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跟她见面了,罗映舟叹了口气:“睡觉吧。”
宿舍安静了一小会,罗映舟以为她们都睡了,于是闭上眼也强迫自己睡觉。
迷糊间听到肖零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响起:“我觉得,管他什么前男友前女友的,主要看自己喜不喜欢,喜欢就接受吧,现在什么师生恋、姐弟恋层出不穷的,当初武则天还是唐高宗他爹的女人呢,你说的这个才哪到哪呢。”
“睡吧。”罗映舟的意识溃散,最终敌不过睏意,坠入梦乡。
夜色迷离,酒吧里灯光昏暗暧昧,光影交错,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个与酒吧格格不入的女人,大大的眼睛,高挺而小巧的鼻子,白皙的脸庞,长发及腰,穿着白色连衣裙,整个人柔柔弱弱的,她面前放着一杯蓝色的鸡尾酒。
酒吧里这种落单的女人最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自白千语坐下起,已经有五个男人过来搭讪了。
“滚。”白千语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眼前的女人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那声“滚”字却掷地有声,气势十足,男子知道自己惹不起,悻悻地走开了,到别处猎艳去。
谭越霖穿过的随着在音乐的律动腰臀转摆的人群,在角落找到了白千语,他大步迈行,与跟白千语搭讪的男人擦身而过走到白千语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走吧,我送你回家。”
白千语抬头,苍白的脸扯出一抹微弱的笑,轻柔地说:“阿霖,你来了,坐下吧,陪我喝一杯。”
说完,白千语端起前面的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谭越霖夺过白千语的酒杯,放到桌上,他目光沉沉地低头看着白千语,晦涩地问:“不就是个男人吗?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吗?”
白千语抬头看着谭越霖,眼尾泛红,双眼氤氲着一层雾气,无助地问:“阿霖,你说我怎么办才好?”
白千语苍白的脸和破碎的声音让谭越霖心如刀割,他闭上眼遮挡住眼底的痛楚,再挣开眼时双眼变得清明冷漠:“忘记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我忘不了他,我就是忘不了他啊。”白千语低下头把自己的脸掩藏在两只手掌后面,她没有哭,但是单薄的肩背却在颤颤发抖,像一只翅膀受了伤的蝴蝶。
谭越霖嘴唇颤了颤,走到白千语身侧,手伸到她背后,却又悬在半空中,半饷后,他收回手,把手背到身后握成拳头。
抬起来仰视着谭越霖,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一滴泪悬在眼睫毛处要落未落,白千语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唇瓣微微泛白,她压抑着痛苦,对谭越霖说:“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而忘记一个人却要一辈子,我爱了他八年啊,他填满了我的青春,你叫我怎么忘记他。”
谭越霖黑黝黝的双眼看着白千语,低哑地说:“我懂,但是你不能被你们的过去束缚住自己,千语,放过自己,人总要往前看。”
悬在睫毛处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沿着苍白的脸庞滑落,递到裙摆处,白色的裙摆很快就出现了一小片水迹。
白千语捂着脸呜呜地低泣,谭越霖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像一棵屹立在山崖的松柏,只是背在身后的拳头越握越紧。
最后还是忍不住,单膝跪下,扶着白千语的肩让她的头靠在在自己的胸膛上,白千语的泪水把他的胸膛浸湿了,他的右手轻轻地拂过她的羸弱的后背,低声地说:“哭吧,哭吧,等你的眼泪流光了就能忘记他了。”
“我曾经以为他只是一时糊涂才离开我,总有一天会迷途知返回到我身边的,但是未曾想过他身边会出现别的女人。”白千语止住了哭泣,断断续续地说。
谭越霖轻轻安抚着她的手一顿,唇线紧了紧。
白千语从谭越霖怀里抬起脸,鼻子和眼眶都红通通的,她不甘地问:“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为什么他要舍弃了我选择她?”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谭越霖摇头,他黑色的瞳仁底下藏着浓浓的忧郁与迷茫。
“不,你知道的,你知道的。”白千语通红的双眼定定地看着谭越霖,“因为她是你的前女友,罗映舟。”
“什么?”谭越霖眼神一滞,随即冷如冰滴,“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你说我哪里比不上罗小姐,是因为我不够她年轻漂亮吗?”本就泪痕满满的脸又添了几道泪痕。
谭越霖垂眼不言不语。
夕阳西沉,天边的云被晕染成粉红色。
苏墨染走进“云来”的包厢里,脱了西装外套挂到门口边上的挂衣钩上,然后走到沙发旁边,踢了踢没有骨头地瘫坐在沙发上的高新黎的脚。
“Eric你来了。最近几个月见你一面可真难啊。”高新黎把伸长的腿收回来。
苏墨染走进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漫不经心地说:“最近比较忙。”
“你的忙碌程度都赶上国家领导人了,怎么着,今年要把苏氏的利润翻一翻啊?”高新黎调侃道。
苏墨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把酒杯放回桌面上才缓缓地开口说:“利润翻一翻可能比较困难,增长百分之四十应该是可以实现的。”
“厉害。”高新黎拍几下手掌,“给我们年轻有为的苏总鼓掌。”
苏墨染别过脸问高新黎:“你们公司今年利润估计能达到多少?”
高新黎咧嘴一笑,嗤道:“你可得了吧,还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只想放松放松,你倒好,检查起作业来,怎么,真要我给你颁个“最勤奋企业家”奖啊?”
“你开的头。”苏墨染不置可否地说。
“不说了,喝酒吧。”高新黎拿起前面的酒杯跟苏墨染的酒杯碰了一下。
苏墨染和高新黎喝了一会顾云贺才露脸。
“今儿厨房来了一批大闸蟹品相不错,黎子你走的时候带一些回家,我记得阿姨喜欢吃。”
“行了。”答应着,高新黎把目光转向苏墨染,“说到大闸蟹,你昨天叫我给你推荐吃螃蟹的地儿,是要跟谁一起吃啊?”
苏墨染喝酒的动作一顿,眼神微妙地闪了闪,回答说道:“一个朋友。”
“朋友?”顾云贺眉梢挑了挑,“谁啊?”
“你们不认识的。”
“你在a市还有我们不认识的朋友?”高新黎觉得新奇,苏墨染性格冷清,朋友不多,所以苏墨染a市的朋友高新黎都认识。
苏墨染往后靠到沙发靠背上,“嗯,过段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男的女的?”高新黎饶有兴趣地问。
“你说呢。”苏墨染尾音拉长,故意卖关子。
“黎子你还不了解Eric吗?”顾云贺似笑非笑地瞟了苏墨染一眼,才不缓不慢地娓娓道来,“Eric堪称是女性绝缘体,你想他主动带个女性朋友来,估计要等下辈子。”
高新黎点头表示赞同:“Eric你不会是不打算结婚了吧。”
苏墨染摇了摇头。
苏墨染摇头是表示自己不是不打算结婚,但是明显高新黎理解反了,“你要当不婚主义者,你家长辈可能不答应啊。你们苏家就你一根独苗啊。”
苏墨染眉头蹙起,嘴唇紧闭着,不接话。
“我们上次不是提到过试管婴儿吗?”顾云贺的笑容里憋着坏。
高新黎瞬间接收到顾云贺的眼色:“对啊,这个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不然你那么努力地把苏氏集团发展壮大,连个继承人都没有,那不白白便宜了你那些远方亲戚。”顾云贺坏笑道。
“正好你戒烟了,生出来的小孩一定聪明又漂亮。”高新黎拿出一根烟咬到嘴边。
苏墨染古井无波地看着顾云贺和高新黎一唱一和地拿他开玩笑,平静地说:“我对试管婴儿没兴趣。”
高新黎把烟点了,朝苏墨染喷了一个烟圈,对苏墨染暧昧地笑:“那你对女人有兴趣不?试一试,相信我,你会食髓知味的。”
苏墨染皱眉,抬手扇了扇烟雾,然后站起来,跨过高新黎的腿走出去。
“去哪?”高新黎问。
“走了。”苏墨染兀自走到门边。
“我才刚来你就要走了?”顾云贺挑眉。
苏墨染回头睨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去给我的小孩找妈妈。”
顾云贺和高新黎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苏墨染手搭上门把手,突然回头对顾云贺说:“等厨房下次再进大闸蟹的时候给我也留一箱。高新黎狐疑的说:“你要来干嘛?我记得你们全家都不爱吃螃蟹的。”
苏墨染扫了高新黎一眼,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我食髓知味了,爱上了吃螃蟹。”
高新黎脸僵了僵。
顾云贺哭笑不得地答应:“行,给你留着。”
苏墨染推门出去。
“他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高新黎看向顾云贺。
“你问我问谁去。”顾云贺耸耸肩。
高新黎想了想,回味过来,问顾云贺:“他刚才是故意刺我吗?”
顾云贺笑着点头:“你也太迟钝了。”
“啧……老处男惹不起。”
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章 食髓知味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