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两百万

禾木本想自己随便喝一支营养剂就上去,但还是被一面墙吸引了视线。

视线由远及近,她慢慢走过来。

这面墙甚至在整个大的没有章法的室内称得上有点隐秘。它前面都被一些大件装饰品所遮挡,很多人仅仅因那些名贵的宝物就止视线于此,也许也不被人允许能够踏足于此。

她今日来的匆忙,就算迈入这间权力金钱所堆砌的屋子也算得上囫囵吞枣,这些古董名物远不及这面墙给自己的震撼冲击力强。

珍珠门帘上的一串一串珍珠珠层厚且紧实,呈现出纯净的银白色带有柔滑绸带光彩。不过这些东西她都叫不上名来,她也只知道这些东西一定会很名贵,一定都是这世界上最好的。

但在这面墙上站定时,禾木慢慢抬眼仰望这墙上所挂的画册与相册,才想原来真的会有人可以被视作珍宝这样长大。

阿尔肯从小到大的成长记录都于此,从刚出生的小婴儿的照片,一岁的照片,到两岁的照片,这时候他俨然就已经美貌开始冒出头,甚至有点分不出来是小女孩还是小男孩,接着到四岁五岁,并且以此记录到了阿尔肯的十八岁。

完整的十八年,在这面大又高的出奇的墙面挂满了独属于阿尔肯的所有记忆。这墙体显然是整幢奥斯庄园被利用率最大的墙面,那些价值好几十亿的名画也不能挂及于此。

这里面的很多照片都是以阿尔肯的童年照居多,不过有阿尔肯和同学的,也许是和所有亲戚的全家福每个年龄段都有好几张,也有他单独和自己父母的。

墙面视线中心则是刚出生的小阿尔肯,他父母的双手紧紧相扣在一起在右下角,上面标注着吾此生所愿不过如此,惟愿吾儿只感喜与乐。

这其中都要溢出的幸福感让禾木忍不住在这张照片多停留了一会,好奇怪,她看到这样的照片和文字心中仿佛碎了一个小口,里面流出来的不知名情绪会让她感到有些窒息甚至到最后让她的鼻尖酸了好久。

原来一个人与生俱来就能拥有这样的偏爱,宠爱。

禾木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去,这墙面的内容好像一面镜子一样,她只要多看几眼都会让她窥到自己内心的阴暗。她吸了吸鼻子,深呼出一口气,将那半支营养液一口喝掉。

她想这营养液是不是变质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苦这么涩。

禾木心想她一定会尽自己全力将阿尔肯照顾得很好。

很好。

禾木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自己洗了一个冷水脸,想着刚刚看到画面上那些人露出的笑容,她对着镜子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也不如那副幸福感都要溢出的自然之感。

可怎么会呢?

她从小到大模仿能力是很强的。

禾木躺在床上,闭上眼。她在耐心等待着自己多余的情绪一点一点燃尽。

直到心中再也没有发涩的感觉她才起身,可以照顾好阿尔肯公爵了。

禾木,是两百万。

开心一点。

随之而来的是两百万。

阿尔肯再次昏睡了过去,他俊美的容颜反而在睡着的时候会显得有一丝神圣肃穆的感觉,这样的人也还要受发情期的困扰。

禾木竟然从这种想法中尝到了几分微妙的平衡。

七天的日子过得很快,在这期间阿尔肯除了吃就是睡,他想表达的诉求还没来得及开口禾木就能领略到,他很难不承认禾木将他照顾得特别好。

每当他稍微有一点不适的感觉,坐在他床边的人总会不疾不徐地轻柔抚慰他的腺体,这真的是一件十分私密和亲密的事情,但他不能对上禾木的眼,这时禾木清明的眼神和清醒的神态只会让他感到气恼。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发情期所带来的**炙热都被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又淡定冷静的女人熄灭了。

他总会不自觉看向禾木,他想这一定是发情后遗症。

到第四天他勉强有力气能够下床的时候,那天的禾木需要下楼去给他换冰他竟然也跟着去,他想自己一定是想检查这个管家到底偷懒没有。

可当他看到这个瘦弱的女人手提两桶冰缓缓上楼时,脑子里竟然又浮现出女人第一天来这里时两只手都挂满那些杂乱的行李箱。这画面是如此的刺眼,阿尔肯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双手狠狠捏住,他很恼怒这突如其来的情绪。

“先生,你现在并不适合下床活动。”禾木出于职责担忧地看着高大的男人,因为情期的折磨男人的面色甚至有点苍白,但也显得他的唇色看着格外的鲜润。

阿尔肯拽拽地走到楼梯中间紧紧挨着禾木,他其实想将禾木手上的东西换到自己这里来。

嘴仍还是硬的,“我必须要动一下了,再这样躺下去我的肌肉都要枯萎了!”

“喏,把这两桶东西递给我,我正好要锻炼一下我手臂上的肌肉。”

禾木犹豫了半晌还是将东西递给了阿尔肯,对方走在自己的前面,看到这么高贵的人做这种事,提着这两桶东西竟然没有一丝不协调之感。

禾木其实挺喜欢观察人的背影,她今天发现阿尔肯的背影原来是如此的可靠以及帅气。

他的肌肉并没有枯萎,禾木无比清楚。阿尔肯的肌肉线条是如此健硕,迷人以及富有生命力,她感受到过这上面的触感。

阿尔肯肯定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多美妙。

每当她的手在轻抚那些肌肤的纹理时,他的身体都会有种难以描述的战栗,而这只有禾木知道,在身体接触上阿尔肯十分敏感。

Alpha只要褪去情潮的折磨转身一变又是那个高贵在上的Alpha,发情期的示弱柔软都是暂时的,只有眼下这个气质凌人的人才是他,阿尔肯。

这几日阿尔肯的衣物都是禾木负责更换的,他以往在发情期身上总会有黏腻濡湿的感觉,但这几天每日清醒之后总干感受到身体的干爽。

没有一点不适,神志也十分清晰。

贝可站着汇报着项目的最新进展,他并不清楚自己的老板到底是否有认真在听。

这次需要签字的文件很少。但贝可发现阿尔肯的状态明显很不一样了。老板皱着眉在认真思索。他不清楚是在思考他刚刚讲的提议还是是不是又走神了。

“你的手很金贵吗?”

却是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贝可不清楚阿尔肯的用意暂时不敢接话。

“上次我记得让你去帮人搬行李,你人呢?”阿尔肯漫不经心发出自己的诘问,他翘着二郎腿坐的十分随意。

贝可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敢置信这是会从阿尔肯嘴里讲出的话。他怎么会帮一个Beta讲话,阿尔肯公爵一定在借机敲打他其他事情做的不好。

“属下知错了。”

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阿尔肯站起身来走到贝可身边,巨大的威压让贝可下意识低下头来,这是属于Alpha之间的强强压制。

贝可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阿尔肯的信息素是侵略性特别强的檀木古香,清冷孤寂的雪松巧妙蕴含了混合的檀香味,仿佛让你直接亲临孤寂悲怆之感,这本应是阿尔肯正常的腺体香气。

可随之溢来的后调竟然又仿佛注入一股生机一般给人安逸平和之感。但这绝对是具有欺骗性的,在这平和之下的檀香,燃至末尾竟踊跃着独属于阿尔肯家族的独特的古老力量。

压制越来越强,贝可逐渐站不稳脚。这是属于信息素的欺凌。

阿尔肯斜眼扫了贝可一眼,逼迫他和自己对视,吐出来的字却非常冷情,“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收起你的偏见!”

“你是什么样的东西需要我提醒你吗?”

“贝可,你非常聪明,所以当你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时候只会让人感到格外的可笑,蠢货。”

阿尔肯点到为止,他已经极大程度上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迅速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就走了出去,独留贝可一人在书房里。

贝可的脚慢慢软了下去,他刚刚一直在强撑。手指撑在地上已经泛白,天知道他刚刚遭受了一场怎样的信息素霸凌。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贝可将所有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不能真的是没有帮这个Beta搬行李吧,可是阿尔肯公爵压根就不是管这种事的人。

禾木今天难得有自己的时间可以去逛逛整个奥斯庄园,阿尔肯亲口给她放了三个小时的假,说这三个小时期间她不用照顾自己。

殊不知在自己房间的阿尔肯在窗口一直盯着那个身影看。

他房间和书房的阳台可以俯瞰到奥斯庄园三分之一的景色,从禾木出了这主楼开始他就一直盯着禾木看。

直到再也看不到禾木才收回了视线。

感受到背后深沉有力量的视线彻底消失掉禾木才深呼出一口气,终于甩掉了。

她的雇主似乎掌控欲太强了些。

禾木打算趁这会儿去见见自己的其他同事,再旁敲侧击打听一些其他必要知道的信息。

领着高薪的日子固然美好,但作为奥斯庄园的管家有些错必定不能犯。她得格外谨慎护住自己的工作,至少等她攒够三套房子的钱吧。

她不贪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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