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就当我们八字不和?”她收拾背包。
她站起来要走,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若你不懂,可以问我。还有剑法,今日我可以教你。”
她连忙收回手,扫视周围,没人看过来,才一脸诡异看向他,“你吃错药了?而且我与李若说好,先学枪。”
不等他说话,她飞一般跑出教室。
君墨爻视线一路追随,直至不见。
他眸色深深,究竟怎样一个人,可以不动声色一招制敌?
她被崔奇拽住衣领,她仅一下甩开崔奇。而后君心被崔奇拉住,她一捏崔奇痛喝不止。昨日比拼那一拳一脚,他忍不住好奇,她武力到底强到哪个地步?
而这样的人,自己理应钦佩。
那莫名其妙的厌恶感……他隙目凝锋,总会找到答案。
今涣离边跑边揉搓双臂,一股恶寒袭来,搞不懂这人好端端找她干嘛?
难不成被踹了一脚,脑子也丢了?
她摇摇头,快步跑进食德轩。
午休萧遥请假回皇宫,李若睥睨自若,君心碍于李若在场,不好说鬼神之事。
今涣离安生睡了一中午。
下午的武学伦理,今涣离好巧不巧又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上午她是真不会,可区区弓箭的构造,又如何难得到她?
一连串的回答从她口中吐出,弓的选材、角材处理、筋材加工、粘合、定型、打磨,箭头到箭尾……
她嘴巴一张一闭,正准备讲怎么把铁造成箭头,被老师打断,“好了,回答的很好,你坐下吧!”
再讲下去,这节课都不用上了。
今涣离瞧出老师心中所想,憋笑坐下。
“你还挺有闲情雅致,”君墨爻懒散靠着椅背,手里的书摊开,上面赫然是弓和箭的图形。
书中内容,却没有她说的那么详细。
她摊手,“虽然我不屑争辩,但总不能真折辱了京朝学堂的名声。”
她通过不良手段进入京朝学堂,骂她没什么关系,因为她真影响到京朝学堂的声誉,老天奶要找她算账。
事因她起,她有能力澄清却不作为,少不了手脚麻痹不能用。
“可你这样,貌似没什么用?”他含着笑,毫不掩饰眸中探究。
她视线略过他,同窗们翻白眼的翻白眼,骂她故意显摆的嘴里嘀咕不停。
她不在意道:“起码我昨天打你,是真材实料打的。”
君墨爻笑容一僵。
她视而不见,“要是他们还不信,下节课我再打你一回,不就好了?”
君墨爻身子猝然立起,一把和上书,冷下脸。
“切,玩不起,”她右手抵在桌上,隔绝两人的交流。
伦理课结束,一众人浩浩荡荡往武备轩走。
今日练剑。
老师没和昨天一样,讲最基础的招式。
他按照班上平均水平,往下演示。
长剑自他右肩斜拖而下,剑锋垂指地皮,似拖拽无形铁索。倏然剑锋疾进,似银蛇钻隙,直钉而去。
干净利落,风姿卓越。
那几近全白的串珠随他抬手露出,今涣离眸光一凜。
“以武学为准者,要么上战场,要么参选禁军,”老师收剑,身姿挺拔,面向诸位,“学武不为展示招式,而为准确杀敌,希望今日招式,你们能正确掌握。”
他给学子们发了剑,让他们排开,朝君墨爻招手,“此招式你三年前便掌握,与我一同看着他们。”
君墨爻颔首,走到队伍前面。
今涣离盯着两人五成相似的面庞,早在第一天上课,便知道武学老师是君墨爻舅舅,也就是君心之父——君律。
昨日一张千里寻踪符,下午她无法再用法力。
今日沾了些,看看气运没什么问题。
她手腕转动,趁旁人不备,引气凝聚双眸。
君律额边的黑雾几近笼罩半身,上面的空洞宛若拳头般大。
他身上气运,仅剩薄薄一层。
再拖下去,怕是性命难保。
“涣离,涣离!”
她猛然回神,老师正叫着她,“你剑法生疏,此招式可稍后再学。”
他又转头对君墨爻说,“我自己看吧,趁此时机你教教她基本剑法。”
老师要求,她不得不从。
她随着君墨爻到角落,背着手,踢飞散落的树叶。
君墨爻看了她半天,“你若实在不想,我可以与他说。”
“不用,”她持剑站直,“你剑法最好,和你学不会耽误其他同窗,也不会废你多少事。”
树荫下,她瞳仁凝火,眸光如针尖灼透阴翳。
她眉头还微微皱着,但那些情绪并不影响她的抉择。
他心下一动,“我会认真教你。”
她正色道,“我也会好好学。”
老师用半节课纠正学生姿势,半节课让学生们自己练。
她半节课学剑,半节课学枪。
晚饭后是晚修,连着学两个武器,她累得抬不起头。
睡醒,班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她伸伸懒腰,背起背包,跑回漱石居。
还没进门,里面浓郁的阴气激得她一激灵,羽印红艳欲滴。
她推开门,身体一僵。
君心十指无意识绞在一起,嘴角紧绷,“昨夜我与母亲、父亲说了,他们……”
她伸手拉过君心,“你先出来,等会儿再说。”
她走进去,上下左右一处不落检查,到洗浴房前,她推开门。
小鬼着急忙慌往门后缩,一只脚不小心落在后面,浑身鬼气不受控地外溢。
她若无其事关上门,贴张闭音符在门上。
随后她走到门口,拉君心进来。
“你刚才在做什么?”君心指向她眼尾,“还有你这里。”
她也不瞒她:“里面有只小鬼,贴了张闭音符。这印见鬼显现。”
君心一双眼瞪得硕大,“就是说,这里有鬼!”
她拍拍君心肩膀,“别紧张,它尚存意识,也不害人。”
“哦,哦——好,”君心颤巍巍坐下,想到什么一双眼睛明亮如昼,“你能用法力了?”
她点头又摇头,“只能用一点,这符纸是师母给我的,贴上就能用,无需法力催动。”
“原来是这样,”君心眸光暗淡下来,“我父亲想问你这事确定吗?他说你还在上学,不能耽误你的课程。”
“你和君墨爻身上小孔不足为惧,但你父亲身上气运几乎被盗完,”她从背包里翻找,摸出张红血画的符纸,折成三角。
君心脸上血色尽失:“怎么会这样!那要怎么办?你能救救我父亲吗?”
她递给君心符纸,“因与你们年岁相关,具体未知。你把这个给他,叫他随身携带,大约半月后,我去你家瞧瞧。”
君心捏紧符纸,“好。”
她送君心到漱石居门口,君律等候在几米外。
“老师,”她朝君律打声招呼。
君律笑吟吟点头,“麻烦你了!”
送走二人,她脚步不停,回到咏絮堂。
扯走符纸,她收回包里。
时间不长,没有损坏,下次还能接着用。
推开门,小鬼眼窝凹陷,茫然飘出来。
她双眸微冷,“你被打了?”
小鬼吸吸鼻子,委屈点头。
“怎么回事?”她眉头紧紧蹙着,“你可按我说的躲好了?”
小鬼点头如捣蒜,生怕她不信。
“那就是有人发现你了,”她走到桌前坐下,“知道八字了吗?”
小鬼摇头。
她伸手捏住她的手臂,将鬼拉了过来,“我先给你看看。”
她拉动它转圈,前后翻动。
小鬼背上鞭痕深邃,魂魄受创,鬼气无法自控。
“你可做过害人之事?”
常年与鬼打交道,他们深知鬼有好有坏,一般道士了解过往,才会出手。
小鬼依旧摇头。
“那就怪了,”她细细打量它,“那你这鬼气……你吞并其他鬼?”
小鬼下巴朝胸口极速点了一下,睫毛遮住无珠眼眶,身体已然离她三寸。
她微不可察勾起嘴角,“你横死怨气冲天,却能不失智伤人,便是无过。”
小鬼眨巴眼睛,飘近些。
“魂魄纠缠可是你的意愿?”
这会儿小鬼毫不犹豫点头,怒火攀升。
“你要寻仇?”她摇头,“你虽在他身,并未害他。他不是害你之人?”
小鬼点头。
“害你之人,与他有关?”
小鬼喉头呜咽,血泪自它下眼睑决堤,如困兽垂死之声。
阴气笼罩之地更为阴冷,她等它哭得差不多,才开口:“你鬼气浓郁,若想动手早动手了。”
她伸手为它擦去血泪,“你不甘心,却犹豫不决。现在他身边有了道士,你来找我,是为解脱?”
小鬼不答,轻贴她手掌,微微蹭动。
“你有这鬼气,到下面过了检查,怎么说都能捞个鬼差当当,”她捏捏它的脸,“今夜你暂且休息在这,明日我会找机会让你回到他身上。魂魄相纠,离他太久,对你们都不好。”
小鬼紧握她的手,黑乎乎的眼眶写满期待。
她食指抵住它的额头,“我暂且只能帮你藏匿,好不被那道士发现。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小鬼撅撅嘴,飘到她桌上,抱住自己,蜷缩一团。
她哼笑一声,“要是你能说服我同桌,借我点功德使使,我就帮你。”
小鬼偏过头,不再搭理她。
“咚咚咚——”门被敲响,“你在里面鬼哭狼嚎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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