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玹嗤笑,手指缠着宋纯熙的头发:“你是个聪明人,但这皇宫中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可别到时候将自己给赔进去。”
宋纯熙以为魏玹在警告自己,气恼的轻轻咬唇,身子动了动,想要离开魏玹的怀抱,魏玹的双臂却若铁焊般牢牢的环住她。
“怎么,不高兴了?”魏玹挑眉,修长的手指探入宋纯熙的口中,替她掰开了咬唇的贝齿。
宋纯熙沉默不语,魏玹轻轻吻上她的唇角,低语:“乖,我自是不会让你受委屈。”
宋纯熙还未询问魏玹话中之意,唇就被魏玹彻底封住。
“唔......”
银白的月色,映着两个相拥的影子。
冷风吹动窗棂嘎吱作响,寒意透过缝隙窜进屋内。
宋纯熙起身去锁紧窗户的木销,唇在月下衬得愈发的红艳。
魏玹在宋纯熙屋里待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离去,宋纯熙不知魏玹专为警告她不要动张海而来,还是……
宋纯熙轻轻抚上自己的唇,那炙热的感觉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宋纯熙捉摸不透魏玹这人索性就不再去想,反正他们二人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次日。
天微亮,宋纯熙便听见屋外的嘈杂声,其间还能辨识出艳羡的赞叹声。
宋纯熙收拾了一番仪容出了屋,抬眼便瞧见一个打扮俏丽的女子被人簇拥着,听着耳边的恭维露出得意的笑。
是与宋纯熙同住的宫女,前不久出宫探亲的柳叶,说是探亲,其实只是找借口出宫玩耍。
她的姑姑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嬷嬷,自是与她们这些被困在深宫之中无依无靠的宫女不同。
至于柳叶为何还待在着清冷的南巷宋纯熙便不知晓了。
柳叶望见开门的宋纯熙,眉梢挑起,眼中盛着得意:“哟,几日不见,你竟这般憔悴了。”
宋纯熙一夜忧思,脸色自然不佳。
“比不上柳叶姐神采奕奕。”宋纯熙道。
宋纯熙虽与柳叶同住,但关系却不甚好,柳叶总会逮着机会嘲讽奚落她,不过也只是动动口,宋纯熙也便随她去了。
柳叶还欲再说些什么,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由远而近响起:
“都聚在这里作甚!不干活了?!”
南巷的管事嬷嬷走过来见院中聚了这么多人,横眉冷目得呵斥了一声。
围着柳叶的宫女们慌忙散去,只柳叶笑脸相迎:“王嬷嬷,叶儿正想去找您呢。”
柳叶亲昵的挽起王嬷嬷的手,从袖中拿出一支做工精细的镯子戴到她的手腕上:“这是叶儿孝敬您的,瞧这做工,与您最衬了!”
王嬷嬷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方才还横眉竖眼的脸转瞬变得笑容可掬:“就你最贴心喽!”
宋纯熙瞧着这一幕,不得不承认柳叶平日虽娇蛮傲气,但也惯会做人,没有仗着自己伺候主子的姑姑磋磨这儿的管事嬷嬷。
一处隐秘的假山里站着两个人影,正是云绣与胡二。
“胡公公,这样怕是不好......”云绣声音微微颤抖,眼底透着不安。
可胡二哪能让云绣临阵脱逃,面带阴冷:“我的银子你都收了,现在容不得你反悔!可别忘了我是替谁办事。”
最后一句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云绣自是知道胡二身后站着的人是谁,是张海!
当初她实在是没了办法才鬼迷心窍的答应胡二替他监视宋纯熙。
云绣原本以为就只这一事,没想到胡二却以此事要挟她,让她找借口将宋纯熙引去坤宁宫。
坤宁宫乃是前朝皇后的住处,十年前永和帝发动兵变,坤宁宫血流成河,盛传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宫中无人敢靠近,早已荒废。
如今胡二却让她将宋纯熙引到坤宁宫怕是没什么好事。
“你就说你做不做?”胡二步步紧逼。
云绣哪有拒绝的机会,只能含泪点头。
见云绣同意,胡二脸上立刻堆满笑,抬手抚过她的脸颊,眼神微眯:“这便对了,事成之后,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云绣低着头,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胡二动作愈发的大胆,神情猥琐而丑陋,手掌往下移朝云绣的衣领探去。
旭阳西沉,霞光染红了天角,宛若一盏明烛,轻洒下一地金纱。
宋纯熙正欲收拾晾起的衣衫抬头便瞧见云绣红着眼眶,动作慌张的跑进来。
“云绣,你怎么了?”宋纯熙问。
云绣目光触及宋纯熙,慌张的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愧疚与不安。
“我娘留给我的帕子掉了,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云绣咬唇,语气中带着恳求:“纯熙,你能不能陪我去找找。”
云绣眼中擒泪,可怜楚楚的望着宋纯熙。
宋纯熙故作没有看到云绣藏在眼底的躲闪心虚,柔声安慰:“云绣,你别急,好好想想帕子丢哪儿了,我陪你去找找,一定会找到的。”
“纯熙,谢谢你!”云绣握住宋纯熙的手感激不已,心底却暗暗的松了口气。
“我记得我好像丢在了......”云绣似是在回忆一般的说着,只是宋纯熙却是恍若未闻,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魏玹对自己的警告,犹豫了一瞬。
云绣见宋纯熙蓦然停下,顿时紧张起来:“纯熙,怎么了?”
“无事。”宋纯熙安抚的笑了笑,跟着云绣走了。
一路随云绣走到坤宁宫门口,宋纯熙望着破败萧条的宫墙略微皱眉:“云绣,你的帕子怎会丢在此处?”
“我,我追一只小猫儿到此处,顺便喂了点吃食,帕子想必是那时候掉的。”云绣因着心虚眼神飘忽不敢去看宋纯熙。
“原来如此。”宋纯熙并没有拆穿云绣这拙劣的借口,略微沉思。
“我们快进去找找吧,天快黑了!”云绣催促,生怕宋纯熙突然反悔。
宋纯熙走在前面,抬手推门,破旧的大门经久未修发出嘎吱的声响,落下一阵细尘。
透过不大的缝隙,宋纯熙瞧见了里面的景象。
坤宁宫多年未有人打理,积了很厚的雪,里面种着的梅树早已枯死,一片寂寥萧条之色,隐隐间还能从青砖台阶上看到浅浅的红。
“云绣……”宋纯熙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云绣发了狠般用力推了进去,虽说早有预料,但宋纯熙还是被推得踉跄,险些跌倒。
“对不起!”云绣紧闭双眼,砰的一声将大门合拢。
大门沉重,云绣却如此快速的关上,外面或许不止她一人……
“呵呵。”宋纯熙的身后传来一道得意的笑:“我就说,你逃不过我的手心儿!”
是张海。
宋纯熙原本略为不安的心登时镇定下来,像是早有所料。
张海瞅着宋纯熙平静的模样心中稍有不满,在他的想象中,宋纯熙看到他应当是如受惊的小兔儿般惊慌失措的。
带着刺骨寒意的风吹打在身上,宋纯熙却丝毫不觉得冷。
这坤宁宫周围少有人气,张海更是无所顾忌,不必担心像上次那样被人打扰。
“这次,我看谁能来救你!”张海步步朝宋纯熙逼近,宋纯熙身后的大门紧闭,已是无从可退。
“让我瞧瞧,几日不见,愈发水灵了。”张海垂涎不已的盯着宋纯熙。
宋纯熙不复平日里那副无辜柔和的模样,冷笑一声:“几日不见,海公公的脸倒是添了新妆。”
张海脸上的伤虽抹了药不在肿胀,但仍留着浅红的指印,被宋纯熙这样一讽刺顿时恼怒起来。
“贱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罢,张海便用力扼住宋纯熙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
“放开我!”宋纯熙咬牙挣扎,张海虽是太监,但也不是宋纯熙这般的小女子可以对抗的。
很快,宋纯熙的手腕便红了一圈。
张海邪笑着,另一只手贪婪的去抚摸宋纯熙的脸颊,手下细润的触感使得他愈加的兴奋。
“张海,胁狎宫女可是死罪!”宋纯熙怒瞪张海,水盈盈的眸子在张海眼中却毫无威胁,反而添了几分勾人。
“这坤宁宫无人经过,还能有谁知道我胁狎宫女?”
闻言,宋纯熙心里咯噔一下,张海这话的意思怕是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这坤宁宫了。
寒意夹杂着恐惧自脚下向上蔓延,宋纯熙心里竟生出一丝悔意。
自己不该自以为是,明知是陷阱却毫无准备的踏入。
张海凑过去想要去一亲芳泽,宋纯熙作呕奋力挣扎,不让张海得逞。
挣扎间,腰间的一块玉佩掉了下来,那是昨夜魏玹来时给她的。
张海眼尖的瞧见落在雪地中的玉佩脸色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阴恻恻道:“我说你怎的这般不愿跟我,原是攀上了魏玹,你以为魏玹是什么好东西?!”
宋纯熙听了张海的话,脑袋里嗡了一声,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她不愿面对且极力掩藏的事情,竟被张海如此轻易的猜出了!
张海像是未察觉出宋纯熙的异常,以为宋纯熙因着自己的话乖顺下来,手指肆无忌惮的朝她脆弱白皙的脖子滑去,仿若下一刻就要勾开她的衣领。
“你若是早这般乖巧,小六子哪用死?”
对于小六子,张海还是甚是满意的,只是太不禁弄,这小宫女看着也娇,不知能玩多久。
听闻张海提及小六子,宋纯熙紧绷的……那根线乍然断开,手下一道寒光闪过。
“你......”
张海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温热的液体从腹部流出,在白色的雪地落下一抹刺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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