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房门吱呀,一人裹着夜色步入屋内。

在关好屋门,点燃烛灯后,他取下银色面具放在桌子上。

烛灯摇曳,侧影朦胧。

依稀可以看见男子骇人的疤痕,从左脸上颊一直蔓延到左额。

只是倏然间,一只手便掠过木桌上的银色面具,下一秒,面具便已稳稳地遮住了男子上半张面容。

烛火摇曳下,只能看见半张面具下露出的薄唇和清瘦下巴,以及隐隐有些冷冽的眸光。

男子步履轻轻,上前挑开床上的帘帐——

床上躺着个“睡得正香”的女子。

沈辞紧紧地闭着双眼,将装睡贯彻到底,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睡姿有多僵硬。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倒霉的人?!

她只是打算躺床上午个休,天就突然黑了下来。

确切地说,不是天突然变黑,而是眼前变换了一个场景。她心里浮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沈辞还是死死地闭着眼,双手攥着被子的一角,一动不动。

宋行舟目光扫过杂乱的整张床。被褥是全然陌生的,还有一个装着衣物以及各种东西的奇怪箱子。床上的那位装死装得不够熟练,且玉臂袒露,穿着太过暴露。

她侧躺着,背对着来人,烛火微弱,看不清她的容貌。

宋行舟放下了帘帐,开口说了句,“姑娘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

语气温和,却带着些寒意。

初听这声音,沈辞想到了冬日的碎琼乱玉,想到了初春的山泉轻响。

“?”但内容怎么怪怪的。

她哪里没穿衣服?!

沈辞心中疑惑不已,却旧一动不动,保持僵硬的睡姿。

宋行舟没听到里面的人有什么动作,便走到桌前,气定神闲地倒了一杯冷茶。

他就站在那,身影被烛光拉的老长。

蓦地,轻笑一声,“我如今不过是个闲散人,不太想看见血腥场面。”

他喝了口冷茶,有些涩,不是很能下口。只喝完这一口,便放下茶杯,手指在桌子上不知在点些什么。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已经知道她在装睡了,如果再不出来,可保不准会把她解决掉。

沈辞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以平生最快的手速掀开了床帘。

凭借着微弱的灯光,她能看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木桌旁,侧半张脸被灯火勾勒出朦胧好看的弧度,只是戴了张银白面具,挡住了鼻尖以上的容颜。

如晴天霹雳,她的脑子轰了一声。

她该不会穿越了吧?

她不过是回了趟山上老家寻求设计灵感,很不幸能睡的另一间屋子塌了,她才被迫到一间满是灰尘的屋子凑合。要不然她会把所有东西都堆在床上?实在是别处没有能放东西的干净地方了!她又只收拾了那张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破床而已!

沈辞扭头看向整张床,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还在!一样没少!又结合眼前这鬼地方和屋里身穿古代衣裳的男人。

她就是穿越了!

“这位公子……”沈辞迅速回过神,对着那抹身影“造作”地喊了一声,她暗中观察着那人,“不要动不动就就说这么血腥的话嘛,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宋行舟微微侧眸,在见到床上那挂着假笑的女子的面容后,身子一僵。

他本以为这是那人派来杀他的高手,却没曾想是她。

“你怎么过来的?”宋行舟盯着沈辞露出来的胳膊,微微皱眉,“你知道我会杀了你,却还是在枉费心思,你究竟在图什么?”

“?”怕不是个傻子吧。

沈辞此刻看宋行舟的眼神就宛如在看一个傻子。

“兄弟,你想多啦,我对你没有意思,还有我这可不是没穿衣服——”沈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过是短袖而已。”

“我说我是仙女,你信吗?就是突然间降临凡尘,突然间出现在了这张床上。”

沈辞说着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可太能扯了,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只是鼻头忽然一酸,想外公了。老家只有外公一个人,要是外公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焦急、会不会难过……她突然不敢再细细想下去了。

宋行舟上前几步,俯下身子,指尖在沈辞下颌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沈辞只感觉眼前黑影一笼,光亮基本被遮了大半。看着近在咫尺的银色面具,她竟鬼使神差地上手了——

“?”宋行舟没想到她会突然揭他的面具,而且对她毫无防备,身体本能的反应也迟了一步。

“?”沈辞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松就揭下了这个看似很不好惹的大佬的面具,她呆呆地盯着男子的容貌。

空气有一秒的凝滞。

男子本能的反应迟了一秒,只见疾风一过,银白色的面具便又遮住了他的面容。

沈辞有点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我一拿就拿下来了啊?”

她心跳有些加速,“你刚才还摸我脸,我、我揭你面具怎、怎么了!”

沈辞回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一幕。

她从没想到面具之下薄唇之上有一张如此绝色的脸——人间白玉,如青山初雪。

那人的反应太快,她只记得模糊的轮廓。

这人的面容像是用天下最好的笔墨勾勒,他的眉宇如远处青山,一双狭长的凤眸如初雪清冷,鼻梁之下的薄唇在烛灯的映照下有些微微泛红。

只是左脸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沿着上颊一直延伸到左额。

不、不存在的,她单方面宣布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沈辞暗戳戳搓手,仰头看着那眼前离得极近的男子。

现、现在有意思了,可以撤回刚刚的话吗?

宋行舟看着眼前女子眼中星星点点的激动光芒,他感觉哪里不对,站起后转过身子,清了清嗓,依旧是温和的语气。

“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天色已晚,姑娘先歇息吧。”

床上的那些杂物和那姑娘的装扮,确实是这世间没有的。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在他走进屋子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床上。关于这容貌,他看过了,没有易容。他当然知道她的仙女言论纯属扯淡。但她的出现确实是一个谜。

宋行舟转身出了屋子,关门后匆匆离去。

这一夜,苍穹上薄雾笼着星宿,星星点点露出些微光。

简朴干净的小院里蛙声一片,清风徐来,与房屋里长久不灭的烛火相伴。

东方破晓,天边泛起鱼肚白,院里响起几声稀稀落落的鸡叫。

沈辞这晚睡得并不安稳,在几声人语中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眼角还有些泛红,想来是夜里曾哭过一回。

她在床上痴痴地坐了一会,便起身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有一套换洗的衣物、一套古装、为数不多的化妆品,这件古装是她新设计的作品,本说是要在山上老家寻求灵感的同时再拍几组照片,没想到倒是让她在这“古代”用上了!

沈辞又翻了翻背包,还好她当时留了个心眼,想着山上老家电供应可能不稳定,便把太阳能充电宝也带来了!虽然这里没有信号没有网络,但是手机在,u盘在,她的资料都在啊!

设计就是本命,毋庸置疑!

来不及慢慢欣喜,她匆匆换上那件浅绿窄袖齐胸襦裙,将外公之前给自己的红绳玉葫芦戴在了手腕上。收拾好这一切便推开门,走出了屋子。

这个简朴的小院子里晾满了药材,药材飘香。不远处还有一个充满了绿意的菜畦和只养了几只鸡的鸡笼。看起来虽不破落,可却也清贫无比。

沈辞看见的可不是这些,眼里满满的都是“贫穷”二字。

别人穿越都是金银财宝满身,她却穿越到一个穷鬼家里,她真穷,真的。

她攥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有钱人!

沈辞此刻就站在院子里,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一转头就看见一个满脸慌张的蓝衫男子匆忙跑来。

不过那男子好似没看见她,径直跑到了那晾晒的药材旁,惊呼:“宋兄,你害我!”

“我千叮咛万嘱咐,这几日夜里露重,要你一定在黄昏时把这药材收了!”

“我不过出门几天,却还要受这担惊受怕的罪!而我担心的事还成真了。真是气煞!”

“……”

蓝衫男子絮叨着,“罪魁祸首”宋行舟也来了,不过他倒是没忽略干站在一旁的沈辞。

那姑娘此刻的穿着正常了许多,而且过于新奇好看了些,她的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束在身后。这一身装扮,全然不像是时下的装扮。联想到昨夜的奇妙经历,这些也就不奇怪了。

初夏的清晨微冷,阳光从云缝中缓缓爬来。

“在下宋行舟。”宋行舟上前温声说了句,却还是像这初晨般带着一丝冷气。

沈辞一脸正经,理了理头发,面不改色回了句,“我叫沈辞。”

心中却后悔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化个妆,为什么她不编个发?!

没有形象,痛苦万分!

宋行舟见沈辞神色自如,不像是曾见过他的样子,心中虽更相信昨晚的奇妙经历,但却还是保留了几分警惕,“今日我便要回京了。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我可以遣人送你回去。”

“?”沈辞正想搭句话,顺便卖个惨,说自己无家可归,不如就跟着公子您去京城吧!

但突然冒出来的人打断了她的计划。

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是谁?好大一张,俊秀的脸!

那蓝衫男子早已注意到这里的对话,在看见沈辞那张脸后不由得凑近认真看了几眼。

“若不是师门训诫,行医之人要救人,而不是害人。”早就把你脸整花!

梁秋明怔了怔,吞回了后半句话,憋出句:“姑娘很漂亮。”

可不是漂亮?这张脸竟与当年京城第一美人相差无几。若不是宋兄提前与他说过这事,他可保不准会认成那个人。

但细瞧来却又是全然不同。那第一美人明艳、阴狠,眼前这姑娘却明媚、简单。光看她那通透的眸光,便知道心中是没有那等阴毒的勾心斗角的。她的眼睛很亮,给人一种朝气蓬勃之感,像是新出土的嫩芽,给大地带来了一片春日生机。

“你谁?!”沈辞一个激灵退后了几步。这人俊秀是俊秀,但是未免太过憔悴!这一张庞大无比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是害怕的好不好!

梁秋明正想回答她这个问题,眼神便瞟到了沈辞手腕上的那个玉葫芦,他慌乱地摸出自己衣袖中的玉葫芦,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偷。

但那姑娘的玉葫芦哪里来的?!

宋行舟也是注意到了这么一个插曲,笑着上前,“这位是秋明先生,江湖人称玉葫芦。行事是放浪形骸了些,姑娘莫怪。”

“可否让我看看你的那玉葫芦?”梁秋明还处在极大的震惊中,他试探着说了句。

沈辞自认为是个豪爽之人,二话不说就把手腕上的玉葫芦饰件取下给了梁秋明。

心里想道,看得出来,果真放浪形骸……

她眸光亮亮,抬眸盯着一旁的宋行舟,终于可以回到之前的话题了,“宋公子,我现在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一边说一边造作地挤出几滴眼泪,“这辈子我都还未去过京城,不知京城是怎样的繁华景象,总想去见识一下。”

沈辞正在尽力表演,梁秋明正在睁大了眼睛研究玉葫芦。

“我看公子生活清贫,多供一个人的口粮可能是有些困难。不过我有法子赚钱,绝非一无是处。以后我养你呀!”沈辞本来是在装惨,但越说越兴奋,眼中的光亮愈浓。

宋行舟听见这句“以后我养你”,心中波澜微微,但并未放在心上。以前从未有人对他承诺过这些,他也从不信这些。

“好。”但还是应了句。他眸子弯了弯,像月牙一样。

透过面具,沈辞看见了他含笑的眸子,也开心地笑了笑。

这么一回神,便看见这足够放浪形骸的秋明先生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玉葫芦仔细比对,饶是沈辞,也对这个场景愣住了。

她的玉葫芦只比那人的看起来要颜色醇厚一些,像是经历了千年的时光,是红尘打磨了玉葫芦的色泽。

等等……?!这人叫什么来着,叫秋……秋明先生,江湖人称玉葫芦?

“他姓梁吗?”沈辞抬头对着宋行舟问了句,只见宋行舟微微点头,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沈辞得到了答案,便看见秋明先生刚刚缓过神,一脸不可置信地对着沈辞道。

“我这玉葫芦天下独一无二,你的怎么和我的一样?这葫芦底的梁字,是用独特的方式刻上去的。”怕沈辞不信,他还特意指着那个字详细说道。

“瞧着这字像是本就该在里面一样,我自诩天下就我一人会这门技艺。而且这字形分明就是我的,我当时只做了一个,你怎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沈辞看了这个混乱的场面,真想感叹一句,缘,妙不可言!

这家伙果然是梁秋明,就那个从小活在外公故事里的祖先,听外公说还是受人尊崇的医仙。

外公是医药世家,这个玉葫芦也是祖传之物。

只是后来到了外公这脉,因着老妈出生后外婆的身子便不好了起来,便没再要第二个孩子。外公延续医世家的梦想也就此破灭,怪不得从小就给自己灌输学医思想!只可惜她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这个祖先,正史里并没有,所以沈辞一度以为是外公胡诌的。那日她回老家,外公便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玉葫芦,说预感身子大不如前,便将这传家宝给她。

没想到啊……这个放浪形骸的人是自己的祖先?!

沈辞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玉葫芦,又戴回手腕,此刻看向梁秋明的眼神全是尊敬和崇拜,她对其稳稳地道了句,“祖先好。”

梁秋明:“???”

宋行舟:“……”

马蹄声缓缓,不久便响起了清晰的敲门声。

宋行舟听见后,对着秋明先生说了句,“这几日倒感谢你这个歇脚的地方。如今我不得不回京了,那便就此别过吧。”

梁秋明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他还没能很好地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宋兄府上的小厮就来接人了。

临别前,还不忘从屋里找出一片不是很好看的面纱,神色严肃地对着沈辞说道:“你很美,定不要在外人面前露面,以免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沈辞用这面纱遮了面,眼巴巴看着打算离开的宋行舟,连忙表达自己的想法,“可以带上我吗?”

最终,还是让那赶马车的小厮帮沈辞把东西搬上了马车。这马车不大也不华丽,在堆了东西坐了两人之后,明显有些挤。

马蹄不停,车身颠簸。马车穿过树林,缓缓驶向了大宋京城。

沈辞的京城之旅,也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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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太子府第一日,她一盘春芽炒蛋,香飘十里,眼巴巴去喂纸片人,却被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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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蛳粉独特美味的臭气传遍了太子府

府中人纷纷议论:莫不是茅坑炸了?!

沈棠嗦了一口粉,再吃几口酸笋,幸福感爆棚

那什么太子,爱谁谁去!不伺候了!

这螺蛳粉的“毒气”一直飘到了太子居所,那紧闭的房门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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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则玉从黑暗爬出,以鲜血为路,遭过亲人陷害,见过人心冷漠

府中这位太子妃日日端着佳肴前来,现在还在院中捣鼓毒食,定是不怀好意

于是他摸了摸肚皮,决定去会会这毒药

院中,沈棠正欢快地嗦着螺蛳粉,一看旁边多出副碗筷,暴躁抬头:“崽子一边玩去,别烦麻麻干饭!”

崽·江则玉·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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嗦粉前,江则玉表示:此物孤绝不会吃!

嗦粉后,江则玉二话不说:嗯,真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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