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致幻迷剂

“啐、咳咳——”

被打趴在地的“白肃父亲”朝他们离开的方向吐了口痰,还混着脓血,眼前天旋地转,他感觉他快死了。

地面的二氧化碳浓度可是最高的!

三三两两的覆面男子,还有抱着苏虞的白肃,跨过他。

两臂上的人儿金贵,白肃腾不出脚踩在他脸上,跨过后走远两步,回头。

白肃不是个冲动的人,他能容忍能容忍他们是扶不起的劣根,住豪宅也睡工地,只为在旧时老友面前炫耀,看我儿子有多出息。

但苏虞,是他的例外。

冷眉星目让人胆颤,“应恒,处理一下。”

“是!”

应恒停下,激动应声。

应恒和其他两兄弟不一样。

他的弟弟应极星依仗白肃享受医疗保健资源,哥哥推进的渐冻症研究也是依仗白肃获得资金支持,还有他,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更不能出现任何忤逆直属上司的情况。

他是有家庭的人,必须珍惜所有表现机会!

应恒低头,盯着这男人。

眼底恨意不比白肃少,他一脚将人踢醒。

充斥死亡的地下室仅剩他们,他得好好处理这人。

-

收养登记证,两片硬卡纸将真相掩盖了十六年整,朱红和烫金被苏虞捏的更加破旧,现在正静静躺倒在苏虞手心里。

其实,她在地下室昏倒时,证件掉到了白肃脚边。

他没想到这证件——被穆青霜勒住咽喉的,他曾寻找无数次的东西,最终还是被魔女亲自找到了。

但白肃捡起来后,还是将它放在她的手里了。

这是她舍生拿到的,她不想她醒来时因为这个生他的气。

指尖颤动。

苏虞慢慢睁开眼。

这里是白肃的卧室。

还是夜晚,他没开灯,房间被落地窗透进来的疯狂霓虹点染,如此斑斓跳跃,难道他家屋外有大型演唱会?

苏虞的肿胀感冲上脑门,五感被压迫到直接消失。

她眨眨双眸,视线再转回来,白肃静静地坐在她床边背椅上,肘处抵上两膝,支撑着上半身的双臂交汇,眼睛盯着被双手摩挲的黑灰绸缎。

绸缎叠成了方巾,像那片黄布一样。

“白肃!”

苏虞被他惊醒,被异物压住的手一秒握紧。

这声怒吼不及苏虞所料,实则虚弱无比,像是从虚幻梦中的呓语,但想把白肃整个神经揪起,这音量足够了。

“你怎么样?”白肃半蹲下,凑近,“你醒太早了。”

早?

她没说话,再看向窗外。

哪有什么霓虹,这里是苏虞的别墅卧室。

床头灯发出微黄,窗外是空无一物的静谧,零散的几盏路灯亮着,苏虞再看,果然白肃手上也没什么缎面方巾。

“我这是怎么了?”

“别担心,你是吸入了地氟烷还有低浓度的二氧化碳*,药量不大。”白肃声音低沉,像是细线穿进苏虞大脑里,把沟沟壑壑一下串起来,“但这会保持长时间的致幻,感官会反复消失又放大。”

手贴近她的额头,很快离开,他问:

“有感觉吗?”

苏虞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

是刺痛感,像是针扎,她不喜欢。

“再睡着吧,再过几个小时药效就过去了。”

说着,半蹲在地上的白肃站起身,为她盖好被子。

“别动,很痒。”

白肃愣住,手指停在被角的余温里。

她的毛孔无限扩张,不容任何风吹草动的发生。

两人对视,白肃先移开视线,将手快速抽出来。

“现在时间,大概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七分。”苏虞喃喃,“有时钟在我脑袋里走,滴答滴答…难道这也是正常的吗?白肃,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

白肃唇线抿紧,答案似乎不言自明了。

他不能送她去医院,否则,他被领养的事实就会曝光。

“……白肃。”

“嗯。”

“去给我煮碗粥,我饿了。”

她只要白粥,白肃应下后离开房间,苏虞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五感消失,她把被子推开,利落地从床上坐起身,枕上背下流了一层汗迹……

白肃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家。

但上一次来,已经是二十余年前的事了。

瓷锅,白米,冰柜里的清水,一切的一切都一如往常。

嗡嗡声燃起,接下来只用等,白肃享受着现在的宁静。

“哗啦啦……”

忽地,白肃听见落水声。

一身的烟臭味,这不如杀了她。

长发被她绾的高,浴室里的雾像是无法躲藏的刑具,又像是无害的小精灵冲她挥手,苏虞只敢简单冲洗,她不敢想象这热水会让她有多痛。

“无感”,怎么会让客人好玩?

不一会儿,刺痛感瞬间降临,但也在药效将近下,变成一种温吞的半疼半痒,苏虞赶忙换衣去了。

其实此刻,单单无衣站着的她是最轻松的。

冷空气像轻吻,白肃在门外不停敲敲敲叫她,饶人雅兴……

咔吧声,反锁的门解开。

白肃怔怔地看她,只半秒,视线瞬间移开。

白肃只是想问个平安。

没想到还能看见水汽氤氲在她耳后发梢,还有她身上这长裙,明明遮个完全,但在她微微烫红的肌肤上,亮白布料异常多姿。

她热不热?

能不能碰他一下。

“你干嘛?”她怒目瞪他。

白肃刚摸过冰水的手握紧她的手腕,苏虞力气恢复不多,洗完澡又升了大半体温,大力的冰凉触感刺人苏醒。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种触碰不算过分,也莫名舒适,还是暂且不甩开好了……

苏虞拒绝坐毛茸茸的沙发。

她指了指餐边高脚凳,简单的四条木腿支撑起的圆凳,还没有扶手背靠,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开放式厨房仅亮一盏吸顶灯,冷峻冷光,再反射在岛台的大理石上,厨房比卧室明亮的多。

热粥出炉了,冒着热烟让人无从下嘴。

“白肃。”苏虞盯着白粥上冒头的热气,冷声问:“你是想杀了我啊。”

“呼——”白肃端起汤匙,低眸轻吹。

“我说真的,你是不是想杀我。”

苏虞直勾勾地盯紧他手上的水果小刀,他假惺惺地往白粥里搅动,拿起轻吹,是想把这刀盛粥,放进她嘴里吗?

“你……”

迷离的眼眨了四五下,白肃把那刀放进她的嘴里。

舌头说,不烫,刚好。

快刀再拿出来,成了汤匙。

白肃将银白重新没入粥中,低眸幽幽道:

“你听完我是重生的,就以为是我想杀了你?”

白肃再抬眼,岛台将光闪进他眸里,道:

“那你摸摸我。”

他把碗放下,“你知道的,只要你碰碰我,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可以啊,你个疯子。”

苏虞眯起眼眸,手照理先攀附上他的脖颈,后颈的柔软发丝穿过五指,剐蹭指侧嫩肉,她低低喘出口气。

无感怎么还不上线?

“你的手机现在在我这。”离得越近,白肃越不敢随意碰她,视线只在她眼唇交换,“找到时,屏幕留在备忘录,所以你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

苏虞不置可否。

五感竟在这时再度扩散,衣料在身上摩擦,苏虞只好只暴露一只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颚线,再到锁骨中心……

白肃可恶地顿住,似乎是不满,她按了下他的左胸。

白肃低低笑了,“我重生前便和你认识,你是心善的投资人,对我这种卑劣的小人十分宽容,竟然信任我,将备忘录的秘密告诉了我。”

“什么?”苏虞顿住,“前生的我,把备忘录告诉你?”

苏虞觉得,现在是无感没来,幻觉先到。

“你告诉我,备忘录上竟然将未来写的一清二楚,你试过做些和备忘录不一样的事,但结局还是会和备忘录同步。”

“但是……”苏虞止住,又问,“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

刺痛感消失,苏虞将手收了回去。

“因为你在向我求助。”

白肃将碎了半屏的手机拿出来,在桌面上移送给她,“你说这备忘录,是害你和你母亲坠崖的凶手写的,你想让我去用摄日科技的技术追踪凶手。”

他垂眸,重新拿起快要放凉的粥,上面凝了层米油。

“你毫无线索地指认凶手,本身很难找,但在你死后谁又很明晰。”白肃拿汤匙一搅,米油重新汇合,“果然,最后的凶手大胆昭昭,竟把庞大的苏氏一口吞……”

“咚——”

“苏虞!”

苏虞直直地从高脚凳上,昏倒了。

苏虞:“……”

什么情况?

灵魂出窍了?

此时的苏虞可没有一点疼,她默默地看着白肃一把抱起地上的自己,越过后脑留在地板上的血,往大门方向离开。

随之,苏虞眼前白光乍现——

这就死了?

地氟烷还有低浓度的二氧化碳——此处是架空设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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