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豪门少爷养成记(五)

辞承是被胸口处的动静弄醒的,时银变小之后,这张床倒是足够容纳下二人了,几天没有睡好的辞承竟也沉睡了过去。

胸口处的粘腻触感让辞承不禁皱起了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后,他甚至还对着那个精致的小人愣了一下。

只见时银一只手正紧紧地扒拉着辞承的衣领,整个人就像是吊在上面一样,使得本就松散的衣领敞得更开了,隐隐露出了里面的春光。

而那股粘腻感不是别的,正是时银的口水。他毫不避讳地将头颅贴在辞承的胸口处,整个人就像是依偎在了他的怀中,均匀的呼吸混合着辞承有力的心跳,温馨得就好似童话世界里的画面。

这股怪异的亲昵让辞承眉心一跳,他伸出手,一点也不心慈手软地将时银整个人拎了起来,哪知那只手不知使了多大的力气,就像是钉在了他的领口上一样,怎么也不松手。

眼看着领口就要变形了,辞承拿着时银的手微微用力,“时银。”他按下心底危险的情绪,有些克制地开口道。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时银下意识地一个激灵,扒拉着衣领的那只手也松了开来。

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惬意地在辞承的领口处蹭了蹭,然后懒散地朝着辞承打了个招呼,“早啊。”

下一秒,时银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悬空了。他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脸,不安地蹬了蹬脚。

辞承刚睡醒,未来得及打理的头发胡乱地翘着。惺忪的睡眼中夹杂着一丝颓然和冷漠,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忧郁。

他将时银往上拎了拎,时银的那一脚刚好就踹在了他的脸上。

似乎是觉得脚感不错,时银的另一只脚也在辞承的脸上踩了一脚。

“人类,放我下来。”

“我不叫人类,我叫辞承。”辞承刚起床,声音还有些沙哑。被时银脚踩过的地方痒痒的,他的指腹微微用力,在时银的腰间捏了捏。

好软。

“辞承,放我下来。”时银“服了软”,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自从变小之后,他不仅用不了法术,就连行动都不能如自己的愿,这和一只虫子有什么区别。

辞承看着“一只虫子”般的时银,倒也没有再计较。他将他放到枕头上,下床去做自己的事。

早上辞承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秦家将屋前的地扫干净,如果他们有需要的话,还要帮忙跑腿买好早餐,最后等他们吃完了再进屋收拾好桌上的残骸,运气好的话还能吃点他们剩下的。

时银有些无聊,但现在的形象确实不方便出现在人前,他只能在辞承门口的范围活动。

扫起的灰尘飘在半空,将坐在门口的时银呛了个正着,他身体失衡地朝后仰去,迷你的四肢朝天,一时之间竟然翻不过来了。

“辞——”时银刚想要喊辞承,但一来距离有些远,喊了他也不一定听得见,二来他觉得自己好歹是神明,倘若被辞承看到了自己这副四角朝天的狼狈模样,指不定怎么嘲笑呢。

所以他将话憋了回去,一个人努力地翻腾着四肢,上衣翻卷上去,露出了白花花的小圆肚。

折腾了近十分钟时银都没能成功翻身,就在他要自暴自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哼哧”的声音。

是小黑。

只见小黑用鼻子将时银拱到了后背上,时银顺势抓住了它背上坚硬的鬓毛,一人一猪就这样在门口玩闹了起来。

辞承其实早在时银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听到了,他只是故意没有理会,想要看看他会怎么办。

看着时银和小黑玩闹的样子,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嘴角在无意识上翘。

等辞承忙完一切回去之后,只看见黑手黑脚的时银妄图往床上爬,他冷着脸一把揪住了他。

“不可以上床。”

“为什么?”时银不服气地瞪圆着双眼,转过头,脸上就像被猫抓了似的印着几道痕。

辞承沉默着将他拎到了镜子面前。时银眨了眨眼,倔强地别开了脑袋,他看不见。

然而下一秒,时银便被辞承扔到了一盆温水里,水深刚好没过他的脖子。

“洗干净才可以上床。”辞承留下了这句话转身离开。

“人类,等我恢复了,你求着我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时银小声嘟哝道,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照着辞承说的做了。

“辞承!”

门外突然传来了秦悦的声音,辞承第一眼看向了盆里的时银,然后将他塞进了一旁的柜子里。

“在洗衣服吗?”秦悦看到辞承蹲在地上,盆里放着几件衣服。

“嗯。”辞承点点头,低头认真地搓洗着。

你没有忘记周末的事吧?”秦悦好整以暇地看着辞承俊俏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乖巧地垂在眼睑,光是看着便赏心悦目。

听着头顶处传来的声音,辞承动作一滞,半晌他才开口回道:“记得。”

见此,秦悦得意地笑了笑,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以示鼓励,“记得就好,那你好好洗衣服吧。”

他怎么会忘记?三天后的周六,他会受秦悦的邀请参加了她的高三同学聚会,美名其曰,为了带他见见世面,吃点好吃的补充营养。

上一世的他真就傻傻地相信了,但他低估了十八岁的学生对他这种不能读书、寄人篱下、整日与猪为伍之人的恶意。

他本以为他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可是当他的一切肮脏不堪都**般地摊在那群同龄人面前时,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在那里,他也第一次正式和辞家打了照面,明白了自己,和辞家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少爷的天壤之别,为此他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

**

“将照片拿给你的人看了没有?”

“阿仔已经看过了。少爷请放心,他人高马大,跟了我不少年,别的不敢说,打架可是他最拿手的。”余高谄媚着一笑,生怕惹面前这位小祖宗不开心。

被唤作少爷的人端正笔直地坐着,双手整齐地交叠在身前,他神色淡淡地望了余高一眼,好看的薄唇紧抿着。

他的视线往下移到了桌面上摆放的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的少年穿着粗鄙的布衣,常年缺失营养的脸上,脸颊微微凹陷进去,一双眼睛怯怯懦懦地躲避着镜头。

据说,这便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辞承。这是他不久之前刚得知的消息,辞瑾寒拿起照片细细端详,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辞承的脸,指甲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神奇的是,他知道辞承。即使他从未在现实里见到过他,可是他一直都知道他。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超出普通事件的范畴了。

辞谨寒看过那个寄住在寺庙中的“假辞承”,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辞谨寒便知道他不是真正的辞承。

他们没有半点相似之处,那个假辞承劣质又寒碜,根本不会是辞家的血脉,但是用来偏辞尹游却绰绰有余了。

这大概就是关心则乱吧,不过能把自己的孩子亲手送出去的人,应该也没什么心。

“带我去那里,我想亲眼看看他。”辞瑾寒随意将照片扔在地上,下一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脚恰好踩到了照片上辞承的脸。

他要确认一下,辞承是否真的和梦里所见的一样。如果是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他是否能够期待另一个人的出现。

余高听到辞瑾寒的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要是让夫人知道了自己不仅透露了辞承的存在,甚至还亲自带他去见他,那么自己可就完蛋了。

“额,少爷......”余高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为难地说道:"夫人交代了我们让您现在家里静养几日,等身体好了再出去。"

辞瑾寒自小身体便孱弱,说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也不为过。辞尹游和洛芸为了他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但是身体依旧不见好,就在前几天,他不知是吃到了什么,剧烈咳嗽了一整晚,那动静听着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咳到最后他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白色的绢帕上染上了红梅一般的斑斑血迹。

这把洛芸吓坏了,连夜又是请医生又是烧香拜佛,这才勉强把辞瑾寒救了回来,那之后,辞瑾寒一连休养了好几天,但是直到今天气色都不见好,脸色白皙的宛若透明状,手上的血管也清晰可见。

余高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辞瑾寒一个眼神投了过来,他心下一个激灵,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明明辞瑾寒才十六岁,或许是因着多年疾病缠身的缘故,他漂亮的像是一个女人,平日里三步一小咳,五步一大咳,柔弱得就像是书里的林黛玉,但是余高总觉得这个少爷没有这么简单,有时候行为举止怪异到让他发怵。

“那少爷可要向夫人保密。”余高一边带着路,一遍讪讪地恳求道。

“咳——”辞瑾寒突然捂嘴咳嗽了起来,好看的眉紧紧地蹙在了一起,由于猛烈咳嗽,他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一丝红润,眸中都泛着水光。余高正要上前搀扶,却被辞瑾寒摆手拒绝了,他稍稍平复了呼吸,便继续往前走了。

为了不声张,两人并未坐专车离开,余高叫来了一个朋友在辞家门外等待,随即在车内铺设了一次性坐垫,这才请辞瑾寒上车。与消毒水作伴的他洁癖异常严重,除了特定的几人之外,他几乎不会有任何人做接触。

坐定之后,辞瑾寒闭上双眼假寐,余高小心翼翼地缩在角落,不敢有任何的打扰。看着辞瑾寒矜贵无双的模样,余高心下感叹着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只是可怜了那个流落在外,不受宠爱的原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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