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敲闷棍的雌虫黑着脸气势汹汹地挣开守卫虫的环绕,单手指尖触摸在门前,漆黑的绸缎钻了出来,在奥林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把他拉了进来。
大门怦然关闭。
迟湛抱膝缩在稍微干净的角落,面具扔在地上,双眼涣散,神清迷蒙,唇瓣微张着重重呼吸。
无数的绸缎束缚着奥林,强硬地将他带到迟湛面前。
空气中弥漫的气味,他一闻便知道是什么,必须尽快出去。
高大的雌虫勉强稳住,一手撑在墙壁间,另一只手挣脱绸缎扣在后颈,捏了捏,指腹微微卡住气管,手动让他理智回归。
“迟湛,醒醒,嗯?醒醒。”
氧气的缺少差点让虫窒息,也找回了雄虫不多的理智。
“呃——唔!咳咳!”
熟悉的气息在鼻尖环绕,迟湛抬起头睁开眼,直愣愣地没有反应。
奥林重复一遍,“精神力收回去。”
空中的绸缎缓缓缩减,两道身形变得清晰。
大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下一秒就靠了过来,垫在上面。
“还好吗?”
迟湛摇头,推开他的手,“你事情做完了吗?”
“嗯,我们先回去,你还好吗?”
上颚挤出气音,迟湛一起身就跪了下去,勉强坐在地上,头一直低着,喘息声很大,“我不太好……”
奥林缩回想碰但不敢碰他的手,雄虫蹙着眉,一脸的难受,突然倒在他肩上,额头上全是汗,发红的脸皮还很烫。
这一举动瞬间打破边界。
雌虫不得不双手穿过两侧稳住了他的重量,生疏地作为支撑,脑子还在发蒙。
一只手顺上胸前扯住衣领往下一拉,不是很大的力气将猛雌大力虫拉了下来,双手紧紧抱在背后,不停的扯着衣服。
“呼、呼、呼、呼、呼……”
微湿的脸埋在颈窝,皮肤上发起点点麻颤。
好像是他身上的气味更好一般,但只是闻,不舔。
周边的气氛黏腻起来,一切变得逼仄。
奥林的手悬在他背后,顿了顿,拇指下的大鱼际压着他后脊往下顺,无声的安慰。
呼出的空气热烫,短促的哼声难耐又无助,肢体的僵硬变得柔软,一直在微微发颤。
毛茸茸的发丝蹭着耳畔,引起绵麻,心尖发软。
心跳得太快,不正常。
低低的哼声持续着,迟湛双手不自觉蜷起手指扯他衣服,弄出一片褶皱。
尾钩悄然拉长,绕着奥林的腰反游动在颈侧,尖端刺出指节长的细针,正要刺破皮肤时,一只手悄然捏住了尖端。
迟湛喉口里挤出一段不甘的闷哼,尾勾颤颤地抖着。
“我只问你,想好了吗?”
雄虫缓缓抬起了头,下意识用鼻子蹭他的下巴,脑门的汗一股脑地全蹭了上去,又贴了贴脸。
奥林那双深邃的眼眸绿得发黑,藏着不明的情绪。
迟湛读不懂,重埋进他颈窝里更加攥紧背后的皱褶,尾钩挣扎着圈住他的手腕,想要从他手里挣脱。
一声淡淡的叹息传来,尾钩尖端被释放,如愿地缠了上来。
雌虫顺着后脊的手突然改掌心压在背后,身躯一僵,微不可闻地压抑到极致的细喘,随后恢复了柔软。
鼻尖的香味似乎发生了变化,好闻的紧,雄虫吸着鼻子往里嗅。
标记完的安然腻在心头,呼吸由急变缓,迟湛不自觉地蹭着颈窝,双手环在背后玩似地捏他的背肌。
意识逐渐回归,大脑慢慢清醒,再睁开眼反应过来时突然成了雕塑,不敢蹭也不敢动。
迟湛被推开时还是懵的。
身前一空,空气又变得难闻。
戒断反应让他不适从,恢复原样的尾钩也不受他控制,缠在雌虫的手腕上不肯下来。
雌虫却好像从来没有深陷其中,颈侧一片刺眼的红,也不影响他理智的清醒。
奥林的脸放大在眼前,热晕冲脸一刷,迟湛的呼吸愈发紧张。
“我……”
迟湛喉咙一涩,喉结上起伏着麻痒,温热的掌心划过耳畔,指尖压过唇瓣,指腹碾压下排尖尖的虎牙,细细地摩挲。
“还记得刚才做了什么吗?”
拇指堵着他不好说话,只能唔咽着嗯了一声,黑溜溜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奥林慢慢引导他,手指挪开,指尖点着柔软的唇,“知道该说什么吗?”
迟湛投靠雄虫潜意识的占有欲,两虫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你是我的。”
“不对,”奥林挺起身,缓慢地靠得更近,优越的体型成功占据上位,呼出的气体打在他脸上,“你是我的。”
迟湛不肯答应,凝视不移,眼眸泛着幽幽的光,“你是我的。”
“那不行,”奥林收回手,在迟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撕下绞着手腕不肯动的尾钩,“你是我的,我还是我的。不然什么都别想。”
“……”
长尾巴钩恹恹地垂在身下,迟湛狠狠地盯着他,牙都快咬碎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不喜欢你!”
回答他的是一个简单的字,“嗯。”
“!”
不带这样的!
迟湛脸上泛着红晕,胸膛急剧起伏,又怕他直接就走,只好拉着他的衣角,放低嗓音,“水……”
奥林看了他一眼,手掌揉搓几下他头发,起身四处找了找,里处暗门散着生活用品和几箱水,搬出藏着最深的一箱,取了一瓶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才给雄虫带过去。
清冽的水源缓解一瞬,迟湛喉口有些哑,还是热,但没有热到失去意志。
黑眸反射的情绪十分清晰。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带着雄虫察觉不到的委屈,仿佛会说话。
奥林单手拉起他,捡起他的面具,擦拭一番,重新戴好,拍掉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我们先回去。”
“嗯……”
迟湛临近门前,他摸了摸雪飞绒,挡在奥林身前,一脚踹开门。
一众守卫虫围在后方,这些雄虫看戏似地站在两米远处,如愿看到雌虫脖子上的红痕,便互相投射一枚不过如此的眼神。
只是可惜速度快了点,没能看到更劲爆的内容。
年轻气盛的小雄子纪多纳叹息一声,“原来普林阁下支不起来啊,早说啊,早一点说大家就不玩这个游戏了。”
“难怪戴着面具,确实,是我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出门。”
“高等星的雄虫也不过如此。”
“唉,真是太可惜了。”
“嗡——!!”
悲鸣的钟声响起,在场所有虫不约而同地看向走廊尽头,有的表情严肃,有的浮起恐惧,气氛霎时走向另一端。
古萨公爵出现在尽头,逐步靠近,挥手让身后的禁卫军将奥林围住。
迟湛刷地挡在他身前,满目敌意,指尖腾起的漆黑绸缎缓慢攀上小臂。
“诺奥冕下意外死亡,和他接触过的雌虫都要接受审讯。”
古萨公爵微微颔首,“普林阁下受惊了,很抱歉,阁下先同他们一齐去休息片刻,禁卫军查清原因会将阁下的雌君归还。”
雄虫一寸没动,飞撩起的绸缎一点点绕在他们身旁,“他没有和他接触过。”
“阁下雌君十分钟前路过诺奥冕下所在的房间,不能排除他没有使用精神力。”
“他是来找我,他不会这样做。”
“那也不能排除雌虫有异心的可能性,诺奥冕下的事故太突然,查明诺奥冕下的死亡真相,是我的指责,所以他不能离开。”
身后的力量缓缓推开他的手臂,耳边传来雌虫的声音,“没事,我跟他们走。”
迟湛转头执拗地不吭声,奥林抬手在空中停顿了下,转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我一会就回来。”
他已经记不清,这只虫是第几次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开。
“普林阁下随我们来吧,禁卫军会查清真相。”
“是啊,雄虫死亡这么大的事,凶手是谁很容易查出来,大公只不过是怕真正的凶手逃跑,不得不将一些虫押下去,又不会怎样。”
诓骗我的是他们,假惺惺在这说话的也是他们,一张张嘴共同说出一个答案,就好像是对的。
迟湛厌恶极了,快步追上禁卫军,反倒被其强行带入休息室,身后的雄虫早已舒适地窝在沙发中,投来嘲讽性的眼神。
虫脑里的消息发送不出去,目光在那些雄虫脸上扫过,无数次想起袖中的雪飞绒,脑中酝酿其他的东西。
……
临时成立的审讯室。
禁卫军统领芬霍恩抱胸站在一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奥林被审讯,一旁的军雌操作终端将对话记录下来。
光幕上放映着雌虫在前厅和来回路过诺奥冕下所在的房间的影像。
第四次重复询问,言语冰冷,不含情绪。
“莱恩阁下,十分钟前你在哪里?”
奥林依旧稳定他信手捏来的谎言,再一次说道,“前厅走廊,我要去找我家雄主。”
“你路过诺奥冕下的房间停顿过一秒,是在看什么?”
“想我家雄主有没有被欺负。”
“你总共和三位雌虫说过话,喝过两名侍应虫的酒水,你和他们说过什么?”
“近来可好?目前安好,我很好。”
“你问这些有什么目的?你以前接触过他们?”
奥林再一次重复,“客套话,我家雄主虫生地不熟,想和几只脾气好的雄虫出去玩,我自然要为他打通一切。”
“你的眼神停留在一旁侍应亚雌身上五秒,比看别虫的时间长,你在想什么?”
“我家雄虫不喜欢这个口味的酒水,我怕他没注意便喝下,回头跟我喊头疼。”
句句不离雄主,禁卫军统领芬霍恩听得额头起筋,他最终开口问道,“你私自占有一名雄虫,你不觉得罪过吗?”
“雌虫都是这样,占有欲强,我为什么要觉得罪过,我独占他,他不喜欢我自然会给他匹配各种各样的雌侍,但也不会是你这样的。”
芬霍恩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嗤笑一声,“强词夺理,你这样嫉妒心强的雌虫早晚会被厌弃。”
奥林眼里满是狡黠,散发着得意,一字一句挑战他的脾气,“那又怎样,他就喜欢我这样的雌虫。”
“任何雄虫都不独属于雌虫,他需要更多地参与虫族的繁衍,而不是独属你一只。”
“哦?”奥林眉眼一挑,“是吗?那你去呗。看起来,统领先生的月薪供得起我家雄主的开销呢~~我很拭目以待。”
所有雌虫都知道,中等星雌虫没有资格参与高等雄虫的匹配。
沉默在空中喧嚣,芬霍恩盯了他半响,挥了挥手,让禁卫军继续重复提问他。
奥林从不畏惧挑衅,心态良好地回答军雌的问题,一个字一个字分毫不差。
待到他们疲乏到厌烦后,签下自己的化名,迈着长腿跟随军雌出去。
他依旧未脱去怀疑,和十五只雌虫关在房间内。
十二只雌君加上三只侍应亚雌,洗不去的怀疑打破他们参与宴会的心情,各自坐在别处,沉默地等待结果。
他们的雄主不会在乎承受的冤屈,只会指责他们为什么要路过那条走廊,不知道如何挽回这次出行让雄主落下的颜面。
和其中一只侍应亚雌投过眼神,之后奥林双手插兜默然立在窗前,往外面看。
直到临近天亮,禁卫军统领芬霍恩突然打开了门,微微俯身敬礼向他们道歉,“诺奥冕下的死因已查清,在座的各位没有参与,已洗清嫌疑。”
古萨公爵说了一些聊表歉意的话,雌君们也不好追究,保持着得体的礼节,相继离场。
奥林正要出去时,突然发觉几丝针对他的视线,没有立即出去,直到房间内只剩下他一只。
他慢悠悠后退至中心,禁卫军统领芬霍恩缓缓抽出长刀。
“莱恩阁下,两年前特瓦罗星盗重出星际,查清罪犯奈萨落的基因样品与阁下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星际法庭还保存着阁下的证据链,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奥林习惯性的嘴角向上挑,游刃有余地束紧了袖口,“才百分之九十,那也不可能是我,各位先拿出证据,在说吧。”
古萨公爵不和他废话,退至门外,五十多只禁卫军连番进入房间。
“拿下!”
“是!”
分成两队的禁卫军齐刷刷地接连而上,体型相差不大的雌虫打起来不是很能拉开距离。
奥林脚步一错,从容后退半步,避开一虫劈来的长刀,一记鞭腿横扫,带起劲风,精准踢中那虫下巴,下颚瞬碎,尖牙迸射入墙半寸。
刀光一闪,喉咙差点被刀锋划过,对上芬霍恩冰冷的眼,下一秒直接半虫化,合身的礼服被撑裂,全身皮肤附着坚硬的外壳,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后背炸起痛感,瞬间释放S级精神力,全方位压制,一脚狠狠踢向冲来的芬霍恩,直接将其踢飞出去。
不容他们喘息,猛地抡动右臂,重重击在来虫胸口,侧身擦着长刀轻移,左掌如铁钳掐住手腕夺过长刀。
痛吼还未消退,刺耳声敲击耳膜。
嚓——!!
横陈在雌虫们攻击而来的刀刃下同时右手掐如来虫的肩膀处,指尖没入其中,带着浓郁血腥味,腰胯一旋踢开刀刃甩起虫对准刀尖抛了上去。
霎时两只雌虫不得不退出包围圈去营救。
换手执刀精神力附着其上,稍微挥动几下,三四道无形的波浪将四五只虫冲上来的冲掀翻,而后裂痕爬满刀身,承受力大大缩减。
再次对上芬霍恩,奥林狠狠挥刀劈砍,直砍向其面门。
阵阵清脆叮当声,雌虫手中仅剩刀把。
赢面未分,芬霍恩不敢大意,挥手暗示禁卫军们侧方包围,自己同时抄刀借机问斩。
“咻——!!!”
打掉最前方虫手中武器,抬脚作势狠踹,借着其膝盖翻身上跃,一腿卡住其脖颈重心下旋压制在地,顺道捡起地上长刀,S级精神力附刃挥刀,银白光线便势不可挡,芬霍恩及背后禁卫军谨慎后退。
雌虫前脚一踏,额间复眼冒着幽幽的光,诡秘又绮丽的脸不带一丝温意,出手很厉,行云流水,不停地交错、攻击,连连将局势倾倒。
只一眨眼,奥林便擒住了芬霍恩,后者腿骨咔擦断裂,反夺其刀怼在喉口,没故意控制力量,滴滴血花绽放,一手掐着后颈一手紧紧贴着皮肤,拖着他往前走。
他昂首轻叹一声,“我的雄主呢?各位。”
……
“冕下,我们查出您的雌君与两年前出现的星盗奈萨落有关联,就地扣押,等待审问。”
“冕下,请您仔细回想,您是不是受到生命的胁迫才和这只罪雌在一起,那些星盗面目可憎,强迫您和他们交欢,借此培育虫蛋,将您与星盗永远绑定。”
雄虫们哗然,控制不住激动,小声和周围的虫交谈着,推出一虫试着提问,“普林阁下,这、这是真的吗?您的雌君原来是星盗啊,您是在离开赫摩尔星之后被绑架的吗?”
“是啊。”
雄虫们瞬间热血沸腾,一脸兴奋。
稍微几句话,他们真信了。
或者说,他们更愿意听自己想听的,扣上一顶污秽的帽子,就该缩着脑袋做虫。
这种污蔑的语言都能说出口,迟湛先前认为起义军赢的牌面不大,现在正相反。
空气弥漫着窒息,一双双眼睛充满希翼的期盼他说出真相。
他缓声开口,有理有据。
“是的,我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他们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他们在我面前挖掉雄虫的眼珠,剁掉他的手,剥皮抽筋,敲开他后背的脊骨挖出骨髓,逼迫我看着他们吃掉。”
“他们犯下了很多罪孽,我知道的太多,一直被监禁着,最近才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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