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纨绔钓鱼

“自然是真的!那崔竞澜每日抄完经书必在这个时辰回住处,我已叫阿忠往他喝的茶里下了春风醉,保管万无一失。”

赵幼清一怔,急得推了邢朗一把,“那你还不赶紧去盯着,跑这来做什么?”

“我倒想去。”邢朗皱眉道:“这儿的慧昙法师跟我祖父有旧交,指明要我去听经,根本推脱不开。再者,”他压低声音,“我不去也好,省得露了马脚惹人生疑。否则谁耐烦听那老和尚絮叨?”

“那我去替你盯着!”赵幼清瞬间明白过来,“人在哪儿?”

“西客堂后头的听竹舍,别走岔了!”邢朗嘱咐道:“里面有阿忠守着,等崔竞澜药效发作丑态毕露的时候,他就会学布谷鸟叫。你听见了,马上去前头寻人,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后山。

一条青石小径自山麓蜿蜒而上,如青蛟盘踞,两侧翠竹森森,不时有呦呦鹿鸣从远处传来,时隐时现。

小沙弥双手恭敬合十,“住持吩咐说,贵客既喜静,不若调换至西厢的听竹舍。此处是最清幽雅洁不过,适才也已将附近香客都迁往东院,还请安心歇宿。若有需用,吩咐便是。”

“知道了,你下去吧。”一个身着黑衣的精壮汉子冲小沙弥摆摆手,转头对身旁青年道:“主子,就属下这么一个人伺候,能周全么?”

“周全不好,便滚回漠北。”李濯长睫微掀,一双凤眼沉郁似寒江凝碧,雾锁群峰。

季云干笑两声,“属下是说,小王爷将那些手脚伶俐的都遣回去了,单剩个莽汉,粗手笨脚的,只怕伺候不周。既回了京,就该有些个天家贵胄的排场不时,否则太后娘娘知道了,岂不心疼……”

“书案第三屉那叠公文,送去户部。”李濯打断季云,不待对方应声便转头往精舍去了。

听竹舍虽不及寺里先前安排的居所富丽,却胜在幽僻,窗外千竿翠竹,风过时碧浪翻涌,清音不绝。

李濯坐在窗前,身形高大挺拔在案上投下一片阴影,他鼻梁俊挺,侧脸如削,哪怕不言不语周身也隐约透着几分皇室惯有的疏离自傲。

桌上一壶茶水,壶身还温着,显然是寺僧方才新沏了送过来的。

李濯只饮了半盏,就辨出是今春新贡的方山露芽,唇角微不可察勾起一丝弧度,似哂非哂。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闲闲把玩着甜白瓷茶杯,竹风穿牖,吹乱鬓边几丝墨发。

耳畔枝叶细响,蓦地,李濯指尖一顿。

……

赵幼清猫着腰,在竹林里鬼鬼祟祟转悠了好半晌。

起先还优哉游哉,坏笑着想象待会儿看热闹的场景,可左等右等,别说布谷鸟叫了,竹舍里连声咳嗽都没有。

渐渐的,赵幼清步子变得焦躁起来。

那“春风醉”可是他和邢朗精挑细选了好久才找到的,按卖药的老道所说,这东西沾唇见效,快得很!怎么现下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莫不是……剂量下得太重,把人给药死了?

这念头刚冒出来,赵幼清就打了个寒噤。

不会不会!那药最多让人神智昏聩、燥热难当,发散发散也就好了。

他只是想看对方当众露丑而已,没害人的意思……

又煎熬着等了约莫半柱香功夫,赵幼清再也挨不住,索性心一横,轻轻拨开竹枝猫着腰往窗下潜去。

院内一片死寂。

赵幼清屏住呼吸,蹑手蹑脚靠近窗棂,附耳细听,半晌过去了竟连一丝呼吸也无。

屋里没人?

他直起身,快步绕过去抬手“啪”得一声将门推开。内间静悄悄,窗边黑漆小几上还摆着方才用过的茶盏,温热着。

他没走错啊……一双杏眼在屋里扫来扫去,忽然间,发现帷幔后头的角落竟然倒卧着一个人!

晕了?还是……死了?!

赵幼清心头一紧,抬脚便要冲过去查看。

电光火石间,“唔!”一只滚烫大手忽地从背后掩住他口鼻,铁钳般将整个人向后狠狠一拽。

赵幼清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拼命挣扎,手抓脚踢,混乱之中狠狠一口咬在那条禁锢他的胳膊上。身后之人似乎也力有不逮,闷哼一声,臂膀微松。

趁此机会,赵幼清赶忙奋力挣扎,终于寻出个空当踉踉跄跄往前扑了几步,犹自惊魂未定,待回身望去,却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冰冷凤目中。

青年身量高大颀长,一袭素色道袍广袖如云,气质孤峭,立在阴影下恍若一截横断的嶙峋冷玉。袍角黑白分明,仿佛半幅水墨残卷肆意泼洒,无端透着股挥之不散的阴鸷郁气。

长得倒是不赖……不过佛门重地,穿一身道袍?这私生子定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把他打晕的?”赵幼清指着墙角人事不省的阿忠,杏眼圆睁。

他看清面前并非歹人后就不怕了,更何况对方还中了药。

李濯面无表情,目光淬了冰似的落在眼前身为不速之客的少年身上。体内一股邪火不断灼烧着四肢百骸,毫无疑问,自己现下的狼狈煎熬都是拜对方所赐。

他呼吸粗重,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硬生生碾出来的,带着淡淡血腥气,“你找死么?”

“我找死?我瞧你才是活腻歪了!”发现阿忠只是晕了,赵幼清悬着的心重新落回肚里,方才所有惊惧害怕尽数化作一股嚣张气焰。

想起先前被对方粗暴一抓胳膊都勒痛了,顿时心头火起,抬腿便是一脚,不偏不歪踹在李濯小腿上。

他杏眼瞪得溜圆,水光潋滟,“谁准你上京的?安安分分待在南边当你的少爷不好么!”

李濯此刻浑身燥热难当,恍若置身熔炉,清醒时分的自制力也变得溃不成军。被赵幼清不轻不重踹了一脚,疼未觉着,倒反像火星子溅进油锅。

他尽力克制,然而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纨绔竟还挑衅个不停,华冠玉带、锦衣云缎,那股子娇纵气几乎要溢出来。

尤其是唇瓣开合间,雪白贝齿里探出一点红馥馥的舌尖,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熏染的淡淡梨香,清凉甜润……

“我告诉你,往后识相点儿,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滚回南边儿,否则……”赵幼清下巴微扬,活似只炸毛逞凶的恶狸奴。

见教训得“崔竞澜”一声不敢吭,他便欺身上前,一把扯开对方腰带,又胡乱将人道袍领口弄得一团糟,就准备喊人来看好戏。

谁料赵幼清刚转身,李濯看他的眼神已彻底涣散,就连仅存的一丝清明也被药性和怒意取代。

“你!”赵幼清猝不及防,直接被一股巨力撞得往前跌去,脊背砰得砸在桌案上,紧跟着,一副滚烫身躯便重重压在他胸口。

陌生、凶恨、炽烈的男子气味。

灼热鼻息喷洒在雪白颈侧,登时激起一阵断断续续引人垂泪的酥麻痒意,赵幼清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李濯便猛地俯身覆下。

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堪称粗暴地撬开赵幼清齿关,冷郁清气混着清甜梨香,发出黏腻水声。

好软……

李濯近乎贪婪地吮吸啃咬着那两片柔嫩唇瓣,连唇珠都快要含化在口中,滚烫大手顺着少年纤细腰线滑落,无师自通地揉捏起来。

赵幼清好容易空出一只手,却推拒不开,只得呜呜咽咽地在光滑桌案上胡乱摸索,就在对方轻轻解开他腰间系带时,终于!

“砰——”

白瓷茶壶狠狠砸在李濯额角。

殷红鲜血在素白道袍上洇染开来,还有一滴顺着李濯侧脸落在赵幼清耳垂上,恍若雪地里凝冻的一粒胭脂。

亲爱的审核,本章大部分都是氛围描写,只是简单、纯天然、无公害地亲了一下嘴巴。[合十][空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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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纨绔搬起石头砸猫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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