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盛开的红玫瑰

苏墨染径直走到客厅,正在看综艺节目的苏妈妈听到动静,抬眼看了一眼苏墨染,然后推了推旁边的苏爸爸:“往旁边挪过去一点。”

苏爸爸往一边挪了挪,苏妈妈拍拍苏爸爸腾出点位置,对苏墨染说:“儿子,坐下。”

苏墨染深邃的眼睛盯着父母之间的位置,在苏妈妈的另一边坐下:“我坐这边就行。”

苏妈妈偏过头看着苏墨染的侧脸问,顺口关心问:“最近这么忙吗?”

“嗯,公司事情比较多。”苏墨染回答。

苏奶奶让阿姨收拾好餐桌就跟过来客厅这边了,她不想终止刚才的话题,对苏墨染说:“你说你对千语哪里不满意?”

“奶奶,我对她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苏墨染平静地回答,停顿片刻后补充一句,“我对她一直以来都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

苏奶奶被噎了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苏墨染:“你啊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苏墨染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沉默,不作任何回应。

苏奶奶拿苏墨染没办法,把希翼的目光投向儿子和儿媳妇:“你们怎么做父母的,都不关心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吗?”

苏妈妈把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来,瞥了一眼油盐不进的苏墨染,虽然她也喜欢白千语,但是她可不愿意为了一个外人影响自己的母子感情,但是也不好得罪婆婆,于是苏妈妈敷衍地问:“儿子啊,你说说想要怎样的姑娘,妈妈给你找。”

苏墨染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回答:“最近公司忙,没空想这种问题,等我空下来了,我列一张清单给您。”

“呵呵……”苏妈妈无语,但是还是把话接下来,“到时妈妈一定按照你的清单好好给你找,世界这么大呢,总会找到合适的。”

“你以为找媳妇跟公司招聘一样吗?还列一张清单?”苏爸爸听不下去了,刺了苏墨染一句。

苏墨染抿了抿唇,片刻之后才开口,说的却是别的事:“后天我要去欧洲出差,要给你们买什么吗?”

苏妈妈眼睛被点亮了,她兴致勃勃地说:“我要LV最新款的那款皮包,香奈儿的5号香水,还有迪奥的口红……”

“妈,”苏墨染打断苏妈妈的长篇大论,“这么多我可能记不住,您还是列张清单发给我吧。”

苏爸爸一脸新奇地扫了一眼苏墨染:“以前你妈叫你买你不都拒绝的吗?怎么这次突然主动要给你妈带了?”

苏墨染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爸爸回答道:“以前是我不对。从现在开始改。”

苏妈妈暗搓搓地瞪了苏爸爸一眼,然后笑意吟吟地对苏墨染说:“我儿子终于知道孝顺我这个妈了,我以后就等着享福了。”

苏爸爸吃了一记眼刀子,低声嘀咕:“而且这些东西不是可以在国内买得到吗?”

苏妈妈:“能买到,但是要等。我不想等。”

苏墨染转过脸问苏奶奶:“奶奶您需要我带什么吗?”

苏奶奶叹了口气:“你奶奶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孙媳妇。”

“奶奶,人口买卖是犯法的。”苏墨染一本正经地说。

苏奶奶又被噎了一下,不开心。

苏妈妈想笑,看了一眼自己婆婆的脸色,强忍着笑:“奇怪,墨染竟然会讲笑话了。”

苏墨染看电视里的节目没什么意思,于是站起来对几位长辈说:“奶奶,爸妈,我先上楼处理几个邮件。”

苏墨染上楼之后,苏奶奶失望地看了一眼苏爸爸和苏妈妈:“你们真是一点都帮不上忙。”

“儿孙自有儿孙福,妈就不要操心太多了。”苏爸爸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

苏奶奶唇齿蠕动片刻,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来也上楼回房间了。

苏墨染走进他的书房,没开灯,凭着对书房的熟悉径直走到了书桌面前,弯腰摸到电脑开机键,摁了下去,片刻之后电脑屏幕渗出蓝色荧光。

苏墨染登录上电子邮箱,没有未读邮件。他松开把着鼠标的右手,手滑落跌至椅子的扶手位置,轻轻地发出啪的一声。

苏墨染看着邮箱里一列下来的已读,突然想起他和罗映舟在涑河那间杂货店了寄出的明信片。

电脑屏幕早就自动灭了,黑暗的房间里只剩电脑主机微弱的声音和他微弱的呼吸声,但是苏墨染依旧在思考着那个问题。

她给我寄的明信片到了吗?上面写了什么?

苏墨染抬手,手指随意在键盘上拂过,电脑屏幕随之亮起来,突然的光让习惯了黑暗的双眼不适地眯了起来。

关机,去拿车钥匙,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当苏墨染下楼的时候正碰上父母上楼。

苏妈妈关切地问:“这么晚了还去哪?”

苏墨染言简意赅地回答:“回公寓拿点东西。”

“很急吗?”苏妈妈问。

“很急。”苏墨染侧身越过父母,下楼。

“今晚还回来吗?要是明天老太太见不到你又要念叨了。”苏妈妈问。

“明天早上回来吃早餐。”苏墨染扔下一句话就匆匆下楼。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公寓里,因为搬过来后从来没有人给他发过挂号信,信箱的钥匙这一年来都被他束之高阁了,他翻箱倒柜找了好久才找到。

把银色的小小的钥匙握在手心,他出了公寓的门,坐电梯到一楼,走到那一列信箱面前,目光在上面梭巡了一遍,找到了写着自己的房号那个邮箱。

苏墨染用钥匙打开信箱,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片静静地躺在里面,苏墨染伸手探进去拿起那张纸片,就着昏暗的灯光读了纸片上的内容。

上面赫然写着一行秀气的字。

“能成为你的朋友,荣幸之至,祝苏先生一生平安喜乐。”

很有罗映舟的风格,苏墨染轻轻地摩挲上面的字迹,心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闷慢慢地淡去了。

把信箱锁上,苏墨染回家第一件事就进书房开了他的保险箱,把手里的明信片放到里面,然后从里面拿出一部相机,把相机的内存卡抽出来插到读卡器上。

开了电脑,把读卡器插上,苏墨染点开文件夹,里面全是罗映舟的照片,他点开一张放大,罗映舟娇艳的容貌占领了他的电脑屏幕。

苏墨染对罗映舟的脸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沿着她脸庞的轮廓线滑动,思念像静默的夜色层层铺开。

拿过手机,给罗映舟发了条短信。

罗映舟正要闭眼睡觉的时候听到了手机铃声,心里想着这么晚谁给我发信息,一边打开手机去看。

苏墨染:【你寄给我的明信片我收到了,你的收到了吗?】

罗映舟猛地坐起来,把室友吓一跳,她对室友们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缓缓躺下,抹去心底的那点不自在,轻描淡写地对苏墨染撒了个谎。

我寄给自己的明信片都还没收到哦,可能我们这边的邮差动作比较慢吧。

苏墨染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苏墨染:【这么晚还没睡吗?】

罗映舟:【正准备睡。】

苏墨染:【晚安。好梦。】

罗映舟:【晚安。好梦。】

苏墨染放下手机,对着电脑屏幕上的面容看了好久才轻轻地道晚安,手指一点退出预览照面模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U盘,把相机内存卡里的照片都拷贝一份到U盘。

把U盘和相机内存卡都放在保险柜了,苏墨染关上保险柜的门,走出书房回房间洗澡睡觉。

第二天,苏墨染起床后没吃早饭就开车直接回凤栖园,进门的时候正赶上吃早餐,苏墨染去洗手然后在餐桌落座,久违地陪奶奶和父母吃了一顿早餐。

用完早餐后,苏墨染陪苏奶奶在她的小花园里帮忙料理了一下花花草草,那是一个玻璃房,苏墨染坐在角落的铁艺椅子上,看着苏奶奶弯腰给一片小苍兰除杂草。

苏墨染百无聊赖地环顾了一周玻璃房里的景致,好久没进来,小花园好像有些不一样,一片红色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不自觉地站起啦,兀自走过去。

看着那一小片开的正艳的红玫瑰,苏墨染眼底闪过一丝柔情,他转过头对苏奶奶说:“奶奶您这红玫瑰养的真好。以前没见过,新种的吗?”

“对啊,前几个月朋友送我的一批玫瑰苗,最近几天才开花,没想到开得这么好,也不枉我悉心照料了好几个月。”

苏奶奶看着盛开的红玫瑰心中也是很欢喜。

苏墨染弯下腰,大拇指轻轻拂过花瓣,红艳艳的花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颤了颤,他盯着那片玫瑰,眼底流露出怜爱。

苏奶奶看到他的表情,有些诧异,站到苏墨染旁边好奇地问:“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种大红大绿的东西吗?”

苏墨染盯着玫瑰的眼神有些溃散,似乎在看玫瑰,又似乎透过玫瑰看到别的东西,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呢喃。

“是啊,以前都不喜欢的,怎么最近突然就喜欢了呢?”

苏奶奶微微弯下腰,扶着一支玫瑰,另一只手举起园艺剪“咔嚓”一下把玫瑰剪下来。

“奶奶您为什么?”

苏墨染讶异地看着苏奶奶手中的玫瑰。

“既然你喜欢,那就剪一些放到到屋里。”说着,苏奶奶又剪下了一支玫瑰。

苏奶奶把剪下来的玫瑰放到铁艺桌上,然后把园艺剪递给苏墨染,让他帮忙修剪玫瑰上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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