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啊！”

中原中也第一次觉得另一个自己是如此的不顺眼，他反驳道：“你和青花鱼在一起，就不要认为我也会和他在一起啊！”

“是我误会了吗？那抱歉。”中也倒是觉得没什么，“那剩下的交给你们处理？”

中原中也挑挑眉，直觉告诉他另一个自己是故意这么说的。见那两人勾肩搭背要离开，他喊住对方，“等一等，你们——”

眼前的视野模糊一瞬，恍惚间他听见东西碎裂的声音，回过神时他已经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地面的缝隙从他脚下延伸而出，前方的中也和太宰面露惊讶。

不妙……

他呼出一口气，极力压制体内涌出的异能，那股力量却变得更强，他咬着牙关，集中注意力压制住，手臂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躁动不安的异能瞬间停歇。

“果然……”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你的异能根本没有减弱。”

太宰治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只是把视线落在那两人之间，淡淡地说：“你如果还不出来的话，我会阻挠他们找外来者，或者我也可以拖延时间，让外来者完全与这个世界融合，那时候你还能取回已经融合的‘书页’吗？”

中也一愣，太宰治明显是对“书”说这些话，他们确实也有很多疑惑要和“书”谈谈，也希望“书”出现，但太宰治说完话后，他们什么都没感觉到，那本“书”也根本要出现的意思。

“那本‘书’不会出现。”中也说：“它只会在我们受到攻击时帮我们抵挡攻击，不然你们试着攻击我们？”

“等等。”中原中也提议道：“我们四个找地方谈一谈，顺便详细和我们说说你们和迪奥·布兰度的聊天内容。”

中也没想到中原中也会发现迪奥的存在，那天消除迪奥电脑上的数据时，太宰也捕捉了电脑上残留的窃听痕迹，他们当时猜到对方是太宰治，只是意外太宰治会把这件事告知中原中也。

两人的关系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好，与传言中说的完全不同。

太宰打量两人，注意到太宰治抓着中原中也的手臂，他恍然大悟，“你的无效化异能没有减弱，中原的异能却开始暴走，所以才要找‘书’谈一谈吗？”

这确实很严重。

虽然他内心有许多担忧，也不想和他们分享情报，但被另一个自己盯上的话，麻烦只多不少。

“去哪谈？”中也看向教堂的方向，那里还在上演惊声尖叫，“这个镇子都乱成一团了，要报警吗？”

“已经联络了彭格列。”太宰治看了眼时间，“估计马上就来。”

中也好奇道：“这些事官方不管吗？”

“能力者的事一般都是彭格列来管。”中原中也解释道。

中也愕然，彭格列的权利比他想象得还要大。

四人到达宾馆。

太宰治到烘干机里取出外套和裤子，他盯着衣服沉思几秒，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直牵着手的中原中也。

“我试着控制一下。”中原中也可不想和太宰治手拉手，更不想看对方换衣服。

太宰治试着放开手，感受到外溢的异能后他立刻握住中原中也的手腕。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中也看不明白，“不就换个衣服吗？直接换不就好了，中原另一只手帮忙穿裤子不就好了。”

“别说这种让人倒胃口的话。”中原中也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几分责怪，他现在这么避讳与太宰治接触全都是托了这两人的福。

“那等会儿换吧。”太宰趴在中也的肩膀上，他慵懒地打了一声哈欠，“想问什么就快点问，我和中也今晚还有事要办呢。”

中原中也强撑精神，他现在十分疲惫，甚至可以原地睡过去。

“长话短说吧。”太宰治下意识加重握着中原中也手臂的力道。

中也和太宰没有犹豫，两人把和迪奥·布兰度的对话全盘托出，也描述了对方的替身能力。

“时间停止？”这个信息是太宰治无法监听到的，他只觉得对话有一瞬跳跃，没想到是直接暂停时间。

“大概就这些，那本‘书’也没有和我们说什么，我们也有很多想问它的，但它也不理会我们。”中也有些懊恼。

中原中也顿悟，“所以你们是担心我们两个人对你们不利，所以才选择隐瞒那些信息吗？”

中也坦诚道：“彭格列首领也找过我，希望我告诉他事情原委，还表示会帮我们调查回去的办法，但我们不知道是否该信任他们。”

“这可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太宰白天就听中也谈起彭格列首领，猜到中也答应泽田纲吉是迟早的事，可他却没法接受，“他们竟然想用我们的结婚戒找我们世界的信息，这可是我们的结婚戒指啊！”

“那是谁的错啊！”中也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你当时那么着急，如果让我戴上耳钉的话，我们只要交出耳钉就好了！”

“什么啊！那个耳钉根本就不是我给你买的，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喜欢戴？如果那天你戴上我给你准备的狗狗耳朵或者是不直接挣脱床头的手铐，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这是我错的吗太宰！你这个家伙不要得寸进尺！”

看着面前两个人突然吵起来，中原中也觉得耳朵脏了，什么狗狗耳朵什么手铐，他真的不想知道这两人糜烂的私生活！而且玩得也太花了吧！

“先别吵了。”中原中也忍无可忍，“戒指的话我再出钱给你们订做一对一模一样的不就好了。”

“什么？”

这次是中也和太宰异口同声。

“没想到这会是另一个我说出来的话。”中也面露复杂，“这就是被金钱侵蚀的我吗？”

“不管哪个世界，中也都好无情呢。”太宰握住中也的手，他垂下眼，笑容多了几分柔和，“戒指是独一无二的。”

“你们觉得回去重要还是戒指重要？”中原中也揉揉眉心，“既然你们不信任‘书’，总要做两手准备，那本‘书’既然欺骗了我和太宰，那自然也会欺骗你们，如果解决外来者后‘书’没有履行承若，你们有想过怎么办吗？”

“我们……”中也看向太宰，他眨眨眼，“其实我们没有那么着急。”

中原中也一愣，着急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你们只要解决一个外来者，中也的能力就越不受控。”太宰治冷眼盯着事不关己的两人，提醒道：“等你们全部解决完外来者，到时候连我都无法阻止中也。”

“为什么？”二人不明所以，“你不是有无效化异能吗？”

中原中也微叹一声，他下意识拉低帽檐，藏在帽子阴翳下的双眸多了一分锐利，他注视中也茫然的双目，压低语气说道：“我是人造异能。”

中也和太宰神情一变，顿时面色凝重。

“能力失控时和开启‘污浊’时的感觉很像，可一旦彻底失控，我的存在会完全抹去，要解决完全暴走的异能，势必会造成严重的伤亡。”

见中原中也平静地阐述事实时，中也的心逐渐沉了下来，中原中也这番话的本意并不是自己不想死，而是无法接受能力暴走这个结果。

他甚至觉得，如果不得已牺牲中原中也才能让世界变得和平，那么对方也会义不容辞去做。

中也理解对方的想法，因为他以前也是如此，觉得牺牲也没什么，无论什么事他都会竭尽全力冲在第一线，后面和太宰在一起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他如果死的话，那太宰该怎么办呢？

这就是有爱人和没爱人的区别吧。

被握住的手在微微发疼，中也回过神，身侧的太宰只是弯着嘴角，盯着另一位太宰治。

“说起来。”太宰笑眯眯地说：“这件事受到影响的是中原，和你没有关系吧。”

“那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太宰治用笑容回击，“主人管好狗狗的事是理所当然。”

如果不是太累，中原中也真想给太宰治一拳，他纠正道：“这件事关乎于我们生存的世界，不是没有关系。”

中也沉思片刻，问：“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现在‘书’无论怎么样都不出来，而且没有下一个外来者的踪迹。”

“踪迹的话不靠‘书’我们也能找到。”太宰治说：“鸣女应该是被脑袋里的肉瘤控制，恐怕还有其他像鸣女的外来者。虽然没弄清楚鸣女是什么生物，但问一下这里的当地人，就能明白鸣女与迪奥是否相识，以及他们这一年接触了哪些人。”

中原中也了然，“不让‘书’回收碎片，但我们可以先把那些外来者控制住。”

这样一来，他的异能也不会那么快暴走。

“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并非偶然，那本‘书’肯定有什么事需要你们去做。”太宰治沉下眼，“在见到你们之后，那本‘书’融合第一个外来者之前，这期间中也的能力已经失控过。”

中也思索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身上也有碎片，只是这个碎片被‘书’悄无声息地回收了？”

“有这个可能。”

“那我们就配合彭格列，让对方调查我们的世界。”中也问：“还有需要我们做的吗？”

“等我们想到抓住‘书’的办法前，你们要确保不被外来者攻击，以防‘书’擅自出现。”太宰治说：“恐怕那本‘书’并不是一直监视你们。”

中也点点头，他顺手揉了揉太宰蓬松的头发安抚对方，毕竟他们可是要交出那对意义非凡的结婚戒指。

“以防外来者主动攻击，你们暂时待在彭格列吧。”中原中也看这两人贴在一起就发愁，但比起在横滨肆意秀恩爱，在这里秀恩爱对他的影响小了很多。

二人没有异议。

“那你的能力怎么办？”中也问，这太宰治一直不情不愿地握着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这两人能够忍受到什么时候，“这个异能只能接触对方才能无效化，你们要一直都这样接触吗？”

中原中也：“……”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才不想和中也一直待在一起。”太宰治故作无奈地说：“只是因为他用了能力现在没法控制，睡一觉就好了。”

中也和太宰毫不掩饰面上的失落。

“那就这样吧。”中原中也撑不住了，他说：“你们也去休息吧。”

太宰迅速站起身，揽住中也的肩膀，“中也，那我们去这个镇子的其他宾馆看看……”

中也直接拍开肩上的手，“我们之间还有事没谈，你休想蒙混过去。”

“呜……”

“不要装哭。”

看着两人一边打情骂俏一边离开，中原中也依旧无法适应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但也逐渐放松下来，疲倦开始侵蚀他的大脑，“太宰，今晚麻烦你了……”

后面的话语变成呢喃，他慢慢倒在身后的床上。

房间内昏暗的光落在中原中也的倦容上，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太宰治稍稍放手，那股异能不再外泄。

他把中原中也抱起放在床中间，脱去对方的马甲和鞋袜，而后轻轻给对方盖上被子，看着那张呼呼大睡的脸，他感到一丝怀念。

门口传来一声响动，他拾起落在地上的帽子，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倚在房间门口的人。

“忘了东西。”太宰轻声走进屋内，取走落在床边的黑卡，注意到太宰治坐在中原中也的床边，他小声说：“你可真实不坦诚呢……”

太宰治没有理他。

“只在对方睡着后才露出那种笑容，你……”太宰微张双唇，无声地说出后面的话语，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太宰治没有回应，窗外吹来一阵风，落在地板上的月光碎片慢慢被云层淹没，他抖了抖身子，嘟囔道：“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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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