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为您拆掉项圈吧”他这样说着,伸手就要去触碰三日月宗近的脖颈。
太刀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比萤丸要自若了很多,他根本没有展现出任何一点的想反抗的意思,很快就顺从的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以更方便条野采菊的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一位虽然已经没有了力气,但也很幸运的没有在条野采菊的打击之下晕过去的观众观察了半晌,终于犹豫着开口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忌惮,但仔细一听话语里的意思,竟然是在忌惮之外,还不愿意死心的想着试图威胁“你是执法队的人吗?执法队不是不可以暴力执法的吗?非特殊时期,执法人员要是杀了或者重伤了犯人,也是要被惩罚的,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条野采菊的一声轻笑吓了回去。
白发审神者连注意力都没有从三日月宗近身上挪开,只是拉长了语调“欸?但是我可不是执法队的成员呀。”
条野采菊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他的手上稍微一用力,以一个三日月宗近都没能反应过来的速度扯断了项圈“知道审神者特殊审查部队烈火吗?我是烈火的成员。”
“烈火的行事宗旨与我的老东家很像,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只要能完成任务,过程中随便你怎么做,而且烈火不听从时之政府指挥,只有队长能对我们下命令处罚,而时之政府,时政的规定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由于毁坏项圈的速度过快,电流攻击的时间很短,所以三日月宗近别说中伤了,他只刚刚感受到了一阵麻意,连轻伤都没有束缚就已经被解开了。
于是自己曾经尝试过,然而下场并不是太妙的刀剑付丧神难免觉得惊奇。
蓝发的付丧神讶异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本体,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条野采菊的灵力就将他身上刚刚出现细小的摩擦痕迹全部治好了。
而白发审神者甚至还有闲心继续跟自寻死路者讲话。
经过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这里的血腥味浓郁,呛鼻的气味充斥着条野采菊的整个敏感的鼻腔,但他其实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场面有什么不好,在这一刻,他的笑容甚至看起来要格外的真挚。
“至于队长会不会不满?当然不会了”白发美人摊了摊手“迎接‘魔王’就应该用鲜血做成地毯,用尸体为她堆砌台阶与宝座。”
“我的boss大人,她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的场景。”
与此同时,在很远处牢房里面的鹤丸国永,也遭遇到了生死危机。
其实不能算是无缘无故的危机,皮皮鹤平日里作的那些妖别说守卫了,就连鹤丸国永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说真的,这些人能忍到现在才来找他算账,鹤丸国永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牢房守卫的老大长相凶悍,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是一副冷情冷血的模样,对待自己的手下与对待牢房里商品的态度别无二致。
但其实,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手下的,至少比在乎付丧神更在乎自己的下属。
或许对上面的大老板来说,付丧神远比这些守卫要贵重,但对于老大而言,付丧神只是工具或者是宠物,怎么都比不过活人重要。
不然他也不会特地挑这么一个时间,来为自己死去的下属们报仇。
带着灼热气息的,像是铁一样牢固的手紧紧的捏着鹤丸国永的脖颈,在窒息之中,鹤丸国永艰难的抓住了最后的一丝空气,又在残存灵力的修复之中反复清醒又昏沉,隐隐约约的脑海里竟然开始了记忆的走马灯。
他确实是条野采菊现在接手的那一个本丸叛逃的那只鹤丸国永,也是第一任审神者最早得到的稀有刀剑。
正因为来的早,一切的变迁才会在他的眼里那么的鲜明,那么的……有迹可循。
其实本丸的破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注定了无法挽回,注定了安定不过是一时的,付丧神们必将落入深渊。
这么多年了,人类的恶总能让历尽岁月的神祇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其实鹤丸国永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审神者并不是一个好人,或许是因为审神者语气中无意识透露出的轻慢,又或许是因为审神者克制不住的对短刀们展现出了恶意。
这是其它人并没有发现的,毕竟小乌丸来的晚,而本丸的在此之前只有鹤丸国永能算是老刀。
——审神者看着每一把刀剑的眼神,不是在看下属,更不是在看朋友,她更像是在看着一个新奇的游戏,或者是玩具。
而恶意呢,则更多是来源于性格,本丸的第一任审神者被家里人惯坏了,又或许是天生学不会尊重人,只要自己不喜欢的,哪怕是直接毁掉都觉得无所谓。
反正付丧神又不是人,就算是人,阶级地位比不上自己的,也不过是随手就可以玩弄破坏的小东西。
如果第一任审神者能一直装好人,扮演到任期结束,“完美”的完成这一场游戏,那鹤丸国永倒是觉得本性如何并无所谓。
毕竟白发付丧神之所以会觉得束手无策不过是因为本丸的伙伴很多,而大多数刀剑天生依赖于主人,不可能对审神者产生恶意,毫无防备的同伴让有所发现的鹤丸国永哪怕是想做什么也举步维艰。
这些同伴即是自愿挡在路上的障碍物,也是人质。
不过如果那个人能一直装到结束,那哪怕是心怀恶意,也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情了。
真情假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行动。
但那个小姑娘向来不是擅长忍耐的性格,鹤丸国永对此十分清楚。
所以他早就预料过决裂,也因此一直对审神者敬而远之,与其他本丸的鹤丸不一样,他从来没有试图与审神者弄好关系的打算,也从来没有将恶作剧做到审神者的身上。
果然,一切正如鹤丸国永预料的那样。
日子从提心吊胆变成一片昏暗,在死掉的同伴越来越多的那段时间,就连一向心态不错,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的鹤丸国永也感受到了疲倦。
前一天刚与他打过招呼,约定好轮流担任守卫本丸的前锋的一期一振,第二天就碎了。
明明早上还难得兴致勃勃的进了厨房,借着本丸仅存的材料做茶点,如今茶点都还好好的摆在桌子上,而做茶点的付丧神却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再也不会回应的钢铁碎片。
本丸的初始刀加州清光也疯了,打刀疯的很彻底,他彻底忘记了自己喜欢的美丽,再也不去打理指甲,每天疯疯癫癫浑浑噩噩的,最喜欢看着那个樱花的发卡发呆。
看多了这些失序的癫狂,鹤丸国永也难免觉得颓丧。
好累啊,我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明明是人类需要我们的帮助,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从来就学不会尊重呢?
一身雪白的鹤眼神难得清醒了几分,他抬起眼眸,对上看守老大冷利的眼神,没忍住勾起唇角讥诮的笑了。
是啊,为什么呢?答案不正在眼前吗?因为他们从来不认为付丧神是活物,是需要尊敬的“人”,他们只把付丧神当成是商品是工具。
他们甚至都不把自己的同类当成是人。
人类啊,恶与欲的结合体。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潘多拉带来的末世。
真的是潘多拉带来的末世吗?还是人类本身就是灾难与恶?
“我才不会后悔呢”白色的鹤身侧涌现出黑雾,那是不断蔓延的暗堕与恨意,他笑着,瞳孔慢慢的变得猩红。
金光褪去,只留下日暮荼靡。
“能让你们察觉到半分痛苦,我就已经能算是达成了目的了吧。”
但还是会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付出了生命,却还是没能让更多的人渣下地狱。
守卫的老大神色一凝,他冷笑了一声,下手更重了几分“不知好歹的东西”那眼神里面满满都是厌恶“如果不是知道你肯定会有再一次的叛逃,以鹤丸国永这把刀的贵重,我还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他掐着白鹤的脖颈,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示威,他用那种恶狠狠的豺狼似的眼神扫过牢房里面所有正在悄悄窥探的付丧神与审神者。
——鹤丸国永其实已经跑出去了,那为什么不在抓到付丧神的地方就地处决呢?
还要那么麻烦的把人带回来,不就是因为他还想在这些不安分的“商品”面前,杀鸡儆猴,以一警百。
思考到这里,老大手上的力气又多用了几分,深刻的红色痕迹出现在了鹤丸国永白皙的脖子上,几乎让人看着痕迹就能幻听白鹤的哀鸣。
有付丧神不忍直视的挪开了视线,就连鹤丸国永自己,他也已经放弃了挣扎。
反正早就不想活了,能作为一个干净的付丧神,勉强还算是有尊严的死去,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就在这个连受害者本人都放弃了的时候,突然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刀锋嗡鸣,蓝色的寒光一瞬间蔓延全场。
守卫们人仰马翻,笼门一道道的碎裂,无数被囚禁已久的困兽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一文字则宗最先反应过来,他欺身上前,逼近守卫的老大,他身上没有武器,那就用□□的力量直接撞上去,成年人的体型不小,撞得老大后退了几步,不得已松开了掐着鹤丸国永的手。
鹤丸国永剧烈的呛咳着艰难的直起了身子,反应及其迅速的迅速远离了施暴者,他感受着曾经差一点消失在胸腔的,在重新获得的一瞬间带来了难受酸胀却又确实能救命的空气,欣然的勾起唇角。
但白发付丧神很快就改变了神情,他在感受到拯救了自己的那股力量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惊异的微微睁大了一些眼睛。
——这股力量,这样的刀气与锋芒。
这是他的本体,太刀鹤丸国永!
是哒,鹤球,你家审神者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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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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