俯瞰万家灯火的长安城。

身后传来略显踉跄的脚步声，是江策。他走到我身边，脸上带着醉意，眼神却异常清明。

“陛下，仗打完了，天下也已经安定。我……臣想问问，陛下究竟从哪里来？”

晚风吹起他的发丝，现在的江策少了平日的跳脱，多了几分难得的沉稳。

“陛下是神女，可以掌控一切，但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我们这些人，这些事，在陛下眼中……算什么？”

我微微一怔，他居然问到了症结所在，这个世界好像终于添了更多真实感。

“从哪里来？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如果你去了，会以为是仙界。至于你们算什么……”我顿了顿，便接着说道：“谁会在意一场游戏呢？”

江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醉倒了。他却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就算对陛下来说只是一场游戏，可游戏里的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

我微觉动容，不由得转过身看着他。这张鲜活的面孔与我并肩作战，从宁陵县那个小小的粥棚，一路走到了这长安宫阙。

宁陵县外，他第一个喊出“神女降世”，战场上，他为我挡下致命冷箭。我孤军深入被围时，也是他不顾一切率轻骑驰援……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鲜活滚烫的瞬间。我脸上的漫不经心渐渐收敛，第一次用认真的态度对待这个世界。

或许，游戏玩得久了，投入了感情，也就成了真实的人生。而有些人，早已不仅仅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而且就算是游戏，也该到最无法无天，把所有人一股脑纳入后宫的阶段了吧？想到前些日子系统触发的特殊奖励，我顿时觉得有了更好玩的目标。

“爱卿可能喝多了，不如今日就在宫中歇息？”我微微一笑，拉着他往偏殿走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