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赴眼里明晃晃的失落，贺约揶揄道：“你这么喜欢他？”
许赴点头，他拄着拐杖站起来，贺约伸手去扶着他。
“他的歌很有个人风格，我第一次听的时候就很喜欢。”
尽管他学的生物专业，但平时的课程里仍旧排着高数、有机、物理，期末周的时候，教学楼没课的教室基本都是开放的，许赴选了一间一待就是一天。
“那个教室经常就我和另一个同学两个人。有一天他好像忘记开静音，我就听见了一段算是清唱的音乐。”
男生嗓音独特，歌声旋律抓耳好听，像山谷里的溪流。许赴用软件听音识曲，居然没有搜到。
三年之后陆聿然带着专辑横空出世，大街小巷都放着他的音乐，许赴才知道当初听的那首歌叫《信物》。
或许是第一次听太过惊艳，又找不到出处，以至于许赴一直心心念念，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那张专辑里的十首歌循环了好几遍。
“回去再帮你看看，我记得第三波放票是一周后吧？”
“你怎么知道？”许赴眼睛一亮，“你也听吗？”
“被迫听了不少。”
许赴点头，以为贺约说的是商场：“大家都喜欢放他的歌。”
贺约笑了一声，又挑眉看向许赴，“如果有票，你要怎么谢我？”
“请你吃饭？”或者……许赴一时半会倒还想不起别的方式。
贺约嘴角微扬：“先记账，等我想到了再说，可以吗？”
“好。”
许赴爽快地应了下来，不管抢没抢到，都感谢贺约的。
第二日，许赴就跟着团队返校。因为菌子中毒的叉子，贺约还要再待上两天。
不知道过程怎么样，反正最后传到许赴的耳朵里就是，那位同学背了个处分，w大的老师取消了他研三的劳务费，并给每位中招的同学分了一笔补偿费。
至于后续，许赴并没有多问，想来是两方达成了一个较为满意的结果。
“喔～”陈之遥忽然进来，朝许赴晃了晃手机屏幕，“稳稳一等奖。”
“名单出来了？”许赴划了几下，就看见他们的组名在第一页。
“本科组也是一等，等公示期结束，奖状和证书就能邮寄过来了。”陈之遥吹了声口哨，目光看向许赴脚腕，“好点没？周末开学迎新，我看他们把你排上了，没和他们说你受伤了？也不知道谁排的表……”
“现在能走了，本来也不严重，就是当时肿的难看了点。”许赴说着站起来走了几步，“再不走我都要以为自己是真瘸子了。”
“反正有事你别逞能。”
散场后，陈之遥回酒店看着许赴那脚，差点没给吓跪下。把大半精力分去本科组，自己的项目反而半扔给许赴，陈之遥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也太过分了。
“别小题大做。”许赴翘着脚半躺在椅子里，“我已经很久没做实验了。”
“胡说。前几天还看你用了仪器，预约表上的名字是狗写的。”严一语怼了许赴一嘴，进来喝水。
“以前谈恋爱加班加点赶实验省出来假期，现在分手了也不放过自己。”严一语叹气摇头。
“只是补个小实验而已。”
许赴小声反驳。投出去的文章被返修需要两周内改好，编辑部还要更详细的数据和过程，许赴不敢拖。
好在实验量不算大，许赴只用了一周就将东西整理打包发了邮件。
等陆陆续续将其他事情收尾，已然到了开学的日子。
生科院也算A大的大院系，也正因此，每年开学，新研究生和本科新生都分开来安排，以免出差错。
他的腿差不多已好全，或许是陈之遥替他去说了一下，许赴的工作由接引新生变成了登记发放物品，他只用坐在棚子下收录取通知书，然后再东西就好。
临近中午，太阳愈发刺眼，许赴打开小风扇，理了理名单。面前忽然倒下一片阴影，许赴抬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生去而复返。
男生顶着寸头，皮肤晒得比常人要黑，穿着一身球衣站在许赴桌前，盯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师兄，我刚忘记拿校徽了。”
刚好像是有个人把校徽落在桌上了，许赴看了眼自己勾出来的人名：“胡晟？”
“对。师兄你知道我名字啊？”胡晟受宠若惊。
“刚勾了你落下东西。”许赴从盒子里拿出校徽递给他。
“嗷嗷，”胡晟接过校徽，看了眼周围，“我有点不知道路，领着的师兄还带了另外几个同学，我就让他们先走了。师兄，你能帮我带路嘛？”
许赴看了眼只有他一个人的棚子，想了想道：“你进来坐吧，这边需要人值班，我走了就没人了。”
“好！”
胡晟绕到许赴后面，寻了个空凳子坐下，又从包里掏出一包抽纸：“师兄，擦汗不？”
“我有。”许赴指了指旁边桌上的纸巾，又把风扇递给他，“热吗？你吹这个。”
“师兄你怎么办？”胡晟接了过来，又拖着凳子到旁边，“我和师兄一起吹吧！”
手持风扇最多只能吹到一个人，许赴本来就热，旁边又挨了一个火气足的人，像是靠近了炉子。
他拉开距离：“你自己吹吧。”
胡晟不愿意，偏要靠过来。许赴不适应这样近的距离，皱着眉正要开口，一股凉意就从旁边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贺约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新生老生？”
“新…新生。”
“那往后坐，前面是工作人员的位置。”
贺约略有压迫感的气势让胡晟下意识“嗷”了一声，然后乖乖地退到后面。
许久没见到贺约，许赴还有些没回神：“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你也要接新生？”
“嗯，我们换班吃饭，刚回来。”贺约剥开绿豆冰棍递给他，“没吃饭？”
“下午没我的事，等他们回来我就去吃。”许赴含着冰棍，丝丝的甜味在他舌尖绽开。
“老贺！来人了！快回来！”
计算机院的棚子前，姜辰从三四个新生中探出头来努力挥着手。
“先过去了。”
“好。”许赴点头，等贺约走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冰棍钱忘记问了。
不到十分钟，陈之遥就来替他的班。
“嚯，谁给的冰棍？”
“帅哥给的。”许赴拿起伞，喊上胡晟，“走吗师弟？”
胡晟正刷着手机，闻言缓缓抬头，嘟囔着应了一句：“唔……”
“师弟晒傻啦？”陈之遥随口问道。
胡晟摇头：“没有。”又看着许赴欲言又止。
许赴帮他推箱子：“师弟，你想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注册？”
“现在注册人是不是比较少啊？”
“对。”
“那就先去注册吧！”胡晟又看了许赴一眼，“师兄，你饿吗？”
“没事，先送你去注册。”
许赴陆陆续续吃了点东西，肚子还不算太空，他带着胡晟朝办公楼走，碰见许多往校门口走的志愿者，路过他俩时，都有意无意看了过来。
胡晟刚才在棚子里还能说，路上却像瘪了的气球。
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许赴不太想管，要是及时自然会给他打电话。他不想让胡晟太尴尬，主动介绍起院里的情况，又问了他选导师的情况。
当许赴第十三次和人对视后，忍不住开口道：“师弟挺受欢迎，有对象吗？”
“唔…没有。”胡晟回的有些慢吞吞，“师兄有对象吗？”
许赴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胡晟脱口而出：“分手了吗？”
“对。”许赴不想和别人过多的谈论自己的私事，同时他也意识到刚才自己选的话题有多么的令人不适，“快到了，我领你上去。”
“难道是原则问题？”
“师弟，别太好奇。”许赴没意识到胡晟的话，带着人进电梯。
里面已经有两位女生，见他俩进来，都自动站到另一边让了位置。
为首的女生双手交叉，忽然道：“这电梯怎么这么重？”
同行的女孩一脸茫然：“啊，什么重？不是好好的吗？”
“能稳稳脚踏两条船的人，能不重吗？”
许赴：？
胡晟：！
同行女孩：！！！
女孩拉了下她的袖子，示意她闭嘴。
“干嘛？做了不让说？”
电梯‘叮’了一声开门。女生转头朝向两人：“不知道当初品行是怎么核实的，这种人也能保研？！”
许赴：？？？
“别说了……”同行的女生拽着人走了。
“什么意思？”许赴皱眉，看向胡晟。
“不是我！师兄！”胡晟使劲摇脑袋，说完之后声音又忽然变小，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点开屏幕递给许赴，“师兄，好像说的是你的事……”
“？”
许赴瞥了一眼，A号球有个帖子被顶成了刺眼的红色，标题是：［生院保研学霸许某抛弃本科男友？脚踏两条船，有图有真相］
「楼主：生院保研学霸，和院草谈了两年，又嫌弃人家学历，冷战期转身就瞄上了隔壁院留学学霸贺某。学校谈一个，社会谈一个，这感情也是让他给玩爽了。被发现还理直气壮pua，给周围人塞封口费，不知道心虚什么。」
图片十分高清，不用模糊信息，一眼就能看出来在说谁。
许赴恍然，才明白过来一路上大家都在看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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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开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