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义的行为。”

慑于可能有的监控，琴酒只得含糊了一句。

又旅伤不到他，更杀不死他。

琴酒不知道，又旅接连不断的攻击有什么意义。

如果说是做给波本看的话，但那个家伙已经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他只能感受到黑暗中隐约传来的窥伺视线和视线的大概方向，但波本的夜视能力不可能强过他和又旅。

所以，那家伙顶了天也只能看到黑暗中隐约闪过的两道影子。

便在这时，整座黄昏别馆震颤起来。

沉闷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地自他们脚底响起。

乌丸莲耶在安全离开后启动了炸毁黄昏别馆连带其下复杂地道的程序。

他似乎丝毫没有想过如果琴酒死在了塌陷的黄昏别馆中这件事。

但是又旅想到了。

琴酒不能消失在黑暗中，不能消失在无人看见的角落。

必须要有人见证琴酒的死亡。

蓄满查克拉的拳头擦着琴酒的身体重重地锤到墙上，墙砖碎落，阳光洒落下来。

又旅抬手便将呈格挡姿态的琴酒甩到了外面屋檐上。

下一秒，他也几步跃出，直直撞进了琴酒的怀里。

二人翻滚着向着屋檐一边落去。

数枚手雷被又旅于翻滚间丢出，助涨了黄昏别馆燃起的大火。

便在这大火间，幽蓝的查克拉丝丝缕缕地从又旅身上散发出来，化作四周滔天的火焰，将他们所在的屋檐隔绝开来。

“想说什么就说吧。”又旅站了起来，冲琴酒张开手臂，“我的查克拉笼罩范围之下，不可能有东西察觉到里面的情况。”

他选择用力量凝结人身，便也就暂时失去了能和琴酒心灵沟通的能力。

又旅看得出来，琴酒有许多话想说。

但他失算了。

琴酒从地上爬起来，只拍尽身上的尘土，问了一句：“宇智波斑把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给你了？”

所以又旅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死一死。

因为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在流失。

因为宇智波斑给他安排的路就是死亡，而后消失。

和这家伙在终结之谷战后为自己安排的退路一模一样。

又旅含笑点头：“斑大人是对的，扉间大人太心软了。等你这小鬼心甘情愿地离开组织，变数太大。所以，你需要一场在乌丸莲耶见证下的死亡。”

虽然不能直接宰了乌丸莲耶有些可惜，但琴酒来了，也将死去。

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那么，代价呢？”

琴酒声音淡淡。

他知道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有可以让人死而复活的术，但那种术的代价一定十分庞大，庞大到他根本支付不起。

最后这份负担会落到谁身上不言而喻。

“小鬼，让我来给你上一课。”又旅扬起下巴，少年的脸上泛出骄傲和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手中有力量就要及时使用出来，否则，等到力量流失，就只会陷入被动和无力的境地。”

“所以你身体不适的原因除了世界规则排斥之外，还因为肚子里有一只被封印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吧？”

琴酒听懂了，但他没有给出又旅想听到的回答。

强行封存一只世界规则不允许存在的眼睛，也难怪又旅身为尾兽，却虚弱成这副模样。

“把那只眼睛给我。”

琴酒冲又旅伸出手。

他不需要又旅发动这只眼睛来让他消失，他想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离开。

“倔强的小鬼。”又旅上前几步，点了点琴酒的胸膛，“凡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琴酒，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浮春之乡从来都不存在，那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编造出来哄小孩子的童话。”

“我不可能靠那种虚无缥缈的传说恢复力量。”他指尖浮现出一团淡蓝色的查克拉，将其一点一点按入琴酒的心口，“就像你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点查克拉的刺激就觉醒查克拉的力量。”

琴酒没有回答。

他罕有无能为力的时刻。

就算他以灵魂状态来到另一个世界，又意外被困在一个实力强大到可怕，洞察人心到极致的男人的精神世界里，他都没有生出过如此无力的感觉。

“把那只眼睛丢掉。”

琴酒反扣住又旅的手。

他必须弄清楚，没有那只眼睛捣乱，又旅的力量究竟会跌落到什么程度。

如果最后又旅仍旧能拥有查克拉的力量，哪怕只是些微的力量，都能说明这个世界实际上是容许妖怪存在的。

那所谓的浮春之乡也就不再是又旅口中的无稽之谈。

他始终怀揣着隐秘的期望，期望浮春之乡那个传说中妖怪的故乡，能够让又旅恢复身为尾兽的力量。

这是他能为又旅做的，仅有的一点事情。

又旅轻轻叹了口气，四周幽蓝的火焰也随之摆动着，似乎在映衬他无奈的情绪。

好在，他还准备了一手。

一只手按住耳麦，重新开启通讯频道，又旅悠远又深刻的命令再次在诸伏景光脑海中响起。

“开枪吧。”

乌丸莲耶是催眠界无人能及的大师，但无人知晓，以蛊惑人心为长的又旅也不遑多让。

诸伏景光以实际动作应和了又旅的命令。

架在山林中的狙击枪口赫然对准了又旅和琴酒的方向。

合着话音，幽蓝色的火焰自动退却，露出又旅和琴酒的身影。

在扭曲的火光中，又旅的身形变得虚幻起来，似乎也将和周围摇摆的火焰融为一体。

“景光？景光？！”安室透咳呛着从正在坍塌的黄昏别馆里奔出，急速往诸伏景光的方向赶去，“不要轻易动手！这两个家伙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掺和进来的！”

“而且这种大火，琴酒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不要让组织抓到把柄！”他于火海中狂奔而出，“景光，听得见我说话吗？！”

景光的状态不对！

那个二尾竟然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在景光身上做了手脚！

诸伏景光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更知道：

杀死琴酒！

又旅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于是，枪响了。

但琴酒的反应更加敏锐。

即便有着又旅的压制，他也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径直跳下黄昏别馆屋顶的狠戾姿态避过了那一发狙击。

而且，伏特加到了。

苏格兰再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

又旅彻底褪去了人身。

幽蓝的火焰虚像张扬蜷曲着化作完全体尾兽的形态。

黑烟缠绕着火焰，像是尾兽本体上黑色的花纹。

凝成实质的查克拉在琴酒摔成一滩肉泥之前及时缠住了琴酒的腰。但这动作似乎有点多余，琴酒在这一刻彻底展露出了他非人的身手。

自黄昏别馆上不断剥落的墙砖成了他借力的对象。

他便踩着这些不断下坠的墙砖急速下落，又在摔成一团烂泥前借助插入墙缝的军刺卸力，而后斜斜向前跃出，在翻滚出一段距离之后，安全落地。

又旅咧开嘴，冲琴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身手不错，也够聪明，知道让伏特加去拦住苏格兰。”

它还以为刚才琴酒愿意跟它废话是听进去了劝告。

现在想来，大抵是在拖延时间吧，为了让伏特加先一步找到苏格兰。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它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苏格兰开了枪，而后琴酒中枪，葬身火海。

这是一场不会被世人怀疑的落幕。

“宇智波斑那个家伙喜欢乱来，你也学会了他的坏毛病。宇智波斑乱来的下场就是让扉间老师拼上半条性命去把他从黄泉拉回来。又旅，你这么乱来，代价又会是什么呢？”

琴酒仰头看着蹲坐在眼前的又旅。

火光中，身形挺拔且坚韧的银发男子似乎和又旅记忆里那个倔强的银发小鬼重合了。

琴酒不吝于用这种姿态告诉又旅，他不同意又旅的计划，也不打算按照又旅的安排行事。

又旅舔了舔后槽牙，觉得有些难搞。

它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就算强行操控琴酒的身体离开，但等它日后苏醒，估计会发现琴酒又回到那个破烂组织去了。

它软下声音：“琴酒，斑大人和扉间大人都希望你能活下去。你知道的，各方势力对组织的渗透越来越深，组织已经不安全了。尽快离开组织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会离开的。”琴酒第一次给了又旅肯定的答复，但他话锋一转，“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现在正是时候。”又旅瞟了眼远处山林里伏特加扣押苏格兰，并和波本对峙的画面，“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

伏特加认定苏格兰狙杀了琴酒，而苏格兰自称那发狙击没有击中琴酒，琴酒可能是在火海中窒息死的，而波本则一口咬定琴酒是跌下屋顶摔死的……

三个人吵出了三种死法。

但如果琴酒异常排斥死亡的话，这种结局也不是不能接受。

顶多后续组织可能会派人勘察现场，他们需要更小心地隐蔽起来。

“又旅，你知道我的目的。”琴酒摇头，“我不会死。”

“这是斑大人的意志。”

又旅坚持。

“他的意志就是强求别人？宇智波泉奈的强求还没让他吃够苦头吗？”琴酒冷哼一声，“痛恨自己那双夺走亲人性命的眼睛却又不得不依赖它，也难怪宇智波都被逼成了一群疯子。”

又旅对此深以为然。

但它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附和琴酒的话。

幽蓝的火焰被艳红的色彩覆盖。

又旅的身形在缩小，它开始变得虚弱起来。

“按照扉间老师的话行事，不要听那个家伙的。”琴酒抬手安抚着蹲坐着与他齐平的又旅，“隔着一个世界，那家伙也不可能跳出来惩罚你。”

“琴酒，你敢当着斑大人的面说这种话吗？”

又旅变回了幼猫形态，被琴酒托着放到了肩膀上。

肆虐在火海中的庞大查克拉也一缩再缩，最后只薄薄地贴着琴酒的身体覆了一层。

不明显的幽蓝光芒在琴酒周身流转。

他就这么在火海中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为什么不敢？”戴着黑色礼帽的银发男子亲昵地揉了下肩上昏昏欲睡的幼猫脑袋，“在大多数时候，那个家伙也只是恼羞成怒罢了。”

“琴酒，你还真敢说啊……”

又旅努力对抗着睡意。

宇智波斑会害羞？

这简直它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算了，反正这种状态的我也管不了你了。”又旅努力伸出爪子在脑袋上的手上拍了一下，“那只眼睛我就先继续替你存着好了。别随随便便就死了啊，在小爷沉睡的时候……”

“……不会。”

琴酒压低了帽檐，嘴角泛出微不可查的笑容。

他不想死，就不会死去。

现在，该处理这三个随随便便就被又旅调动的蠢货了。

银发男子温和的表情于火光闪烁间一闪而逝，他转瞬便换上了惯常凌冽冷漠的面具。

“伏特加，波本，还有……苏格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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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柯学养猫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