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消息，男团再就业重组节目定档了。]

[小个P道，楼上拿得几百手的消息啊？PvP重组都讨论了小一周了你才说，下一个是不是生孩子了你才说怀孕啊？]

[不是说老三当初尥蹶子不干了吗？]

[——内幕消息，他又干了。]

[给得不够多呗，价钱谈妥了，人家赚的是美刀，换成人民币自然觉得不够多了。]

[在好莱坞太糊了吧熬不来了吧？上个综艺回回血啥的……]

[冷嘲热讽得够了吧，要说老三这五年可是一点前团没沾从头再来的，吃前团流量的活儿另两位可没少干吧？]

[nnd从出道第一年就是我陆哥写歌，diss陆哥的人你是不是没有心？]

[PvP能火就该给我陆哥磕头，没有他写歌火个P啊，男团一抓一大把。]

[笑死了，陆哥版权费都能砸死他，指不定这节目谁求谁呢？陆哥好说话，粉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别得了便宜还到处宣传！]

深夜，接受了难以消化事实的秦遇在开拍前根本睡不着觉，他感觉一闭上眼睛，就是齐蕴放给他看的一张图片，血红血红的，夹着一块白色的小玉。

摊牌之后，齐蕴抓着秦遇千叮咛万嘱咐……

秦遇热泪盈眶：我懂，让我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齐蕴请求他不要声张她和詹一幕的关系。

秦遇：我明白，我虽然不是个好爱豆，但我是个好演员，我一定不让任何人发现！

总之，他肩负起了他自以为非常艰巨的任务——寻找嫌疑人。

但其实每个人都有嫌疑。

白天他答应齐蕴不会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好的，晚上就回想那张放大的照片，白玉红血，色彩冲击得让人想吐。他一闭上眼就是那个画面，跟梦魇似的。

平躺了俩小时，愣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干脆坐起来上网，想要看看有没有之前的旧图和之前没发现过的线索。他在美国犯罪心理、寻骨迷踪等一类犯罪片看了不下几遍，多少不经意的线索需要仔细反复翻找，当然也不能忽视群众中的大神。

于是翻超话又过去了俩小时，他们几个名字的广场早就因为新节目的宣传被顶了大量消息上来，那些旧闻关键字逐渐被替代成为粉丝大战。

时隔五年，PvP的各大粉丝苏醒，连带着陆闻这些年辛苦工作吸引来的新粉，节目还没开拍就开始对喷。

秦遇这时候正好是赶上第一波现场，以陆闻惊人的粉丝数以量取胜，奖励是广场随意发正主的帅照。

秦遇看着一个又一个陆闻的九宫格刷了满屏，无意识地抿着嘴，本身绷得很紧的身体一瞬间放松下来。

他笑起来十分好看，这时候的他才看得出五年前顶流的影子，被音乐界称作天才少年。即使出道了十年，他也尚在年轻，却举手投足成为前辈模样，看不到一点放松疲态。

陆闻的粉丝们十分长情，倒腾出来的图片跨越演唱会、签售会、打歌舞台和综艺现场，其中还夹着他便衣逛街吃饭那种极具生活气息的图。

很多造型连秦遇都不太记得，他翻了一页又一页，补充这些年他错过的那些时间。

其中有一张是他们第一次举办粉丝签售会的照片，粉丝准备他们各自动物塑的头饰，陆闻的是一匹狼，秦遇的则是一只兔子，他们俩之间隔着陈时初的狐狸头。他记得他还举起话筒抱怨，他是兔子的话岂不是被陆闻吃定了，引起全场哄堂大笑。

后来也没人敢再开这种玩笑了，解散之后陆闻除了偶尔和人合作，几乎都待在工作室，要么和Tenn在一起写歌，要么被陈时初拉出来喝闷酒，粉丝嗷嗷哭了几年，也习惯了偶尔诈尸的偶遇图，以他给人出歌的速度来确认自己爱豆还活着。

陆闻写的歌火是真的火，制作的时候不好说话也是真的，但仍然有人前仆后继来讨好。被骂几句和真金白银，是人都知道怎么选。

秦遇大概是娱乐圈内唯一一个不敢和他再沾上关系的人了，这个唯一还要再冠上一个前队友的名号，当作他感情坟墓的最后一捧墓土。

本来欢庆的气氛只要沾上陆闻，就变成酸涩苦味的暗恋剧情。

思及此处，秦遇猛地甩了甩脑袋，说好这次回来不提这事儿的。

他之前很长时间的自我拉扯，都是源于陆闻。

简单来说，练习生三年加上出道五年，秦遇花了很长的时间认清楚自己喜欢他，又花了几分钟看清楚对方对他无意。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秦遇都认为他没有能及时发现詹一幕的抑郁情绪，是他过度在意陆闻而忽视了朋友的缘故。

但齐蕴告诉他詹一幕并非自杀。

他终于从惶惶不可终日的逃避中解脱，虽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

手机划到了一张Preview-P第一场演唱会的四人合照，是最后快要下场的时候四人拉着手对观众席谢幕，满场闪烁着应援灯光，像暗夜中闪耀密集的星群。虽然都说追星，但在此时，她们才是那些闪闪发亮的星星。

即使现在在无人的夜里，他的耳边还能记忆起那震耳欲聋的尖声叫喊，和唱歌跳舞时肾上腺素飙升的激动瞬间。

他的手抚摸着照片上笑得开心的他们，心情也被感染到当初不管不顾一门心思唱歌练舞的脱离感。

詹一幕，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话，就这一次，带我去找到证据吧……

他手指还在照片上，眼皮已经在一闪一闪地放弃挣扎了。

很好，他还保留了一项从前的技能——只要一使劲动脑想事情，就能很快地睡着了。

陈时初早年那么多综艺不是白上的，马上给秦遇当时的举动找借口，将众人哄得服服帖帖，又提出了新的宣发方案，公司水军带领的讨论度日益见长。

秦遇会议这一出的爆发，Preview-P重组的讨论热度空前上升，导演心满意足，催促下马上开始拍先导采访。

秦遇是第一个，陈时初进门的时候他已经在等待开拍了。

“哈哈，我刚听到化妆师说你的黑眼圈重。”陈时初倚在门口嘲笑他。

秦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我时差还没倒好。”

“这都几天了？”

“是啊，毕竟年纪大了。”秦遇气定神闲地回嘴。

秦遇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年纪更大一些的陈时初明显喝水被呛到。

“哥？管管？”陈时初找年纪更大的那个告状。

陆闻闭着眼睛任造型师摆弄，“你太吵了。”

秦遇心虚地转移视线，无论陈时初怎么逗都再也不肯开口说话。

“小遇真是看起来比以前稳重多了，其实底子里还是好骗。”

“嗯，不如你。”陆闻看了眼台上的秦遇，接话说，“毕竟你想结婚了，稳重。”

嘴上说着要图安稳，实际所作所为跟稳重一点都不搭边的陈时初直接气笑了。

“到你了。”陆闻点了点秦遇，他一回头，导演助理刚好推开门。

拍综艺和拍电影不一样，秦遇刚坐下，导演助理扑哧笑了出来。

秦遇一头雾水，助理笑着指了指他的身后，“秦老师，您往左边转一点，不然后面的镜头拍不到主持人。”

确实很不一样，拍电影和电视剧都会在开拍前进行走位和对戏，开拍后摄像也会按照固定的走位移动。拍综艺他需要照顾很多摄像头，上一次这样还是五年前。

他扭了扭头部放松颈部肌肉，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主持人就是制片，他已经坐在对面微笑地看着他说，“我们就按照台本来。”

秦遇点点头，不远处的导演举起手开始数321，各就各位。

“没有睡好吗？”主持人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确实。”秦遇笑了，“开拍之前想了很多。”

“都想了些什么呢？”

“一直以来都不太清楚能以什么面貌来面对大家，所以会退缩。”

“这算是对之前拒绝我们的节目的解释吗？”主持人指的是网上最近流传的秦遇拒绝的事情。

“是吧……”秦遇说，“更多是对自己的迷茫。”

“最后是怎么下定决心了？”

这个问题出现在要上的时候秦遇就在思考，一开始想着要不表示一下思念大家，又琢磨了一下措辞，真的坐在这里问出这个问题，他准备好的答案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为什么决定回来了呢？

决定来的那天他在拍一部电影，在电影中他是一个卧底，但是最终在沙漠边缘被主角枪杀。那片沙漠是他的角色和女主角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反复看了很多遍，拿着剧本去找导演。

“前面有暧昧的剧情，死之前需不需要演出我对女主的爱？”

导演思考了一下，对他摇了摇头，“不用的，秦。”他说，“如果真的说出口或者表达出来，那就有些画蛇添足了，很多时候爱并不是非要说出口的。这些话既改变不了现在也改变不了过去和未来。”

“不留白的话，前面暧昧镜头不是就白暗示了吗？”

“感情这种事情，本身就是矛盾的。”导演说，“人就是这样矛盾的一种生物，会纠结、会焦虑、会出尔反尔……”

感情这种事情，扭转不了过去也改变不了未来，它只能影响当下的每一个时刻。于是杀青后他就联系了陈时初。但这些细节涉及未上映的电影，秦遇只捡了重要的说，最后说，“如果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就会忘了世界有多广阔。”

“重组这件事对你来说，会害怕吗？”

解散一直是他的心结，他曾经说过他再也不会见他，这句话在五年后准确地回旋到他的身上。

他还是回来了。

喜欢他的人会欢迎他们回归，不喜欢的会说他为了钱和名利。语言是理所应当的东西，恰恰也是最令人困惑不解的，误解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尤其是对他们来说。

秦遇巧妙地避开语言陷阱，说他队员对他都是成长中非常重要的人，他个人非常期待五年后的他们会有什么不同。

准备的稿子都对完了，导演打着手势说可以准备下一位。

秦遇下场的时候听到助理们在聊天，语气十分激动。

“陆老师带来了这次重组准备的demo，同意可以在先导采访里放个预告。”

导演处的工作人员发出一阵小声的欢呼，一旁秦遇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他的余光不住地瞟插在副导演电脑上的那枚熟悉的银色U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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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听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