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舞台下来的秦遇来不及停留至最后的结束谢场环节,就被场外候着的救护车送往医院。
急救诊室很吵,虽然听起来像是被蒙着一层布,但还是让人觉得心烦意乱。即使在国内是顶流,秦遇这时候也要乖乖躺在被帘子隔起来的小床上等待结果。
陪他来的助理去缴费了,他嫌灯光太过刺眼,干脆躺在床上把盖着的单子一蒙,阻挡住这讨厌的白炽灯。
另三人急匆匆地来到这里后,看到的就是盖着白布的一条人。
这个场面太过惊悚了,詹一幕捂着自己的嘴后退几步,手上还抓着帘子的陈时初哆哆嗦嗦地抖得不像话。
怎么可能呢?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助理不知道去哪了,指示台给出的床号就是这里没错。
最后一向稳重的陆闻走上前掀开被单时候,手都在肉眼可见地颤抖。
躲避的暗处突然刺入光线,秦遇不满地皱了皱眉。
他困倦极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突然顿住。他面前对上的正是黑着脸的陆闻,眼眶发红的陈时初,和跪在地上抽噎愣住的詹一幕。
他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刚刚的场景,又瞄了一眼罪魁祸首的白色被单,缩了缩手。
这时候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会挨打……
因语言不通,季葵确认了几次秦遇这个状态可以坐飞机,立马改签回国,加快加急打包送去医院送更加细密的检查。
他住院两天,被挂了两天的热搜,可爱的小护士每天换着来查房,被关在病房不准回宿舍还要在病房保持形象的秦遇苦不堪言。
终于熬到团队回国,秦遇要出院。
“之前只是暂时的耳鸣,流血是外伤,我看包扎挺好,等会儿去换个药就行。”医生边收起设备边说,“你之前的晕眩可能是耳鸣导致的,也可能不是。还是建议你做一下细致的检查,耳喉鼻,甚至脑部疾病也可能导致晕眩,你的上半身CT出了报告后,明天来复查就行。”
“好的医生。”如同所有面对医生都会智商降低的人一样,秦遇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举手问,“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当然可以。”医生有些诧异,“办理出院手续就可以了。”
秦遇捂着右耳,耳朵被包扎得像大耳朵图图。因为右耳耳鸣造成暂时性失聪,让他走起路来有种奇怪的歪斜感。
他软磨硬泡,蹭上了接队友回国的保姆车。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待在车上,透过贴了黑膜的车窗拼命地朝外看,看到三位队友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地出机场,面对一众闪光灯的检验和记者犀利的问话。
秦遇不用听就知道,最近微博热搜挂的全是《Preview-P队内不合,LA游玩不顾队友死活》《队友绝症我放烟火》《秦遇究竟得了什么病?》等一系列震惊头条。
冲不进医院采访他,拍到队友变脸也行。
三人艰难脱身,上车的时候才看到躲在角落里的秦遇。
“嗨?”即使在车里也挡得严严实实的秦遇不确定地摆了摆手,拉下半个口罩,这还是自他上次从LA医院丢人的落荒而逃后第一次见到队友们。
“你那天真是吓死我了。”詹一幕上来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心情到现在看到他都还十分复杂。
“我当时心跳都空了两拍!小没良心的!回国也不知道在群里报下检查结果。”陈时初也跟着吐槽。
陆闻虽没说话,但他那天也吓得也不轻。
“我错了各位大佬。”秦遇到处求饶,“今晚我请客赔罪。”
“哼!”詹一幕喜滋滋地喊,“那我要吃川菜!”
“川菜?你让我耳朵和嗓子彻底废掉得了,定的福建菜,爱吃不吃。”有人请客,詹一幕当然什么都吃,闻言也不反驳,自顾自地刷微博去了。
“我们接下来是什么行程啊?”秦遇转头问季葵。
季葵瞥了一眼陆闻,说,“他们三个明天去长沙录综艺,你在家里歇着。”
“我干什么?”秦遇认真听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有只耳朵不好使,他又把自己好使的那个耳朵凑了过去。
“你!去!医!院!”季葵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从牙缝中蹦出来,“你明天不是要去复查吗?”
秦遇不情不愿,但复查是事实,只能当留守人员看宿舍。
饭吃一半陆闻就被Tenn呼唤回去了。詹一幕飞机上没睡好,吃过饭后揉着眼睛催着回去补觉。陈时初要去陆闻工作室拿东西,秦遇看他要去也吵着要去,于是二人送詹一幕回去之后“相亲相爱”结伴去工作室。
陈时初一路喋喋不休,主要是对发表对秦遇不幸遭遇的担忧和对经纪人的意见。
“一幕最近嗜睡,总是说要睡觉,不然就是自己出去。”陈时初有一搭没一搭地提他走之后的LA生活。
在一起的时候是个喇叭,却喜欢独处。
至于其他人……
“被邀请去音乐节可把季祝业给得意死了,算他实在没来讲他那陈调烂谷子的事……还有季葵!”
“季葵到底在干什么?作为经纪人你去医院也不跟着……”陈时初提起季葵就烦,语气强烈,露着不满。
“可能最近忙吧。”秦遇满不在乎地说,“不来就不来,复查我一个人就行,医院的安保很好,我住院也没有流露出去什么消息,我检查了下网上都是猜测。”
“我在替你抱不平,有点出息好不好!”陈时初假装凶巴巴地捶了他一拳。
秦遇仗着自己是个病号,只捡着自己想听的话应,不想听的就假装自己没听到。
但该坑哥的还是要坑的。
“完了,你把我打残了。”秦遇瞪圆了眼睛,在无人的路上捂着胳膊一瘸一拐装伤员,“我现在半身不遂了,你要赔钱,现在马上转我两千万。我知道你有,不然我现在立马给记者爆料你欺负伤残队友。”
陈时初一摸口袋,“忘带手机了。”
“唔……估计在三楼,我给他打个电话。”陈时初浑身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就是回来找手机的,
“给陆闻打个电话让他来开门。”他没好气地说,“真是的,这么多年也不给我配个钥匙,回回都要等他。”
“难道他上个厕所我都要在门口等他上完吗!”
一扭头,看秦遇在双肩包里头掏了半天,掏出一把钥匙。
陈时初:?
陆闻从楼上下来看到站在客厅面色各异的二人,顿时明白了个大概,果不其然地朝秦遇伸出手,某人哭丧着脸被没收了钥匙。
陈时初来回看了两人好几眼,有什么想法像夏日的闪电,倏然而逝,他将呼之欲出的话又吞了回去。
就这样很快到了要出发的时候,三人要赶飞机起了个大早,吵得秦遇睡不着,干脆也坐起来看他们收拾东西,还不怀好意地指挥。
“詹一幕你要多少衣服啊?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
“时初哥你把剃须刀和刮胡刀都拿走了?你多少胡子要刮?”
“陆哥醒醒!嘿!你怎么坐着睡觉!”
没经纪人看着,助理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看他们谈笑间刀光剑影火光四射。
秦遇那不能一起去的怨念都要铺满整个宿舍了。
“给你钥匙,没事儿的时候就去工作室吧。”都快出发了,陆闻才不紧不慢地提起。
留守的秦遇得了个大便宜,兴高采烈地关门回去了。
除了来陆闻这里,他还和同业的制作人沟通了不短的时间,也不止一次和公司提起想要一间工作室,但季祝业迟迟未批。
秦遇只能蹭陆闻工作室过干瘾,之前来录音陆闻给过一次钥匙,两人心照不宣地你开门我进、我开门自己进,结果被陈时初戳破了泡泡。
秦遇熟门熟路开锁进门,屋里很安静,唯一的声音是墙面上机械表发出的嘀嗒声。
机场候机室。
詹一幕一进来就疯狂喊着“饿死了饿死了”拉助理一起去吃午饭。趁着其他人都不在,陈时初看了陆闻好几眼,看到最后,陆闻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也没能看出什么花儿来。
“你……”陈时初正在迟疑如何开口。
只见陆闻慵懒地窝在贵宾室舒服的沙发上,右腿翘在左腿上换了个姿势,举起咖啡,姿态像举起酒杯一样,点头说着像喝多了才会说出的话,“对。”
陈时初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靠!”他毫不犹豫地骂了句脏话。
陆闻在对面不明所以地挑了下眉。
……
助理带着其他三人已经出发,平日里洗个澡都要排队等待的宿舍变得空空荡荡。因为起得太早,吃过早饭后,秦遇整个上午都没有安排,自从出道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闲散。
秦遇在家里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明明只去两三天,却连衣柜看着都空了。
当然,也不排除詹一幕这小子只去三天但箱子里带够八天换洗衣服的可能性。
而他只要今天去一趟医院复查,就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了。
可是,他对自己的情况太过于乐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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